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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20161116
事情一件比一件蹊蹺。
碼頭丟貨還僅僅是個開始,整個應天府的腳夫都開始不接加多寶商號的貨物搬運,別看腳夫不起眼,沒了他們,宋青書還真得看著成堆的貨物發愣。
緊接著,原本和加多寶商號合作的不少本地商號忽然紛紛反悔,拒不承認不說,還拖欠了大批的貨款,接著,市井上對加多寶商號的傳言亦是越來越厲害,就連販夫走卒都知道宋青書不是個好東西,他這個乞活軍渠帥的身份居然還被拔了出來,更有甚者,地方官府也開始找起了麻煩。
三五成群的捕快過來“檢查”都是小事,江寧縣縣令居然派人來警告,說是要封了加多寶商號的幾個鋪子。
一時間,似乎整個應天府,都在和宋青書作對一般。
“這下可麻煩了,這怎么可能?兩個婊~子居然有這么大能量?”
玉樹樓三樓,阮大鋮像個困獸一般,滿腦門是汗珠子,來回不停的轉著圈子,事情還真有些棘手了,這幾天,江南道御史吳偉業居然向朝廷上書,列數宋青書幾大罪狀,要朝廷立馬予以逮捕。
說實話,要是跟自己沒關系,哪怕在加多寶商號投入了幾十萬兩,這阮大鋮都會立馬抽身而走,奈何,吳偉業的奏章中沒忘了把他也給填上,彈劾他勾結閹黨不說,又勾結流寇,其心可誅。
就算秦檜也有幾個朋友,更何況阮大鋮名聲雖然不好,可是交游廣闊,出手闊綽,奏章抵達了京師,他也得到了消息。.136zw.最新最快更新,提供
真有點像那時候差點驅逐了阮大鋮的《留都防亂公揭》那樣滿城風雨,甚至更加浩大,接近人民公敵了。還真是有種做困圍城的感覺,宋青書亦是苦惱的坐在他的大椅子上,頭一次,他居然連敵人是誰都不知道。
只不過他倒是不相信寇白門,董小宛這兩個秦淮河上的小妞能有如此大能量,后世的名頭響亮,可如今,她們兩個不過是秦淮河上諸多妓子中比較出名的兩個而已,也是兩個苦命人,根本不值得吳偉業這等人物為她們出頭。
可,究竟是誰!
來時候在碼頭上碰到的隆平侯府冷不丁映入了宋青書的腦海。
算起來,自己雖然和隆平侯素未蒙面,可加多寶商號與侯府的梁子可結大了,畢竟以往北貨都得隆平侯照著,而宋青書依靠與鎮守的關系,根本不鳥他,如今北貨超過六成是加多寶商號運到這應天府,說起來,他損失絕對不小。
想到這個,宋青書的腦海忽然亮了一下,猛地緊張的站了起來。
“老渠,去把賬冊拿來,把那些與咱們斷賬的鋪子都挑揀出來,把他們背后的東家都給我列出來!”
“大帥,這是?”阮大鋮禁不住緊張嘻嘻的看了過來,宋青書卻沒理他,自己自顧自先翻開一本賬本。網.136zw.
“順義堂,東家張福興。”
“衛東鋪,東家衛澠。”
“興和南北鋪子,東家興天理。”
“陳家酒樓,東家陳大翔。”
到底是大老板級別了,鋪子閑的很,十來個山西師爺幾炷香的時間,就把宋青書要的羅列好了,看了一圈,宋青書忍不住嘆了口氣,隨手把本子扔在了桌子上。
“老子知道是誰了!”
“哦?哪位貴人?”阮大鋮趕忙問了起來,聽的宋青書卻是禁不住一聲冷笑。
“屁的貴人,如果不出所料,是那些揚州鹽商!”
一個賬單上,一大堆人名,化成一個圈,最大的共同點,徽籍!
這話聽的阮大鋮一頭霧水,忍不住笑著搖了搖頭:“大帥,不可能吧,一群商人能有這么大能量?”
“別小瞧商人!”
不得不承認,后世絕大部分世界是資本主義社會,米國大選還需要大財團支持呢!跨國公司甚至能左右小國政權,這才哪兒到哪兒?
而且宋青書也想明白自己和揚州的鹽商齷蹉究竟在哪兒,事情還要說在福王身上。
福王向萬歷皇帝要了兩千擔鹽引,把吃河東鹽的中原,山西北部還有一部分關中變成了淮鹽區,算得上主要經營揚州鹽業的徽商一大勝利,地理原因,晉商與陜商經營的多是河東鹽,等他們也投入兩淮鹽業時候,徽商已經奪得了絕大部分市場。
可這到宋青書這兒卻轉了個彎,福王把他的兩千擔鹽引給了他這個不討人喜歡的女婿,宋青書對鹽也沒什么門道,沒自己經營,而是把鹽引分發給了自己的盟友,山西的幾大晉商世家。
這年頭,鹽政早就敗壞了,鹽引其實不過是張入場券,每年鹽稅不過一百來萬兩銀子,核算到大明兩萬萬人口,平均每人一文錢的鹽都吃不上,兩千擔鹽引,實際上銷售幾十上百萬擔都有可能,名義上是兩淮鹽,實際上晉商拿鹽都不用去兩淮鹽場,直接就近拿的河東鹽就行。
這簡直是一塊無比巨大的蛋糕,就這么丟了,揚州鹽商怎么能不恨得宋青書牙根直癢癢!
這還沒完,宋青書到新縣,有打起了私茶的主意,這也是這個時代的徽商主要的領域,雖然宋青書是僅僅想販賣到關外,可是利益使然,北方商人還是千方百計走私到其他各地,徽商的墻角又被挖下去一大塊。
這加一塊,每年差不多能有上千萬兩的利潤被撬走了,這次宋青書還來應天府了,揚州的大后方來搞事,那些揚州鹽商如何能忍?
寇白門和董小宛不過是湊巧而已,這些鹽商早就想動手了,并且他們有這個實力!
每年鹽商的盈利,后世曾經有人計算過,大約三分之一揮霍了,三分之一儲藏起來,三分之一交通官員,修路補橋,資助士子,賺取名聲,而且徽商本來就有儒商的稱號,徽州子弟考取功名的,比晉商,陜商等其他商幫加一塊還要多。
清朝,僅僅兩淮鹽業的鹽稅就有一千多萬兩,總收入自然比這還多的多,就算攔腰砍幾刀,每年投入五百多萬兩,長年累月,這些揚州鹽商在大明朝的影響可想而知。
聽著宋青書的分析,阮大鋮都聽傻了,他是正統東林出身,雖然這兩年也經商,可打心眼里踏實瞧不起傳統商人的,這利害關系一出,這個大胡子臉色慘白,嘴皮子哆嗦,甚至說話都有些磕巴,不可思議的說道。
“這,這,這鹽商真有如此大實力?那,那咱們該如何應對?”
聽到這兒,宋青書臉上禁不住流露出了無比的冷笑,敲著桌子,陰冷的說道。
“哼哼,如何應對,他要玩陰的,咱就跟著玩陰的!”
“施瑯,備車,去紫金山的山西會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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