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賢后:皇上,請納妃第273章 血緣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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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3章 血緣


更新時間:2016年09月23日  作者:衛妝  分類: 古代言情 | 宮闈宅斗 | 衛妝 | 重生賢后:皇上 | 請納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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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多歲的涼后身上沒有一絲一毫的威嚴,就如民間最普通不過的老婦,神容祥和,穿戴樸素,只有藏紫色常服上勾勒出的鳳紋勉強彰顯出她高貴的身份。

可這些并不妨礙她是涼國后宮最富傳奇的女子,她與涼皇青梅竹馬,以豆蔻之年嫁入東宮,在涼皇太子之位岌岌可危的時候,替他出謀劃策,誅殺了一干野心勃勃的親王,卻在涼皇登基,功成身退時被打入冷宮整整十年,蹉跎了女子最美好的年華。

可正當所有人都篤認她翻不了身,這輩子最終只能凄凄慘慘地埋葬于冷宮時,她以不復美麗的姿容走出冷宮,在所有人的震驚中,以最耀眼的姿態重新坐回了鳳位,再后幾年,更是以高齡產下了一對龍鳳胎。

她所生的十公主是涼皇的掌上明珠,一出生就是尊貴無比的嫡公主,搶了前八位庶公主的所有風頭,在襁褓中便有了屬于自己的封號,長大后招了京城第一才子為駙馬,夫妻間一直琴瑟和鳴,幸福美滿。

而她生出的九皇子更是大涼后宮唯一的龍子,比妹妹的風頭更甚,落地就成為了眾星捧月的當朝太子,往后的人生更是一帆順遂,無人能及。

因為這一子一女,在不斷填充年輕美貌秀女的后宮中,漸漸老去的涼后地位依然不可撼動,而又因為她的謙和,后宮無一不親近奉承。

她的寬容大氣是真正地鐫刻進了骨子里,經歷風浪的智慧遠勝一切的處變不驚,歲月磨礪的脾性更加地隨和通透,并非沈沉瑜含恨而意外堆砌出來的重生。

不過,傳奇往往也只是別人口中的傳奇,眼前這個受人敬仰的傳奇女子正一臉溫柔地看著面前的兒子,仿佛從未聽見那座小院里的人的傳話,不受影響地問道:“去了周國,可遇上什么好玩的?”

軒轅御上低著頭,心不在焉地剝開一個荔枝:“好玩的沒有,討厭的人倒是遇見了不少。”

涼后眼角立刻笑開了幾道褶花:“討厭的人?說來與母后聽聽。”

軒轅御上毫不猶豫地甩出了一個最討厭的:“慕容瑾。”

涼后驚訝:“周皇?”

軒轅御上哼了一聲,將荔枝剝好,并不吃,放到了一旁的碟子里,又埋頭繼續剝。

涼后見他一副不想多說的模樣,淺笑:“禮部將送嫁的東西都籌備得差不多了,一想到玉真那孩子過不了多久就要嫁往周國了,我這心里頭還有些舍不得。”

軒轅御上嫌棄:“總比賴在大涼嫁不出去好。”

涼后笑:“你就是不放心,怕她與你搶皇位。也不想想你每次離宮后,她幫你分擔了多少事。”

軒轅御上輕蔑:“孤怕她?她動根汗毛,孤都知道她要做什么,孤是不想浪費皇糧養著她和那群狗東西——”

軒轅御上想到什么,突然連聲嘀咕:“不行,孤得將她養的那群狗東西扣下來。”

涼后聽見了,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為什么?她遠嫁周國,身邊有私兵護著也好,再說送嫁路途遙遠,也需要人保護。”

軒轅御上看看涼后,不吭聲了。

涼后習慣了他想一出是一出的任性,玉真雖然有威脅,可在男女身份上就過不去,何況這些年,玉真從沒與東宮作對過,就是和親,也是她自個兒提出來的,攔也攔不住。

那孩子什么都好,就是被她的父皇所害,把江山社稷看得比生命還重要,隨時準備犧牲自我。

雖然自己也生了女兒,可涼后還是最能從玉真公主身上看到自己當年的影子,龍椅上的那個男人總是害完一個又一個,老了依舊不安生:“沈家的那個孩子呢?”

軒轅御上想起沈熙之就來氣,冷著臉捏破了手中的一顆荔枝:“死了!”

