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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熙之最近很忙,踏入沈府拜訪的人來往不斷,讓原本不通人情世故的他感到疲憊不堪。好在有沈夫人陪著坐鎮正堂,待客上未曾出過差錯。
除卻待客,沈熙之又去了幾次宸王府,看望慕容玨的傷勢,每每都能捧回幾套孤本,不知不覺中,對慕容瑾的印象就更為親近了,漸漸彌補了對少年失蹤的擔憂。
某夜,失蹤許久的少年突然回來,撕破了偽裝的面容,直接鉆入了他的房中。要不是熟悉少年鬼魅的行事套路,沈熙之差點被他嚇出毛病。
少年將他踹醒,勾人的桃花眼陰森森地盯著他看,直到他被看得渾身發毛,才咬牙切齒道:“給孤打水!孤要沐浴!”
他這段時間過得很不好,在宮中不分晝夜地被暗衛追蹤,又不能隨心所欲地殺人。慕容瑾也并非無能皇帝,親自調整了侍衛的守陣,嚴查各宮各角,連御膳房都算計到了,再出神入化的身手,也擋不住他孤助無援。重重盯梢之下,導致他取用水食都成了困難。
一日兩日尚能忍受,幾天過后,他的處境就略顯狼狽,尤其是他好潔,沒有食物無礙,沒有水就忍受不了,只能暫時丟棄給沈沉瑜找麻煩的樂趣,出了宮。
這些沈熙之自然不知,在他兇神惡煞的目光下,咽下了滿腹想問的話,乖乖讓人替他準備熱水去了。
采菊軒的動靜瞞不過沈氏夫婦,沈望舒之前背著沈沉瑜找宮人幫忙,卻遲遲尋不到人,還得到了宮中失竊的消息,內心隱隱憂慮,生怕他不知分寸惹出禍端。此時聽說他安全回了府,提著的心才落了地。
然而,心頭的懷疑怎樣也除不去。
沈夫人同他一樣,因為后宅婦人的直覺,一些懷疑比他更重,認為少年常留在沈府并非好事,只是礙于沈熙之的情分上,無法說破。
一晃詩會的日子如期而至。
沈沉瑜在后宮等了大半個月,依然不見慕容瑾有放榜的意思,只當他忙于政務,忘記了此事。
然而,四月廿三的清晨,前一晚沒有留宿后宮的慕容瑾,一身常服出現在了鳳藻宮。
說是常服,卻又與他慣穿的常服不一樣,墨色的修身長衫,周身干干凈凈,衣袖與腰擺上不見任何龍紋,只有襟口繡了一只燙金的鷹翅,料子雖華貴,卻也不是難尋,京中勛貴皆能穿得起。
今日休沐,不用上朝,此刻天剛蒙蒙亮,沈沉瑜還未起床,被一只大手輕輕搖醒,朦朦朧睜開眼,便見到了一臉笑容的慕容瑾。
沈沉瑜清清淡淡的眼神晃了一下,心中有異:“皇上?”
慕容瑾扶著她起身,清冷俊朗,又不失翩翩雋貴:“給娘娘換衣服。”
玉墜等人笑瞇瞇地從后面捧出了一只托盤,沈沉瑜狐疑地打量上方所擺的衣飾,卻沒有伸手去接。
慕容瑾知前段日子不小心傷了她,雖然翌日她待自己的態度如初,可還是察覺到了她心中隱約的疏離,此刻有心想給她個驚喜,只松開她的肩膀,彎著唇道:“換上后,朕帶你去一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