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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了,但是你也不能因為沒有動靜而放松了注意,最近你在佛殿跪的時間有點長了,不提醒你都不知道起來,明天開始你就坐著抄抄佛經吧!只要心意夠誠,佛祖一定會體諒的。”
“聽娘的。”沈沉瑜聞言沒有反對沈夫人替她著想的決定,起身退到后面去換衣裳。
沈夫人看了眼潑灑在地面上的藥漬,問正在收拾心腹:“平陽有書信傳來么?”
“回夫人,沒有。”
沈夫人聽著有點失落,按道理沈穆之無論如何都會先報個平安回來,不過也許信已經在路上了:“碎碗包起來,放好了,別扔。”
心腹了然,小心地擦干每一塊碎片上留下的痕跡后,將碎片用布包好。
玉扇跟著女醫下去重新準備安胎藥,等沈沉瑜換好衣裳,沈夫人道:“這寺里看著清凈,實則做事也不方便。娘除了陪你祈佛、看顧你的藥食以外,旁的卻是做不了。”
沈沉瑜擦擦手:“娘能陪著我,我已經很高興了。”
話雖如此,沈夫人卻還是覺得能做得太少:“若在府里,娘還可以替外孫準備小衣。”
沈沉瑜端著袖子,瞅瞅腰身,總感覺自己胖了些:“不急,還有好幾個月的時間呢。”
沈夫人想想也是:“月份還淺,你現在看也看不出什么,別看了,對了,穩婆是娘給你找,還是用宮里的?”
從得知她有孕起,沈夫人就考慮起了這一茬。穩婆必須早早備下,且必須是十足的可信。
不過,沈夫人雖然很想為沈沉瑜安排,可考慮到尊重皇室,并不好直接作出決定。畢竟皇后產子是大事,所有的過程必須經過皇上的同意,而且歷來的規矩也不容許她這個外婦在此事上有過多的參與權。
沈沉瑜抬頭,雖然她對生子沒有經驗,可架不住照顧過曾經差點因為穩婆而出事的長公主,這點她不能步徐云染的后塵,讓人撿了疏漏:“都由娘安排吧!其他人找來的,我用著不放心。”
沈夫人聞言,反倒堅定地搖了搖頭:“是娘提得太草率了,這種要事還是應當先聽皇上定奪。至多娘到時候挑幾名信得過的送進宮,給皇上過目,篩選看能不能留。”
無論如何,皇上才是說了算的那一個,沈家不能貿然地插手,引起不必要的爭端。
比起慕容瑾,沈沉瑜當然更信沈夫人,可既然娘都這么說了,她再有別的意見娘也不會聽:“嗯,等問過他再說吧。”
沈夫人見她談到慕容瑾已是心平氣和,頓時釋意不少。然而一想到她的至今隱瞞,又不禁隱隱發愁。
憑直覺她認為以皇上對女兒的上心程度,不可能一點兒異狀都感覺不出來,也許皇上早就洞察了只是沒說,想看看他的皇后為何這么做。
不過也不排除朝堂太忙,導致皇上無暇分心在女兒身上的可能。
沈夫人內心當然更希望側重于后者。
誰也不是笨人,細思后,沈夫人也認為沈沉瑜當下瞞胎不報是明智之選,只是怕事情將來揭穿后,皇上會多想,憤怒之余再給沈家扣上一個知情不報之罪。
歸根究底,沈家這件事辦得沒有底氣,所以她收到信后同樣選擇沒跟夫君和兒子提,就是為了將來皇上若是追究,她獨自承擔罪責。
“娘娘,夫人……”
去而復返的玉扇打斷了沈夫人的沉思。
沈沉瑜看向她,見她手里并沒有捧來藥碗,反倒面色變得有些凝重,便知定然有事情發生。
果不其然,就聽玉扇急聲道:“奴婢剛剛得知山下忽然到處在傳,娘娘很快會移駕前往南山文臺。”
沈沉瑜輕笑:“本宮去文臺做什么?”又不是詩會,何況在各地旱災嚴重,天如此熱的情況下,她哪來的游山的興致。
玉扇咬唇:“說是娘娘在國寺祈福多日,得佛祖警示,準備親赴文臺,讓天降雨。”
沈沉瑜驟然和沈夫人對視了一眼。
沈夫人皺眉:“子虛烏有的事,娘娘又沒有放榜,百姓豈能當真?”
沈沉瑜立即敏感地抓住了重點:“不,這已經不是放不放榜的問題了,娘,是有人想借民心來對付我。”
玉扇點頭,憂心忡忡道:“如娘娘所料,雖然娘娘沒有放榜,可百姓們都相信了,尤其是與京城相鄰的州縣的災民們聽到消息后,正爭先恐后地往京城趕來,等著親眼見娘娘給他們下一場雨呢!”
沈夫人一顆心直往下沉,雨豈是說下就下的,便是欽天監監正都沒有這個本事:“是誰煽動了災民往京城趕?有沒有聽說是從哪處開始傳的?”
沈夫人第一反應就是想盡快查出幕后之人。
沈沉瑜明白沈夫人的想法,可同時她也知道短時間去查的結果并不會讓人如意:“對方既然想到此計,就不會沒有防備地等著我們去查。民口猶如洪川,在找到源頭之前,不明真相的很難知道途中到底匯聚了幾條支流,何況就算現在去查也已經遲了,對方弄得人盡皆知,以災民做筏,目的顯然是逼我不得不前往。”
沈夫人哪里不清楚這些,冷聲道:“你也說了,對方有備而來,定然已經在南山或者路上做了什么手腳。”
沈沉瑜笑了笑:“可這不能成為我不去的借口。除非更大的事情發生,找到可以不出面的理由,否則這趟文臺,我是非去不可了。”
沈夫人瞬間目光灼灼地盯著她:“誰說沒有?”
“娘是指我肚子里的孩子嗎?”沈沉瑜搖頭:“娘,你知道的,在降雨之前,他是不能暴露出來的。”
玉扇欲言又止,沒敢說出來,幕后之人的手段跟娘娘對皇上做的何其相似。當初娘娘不也是借由藏書閣之火,給皇上制造了麻煩。
沈沉瑜何嘗沒有在深思。如果上天讓她重生就是為了體會因果輪回,那么她一直在受到教訓。
不論是前世她對后妃做過的,抑或是她正在對慕容瑾做的,三番兩次地被重復于自己的身上,這才是她真正恐懼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