涼后卻了然地點點頭:“回家了也好,總不能一直漂游在外面,令父母牽掛。”

她讓身邊的大太監取了帕子給軒轅御上擦手,看著他笑瞇瞇道:“你獨來獨往慣了,除了幼時陪讀的那幾個偶爾能說上幾句話,其他官員家的公子們,一個也不喜歡親近,母后可愁壞了。誰知你轉眼就救了一個,還愿意帶在身邊玩,雖說他是周國丞相的兒子,可卻讓母后放了心,知曉你也不是不喜歡與人結交。”

軒轅御上不走心地聽著。

涼后話鋒一轉道:“你可知你皇叔公敬老王爺的母親,就是周國祈凌城白家的女兒。白氏一族當年多出將軍,生的女兒也能文善武,以前我大涼的將領常在邊關遇上,可惜后來,白氏一族日漸式微,子孫也稀薄凋零,榮光不再。

母后前些年聽說如今周國赫赫有名的丞相夫人,正是曾敬王妃的堂侄孫女兒,追溯起來,沈家那孩子勉強還算得上是你的遠親表哥……”

軒轅御上耳朵一動。

涼后微笑地看著他,意有所指地道:“所以說,血緣,是這個世上最奇妙的東西,不論過了多久,隔了多遠,也無形給人牽引。能相見、相處、相熟,是一件多么難得的事情。”

軒轅御上擦凈了手,低頭,當聽不懂地數數荔枝,繼續剝。

涼后見狀,在心底嘆了口氣,作閑聊道:“白氏除了三個兒子,膝下還有一個小女兒,你這次去周國應該也已經見過。你一直瞧不上大涼的女子,也不肯娶太子妃,母后見你與沈家那孩子走得近,又聽說他的妹妹如花似玉,還曾動過和親的念頭,可不想,人家做了王妃,現在又成了皇后娘娘——”

軒轅御上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眼皮微微挑起,慢吞吞道:“這么說,她本該是孤的太子妃?”

涼后頓時失笑,說什么傻話:“哪里是本該,不過是母后以前心里頭的一點兒不成文的想法而已。”

軒轅御上不管,就牢牢地記住了——那個女人合該是他的太子妃。

離別大多時候都會讓人能想明白掩埋在心里的許多感情,可軒轅御上卻始終不明白。

他只覺得離開周國后,成日里心空落落的,少了什么東西似的,讓人撓心撓肺,理又理不清。

壓制了很多天,此刻被涼后輕易地挑起,那股子煩躁感又齊齊涌了上來,比在周國皇宮時更加嚴重。

不過礙于在涼后這兒,他忍耐著沒有發作,垂著頭,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緒來,一個勁地和手上的荔枝計較,惡狠狠地將汁液捏得四濺。

軒轅御上做任何事在涼后眼中都是小孩子的玩鬧,等他捏光了,又讓人送上一大盤,隨他高興,絲毫不覺得大費周章運進京城的東西有多珍貴。

涼后目不轉睛地看著他俊美的側臉,內心喜愛極了,養了近二十年的皇兒,怎么疼也疼不夠,而且皇兒是這么的孝順。

涼后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感慨:“我以為只是一眨眼的時間,卻原來已經遲暮了。”

軒轅御上想著沈沉瑜的事,卻不忘回道:“母后永遠最好看。”

涼后笑得愉悅,從不費心去打理的容顏瞬間皺成了一團,卻是另一番別致的美麗。

許久,她才緩緩收了笑,輕聲道:“上兒,去看看她吧!”

她已遲暮,荒院里的那個比她小不了多少的女子卻更接近枯萎。

軒轅御上雖然不說,可涼后卻知道,他之所以會千方百計地尋了畫回來,目的是為了幫助小院里的人認清真相,走出耿耿于懷的感情迷障,可這般做法,卻是進一步地掐滅了她的生機。

人會需要不甘心與恨支撐著活下去,可更多的,卻還是因為愛。

因為美好的回憶和懷念,所以被囚禁在皇宮的二十年多年里,一直咬牙堅持著,身負絕癥也不愿放棄逃離的機會。

可如果一旦發現那些原來是背叛,是欺騙,帶來的,便是毀滅性的打擊。

涼后并不想去評判軒轅御上行為的對錯,只知道,若是這次拒絕了相見,也許往后就再也見不到了。

她不要他將來為此而感到后悔。

“不去!”軒轅御上微怔了一下,停止了糟蹋,讓人將方才剝好的荔枝端到涼后面前,翹著腿,冷硬地回道。

他憑什么要見!

軒轅御上臉色很不好,尤其是知曉了該是自己的太子妃被人捷足先登,心里是十足的憤恨。

若是慕容瑾此刻在眼前,他肯定會直接將他弄死。

涼后清楚他在掙扎,他的上兒表面上看著乖戾,實則比誰都重情重義,一如明知疼愛他的父皇不是個東西,卻還是以自己的方式尊敬著,從沒想過取而代之。

軒轅御上最后還是跟著涼后去見了,只是人沒有露面,站在屋外,聽涼后和婦人談話的聲音。

婦人沒想到來的會是涼后,她還抱著畫癡癡地坐在地上,淚眼朦朧,分不清今夕何夕。

“惠平”涼后開口叫她。

婦人抬頭看著涼后,也不在意自己的狼狽被她看在眼里,反正再不堪的,涼后都一清二楚。

她嘶啞地冷笑道:“你是要告訴我,他不愿意來見我了,連討厭我恨我的心思都懶的有了,要斥責我有多殘忍,嘲笑我有多失敗,是嗎?”

不等涼后回答,她猛地提高了聲音:“枉我當年將你看作最親的舅母,你卻助紂為虐,任由那個畜生將我關在這座暗無天日的院子里!你拿什么臉面來見我!”

嬤嬤為了不打擾兩人見面,已經先出去了,陪著軒轅御上守在外面,聽見屋里人的嘶喊,幾次想說話,卻被軒轅御上冷冰冰的眼神給制止了。

涼后平靜以對:“是我對不起你。”

婦人笑,笑得眼淚又流了出來,過分病瘦的五官緊緊地揪在一起,早沒了傾城絕艷的光彩,聲音逐漸降低著哭道:“你們怎么能這樣害我?怎么能這樣對我?我是你們的侄女啊!你們到底在做什么?你們不怕遭天譴嗎?為什么要這樣對我?當初你勸我生下那個孽種是怎么說的?你說只要我生下他,就會放我離宮,讓我去為夫君守墓。我聽了你的話,可你抱走那個孽種以后,卻什么都沒做,讓我繼續痛苦地活在這兒,你早就算計好了,一心要拿他穩固你的后位……”

為什么要這么對她?為什么要讓她承受痛苦?

涼后嘆口氣:“惠平,事到如今,說什么都沒有益處了,你現在最該做的,是要保重自己的身體。”

“我不要保重!”婦人直接打斷,她臉上還掛著淚痕,表情卻帶著乞求的笑:“只要你告訴我,我夫君在哪兒,我什么都可以不計較,告訴我,他是不是沒死,我要去找他,求求你,告訴我……”

涼后搖頭,憐惜地看著她:“他早就死了,二十年前元府發喪,你不是親眼看著他下葬的嗎?”

婦人聞言,忙不迭將畫捧到了她的面前:“不!他沒死!你看,他還作了這幅畫,我與他夫妻一體,他每次作畫必須我陪著才能完成,全部都在書房里擺著,送出去的每一幅我都清楚,我敢肯定從來沒有見過它!”

涼后看了一眼,裱紙邊框雖然沾了血,卻不損畫的原貌,清晰的落款與無法作假的私印,清清楚楚地昭示了人還在世的跡象,卻也驗證了一個男人的涼薄與怯懦。

“惠平你冷靜點,元易他早就死了,在你悄悄被人獻到了龍床前,他就已經死了。”

婦人尖叫:“可這幅畫怎么解釋!是那個孽種親自送來的!這要怎么解釋!”

涼后打斷她,祥和的面上多了一絲怒氣:“別口口聲聲孽種,他是本宮的皇兒,更是大涼的儲君。”

婦人捧著畫,瘋狂大笑:“他是我生的,我能不知道他是個什么東西嗎?明明是見不得光的孽種!賤種!竟然搖身一變,成了當朝太子,未來居然還要做皇帝!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我只恨自己當初沒能掐死他!你叫他來!我要當面與他對峙!”

話音未落,軒轅御上便冷冷地踹開門,走了進來。

婦人頭腦昏沉地看向他,恍惚看見了年輕健康的自己,突然捂住臉,驚恐地往后退縮了幾步,然后又放下,跌跌撞撞地撲到他的跟前,死死地抓住了他的衣角:“告訴我,為什么給我送這幅畫?”

軒轅御上冷漠:“你不是應該想到了嗎?”

婦人茫然地睜著沒有神采的桃花眼。

軒轅御上殘忍一笑,居高臨下地看著她道:“作這副畫的人,的確是當年名動天下的元家公子,與你恩愛有加,臨死前還求你好好活下去,轉眼卻又親手將你送上龍床,隱姓埋名去游歷大好山川的夫君。”

婦人捧在手里視若珍寶的畫驟然掉落,捂住耳朵高聲尖叫:“不、不,絕不可能!你在騙我,我的夫君明明已經死了,我看著他下葬的,又怎么會畫出這種東西,一定是你在騙我……”

她猛地抬頭,雙眼迸發出毒蛇一樣的兇狠戾氣:“你編造這些莫須有的,想要做什么!”

軒轅御上冷眼看著她,已經想不起來八歲那年偶然闖進這里,卻被她哄著喂了毒藥,又撲上來要拿匕首刺死自己的場景。

是啊!他想要什么呢?

尋畫的時候,他曾不止一次地問過自己這個問題。

他不過是想要一個交代,不過是想見一見她后悔的模樣,不過是想問一問這個心狠手辣的女人,想殺他的時候可有顧及一絲血緣親情?

得知身世的他怎么都無法走出魔障,得知她被囚禁的真相尤其痛苦不堪。

他的恨意和不甘是這么地重,卻始終沒有辦法去仇視始作俑者——他因龍椅上的那個男人而尊貴地活了近二十年,那個已經年邁的男人不遺余力地疼他,順著他,收容他的無法無天,奉送給他一切,他有什么資格去責怪他的所作所為?

他之所以做了這么多,只是想要一個了結,雖然多年前的事,眼前這個婦人最無辜最可憐,可她給予他的仇恨與傷害,他獨獨難以忘懷。

“惠平郡主,這么多年,你恨遍了這大涼皇宮內的每一個人,獨獨為了你那夫君的遺言而茍活著,如今,可有一絲一毫的后悔?”

婦人惡狠狠地看著他,半晌,熄滅了所有的戾氣,猶如一個殘破的布人,目光呆滯,輕飄飄地問道:“他還活著嗎?”

“死了。”軒轅御上輕描淡寫地回:“他畫完最后這幅畫就投江自盡了,尸骨無存,應該是喂了魚。江邊的漁夫無意中撈撿到了他的畫,便賣進了畫館,有識貨的人認出是天下第一才子的畫,以為是與他詐死前所作的遺落在外的那些一樣,便四處高價轉賣,輾轉流入了周國,在三年前的上元節作為最高的彩頭,被人贏了去……”

“哦,是嗎……”婦人的聲音依舊輕飄飄的。

軒轅御上以為自己會痛快,可臨了,真正見到了她的破敗與倉惶,心里卻不見任何的痛快。

他瞄了眼地上的畫,曾經到手后,他無數次想毀了它,最終卻還是拿回了涼宮。

他見證過沈沉瑜的留戀,決定燒它時的躊躇不舍,也許她和眼前的婦人一樣,對它抱有過最美好的幻想,可事實上,它不過是元家的那個懦夫茍且偷生的證據,自私、膽怯。也許隱藏了那個懦夫臨死前最后的懺悔,落筆的渺小與絕望,繪盡了屈服于皇權的自我,它并非象征美好,帶來的感情是如此地不堪一擊,剎那的繾綣,就如涌動的江河,無法駐足、長留……

卻偏偏惹得世間不少女子趨之若鶩,寧可蒙蔽雙眼。

涼后自軒轅御上進來,便未開口說一句話,在他離開后,才憐憫地望著倒在地上的婦人:“惠平,你這是又何必?”

以她的聰慧,早在第一眼見到畫時,就該猜想到一切不是嗎?為何偏要人血淋淋地剝出真相來?

婦人猛地吐出了一大口鮮血,失了眼淚,露出一個似哭非哭的表情:“舅母,你在二十年前就知道了,是不是?”

涼后沒有否認:“我不忍心告訴你,是怕你接受不了,更怕你不顧一切地尋死。我從來沒想過利用上兒穩固什么后位,之所以會將上兒抱養在身邊,是因為他一生下來,你要活生生掐死他。”

婦人譏諷:“那現在你們就不怕我接受不了,不怕我尋死了?”

涼后聞言,失望地閉了閉眼,道:“是!那個老東西骯臟齷齪!可你這些年又做了什么?你無辜,莫非上兒就不無辜?上兒不遠萬里地替你找到元易死前留下的最后一幅墨寶,并不是想摧毀什么,也不是想要你死去,他將真相攤開在你面前,最大的目的不過是想讓你放過自己,好好保重自己,你還要執迷不悟到什么時候!”

婦人笑,受****的是她,受煎熬的是她,無法見人的還是她,他們拿什么來理解她的痛?

就算知道了真相又如何呢?她甚至連憎恨與振作起來的精神都沒有了。

“如今你病入膏肓,不要再作賤自己和上兒了。”涼后見她聽不進去的凄涼模樣,只能言盡于此。

這世間女人大多的苦,都源于拿不起且放不下,以別人的錯誤來折磨自己,何其可悲。

婦人目光搖曳,仿佛回見了自己孤單且不堪的一生。許久,視線模糊地望著涼后緩緩往外的背影,突然道:“舅母,請你繼續照顧好他……還有……對不起……”

涼后腳步停了一瞬,但沒有回頭。

太醫已經說了她的病無力回天,用藥吊也吊不了多久,可比起身體上的病痛,最難醫治的是心病,她有些后悔二十年前救了她的命,倒不如當年就讓她體面地死去,還能落得最后的驕傲與干凈。

是夜,涼宮偏遠的荒院傳出壓抑的哀鳴,悶燥詭譎的啼哭聲,驚得人夢中不穩。

大周的鳳藻宮,沈沉瑜睡得也不甚踏實,白日休息太多,夜半,她忽然醒了過來,卻見到一臉悴容的慕容瑾沉默地坐在榻前,心頭驚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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