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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王他們當然讓兩宮皇太后不高興了。
很多人的得勢，就是放在眼上的，完全不知“低調”二字的含義。
等劉明序回來，匯報了病情，海棠心里就有數了。帶著奶娘，抱著秦源，又來壽康宮走太后路線。
“果然有救？”這是圣母皇太后說的第一句話。
“救好了能恢復到原來的樣子么？”生母皇太后雖然坐著，內心也是八卦的呢。
海棠點頭：“能，都能。”
兩宮皇太后面色古怪，啼笑皆非。
海棠道：“劉明序還未告知蕭夫人，正等著話兒呢，究竟該如何回？”
皇太后臉色頓時一松：“這就好，我們還能商量一下。”
生母皇太后說：“怎么辦？”
圣母皇太后說：“活生生一個好看的小哥兒，能救肯定要救，哪能眼睜睜看著人家送命。”
生母皇太后沒見過，說不出這么有感情的話，但她明事理。
“趙王這事兒做得不地道。按說好歹是兒女親家，早就該著手找太醫給醫治，哪有竟然想著要退婚的道理。”
圣母皇太后道：“若沒有更好的去處，哪能退得這么堅決？聽說是瞧上了丞相家孫子，想強強聯手呢。”
生母皇太后怒道：“這豈不是叫始亂終棄？”
海棠一聽，這生母皇太后還真是有見識的，便道：“母后說得對，始亂終棄又何止男人對女人，不少女人其實也甚為過分啊。”
說壞話這種事么，只要當事人不在場，然后有不怕死的帶個頭，基本上什么人的壞話都能給你說出來。
所以被崔海棠這么一挑逗，兩位皇太后果然覺得趙王怎么看都不順眼了。
要知道趙王以前跟正衡帝也奪過皇位。兩位皇太后還是王妃和側妃的時候，趙王的女眷們當年沒少跟她們爭。
爭衣裳、爭風頭、爭兒子、爭首飾、爭出場順序、爭騎馬先后……
反正，所有女的能撕的，當年幾乎也都撕了一遍。
就這種“光輝的底子”在，皇太后們說起來總是有點余怒未消啊。
一個說：“這任性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上回見著皇上他都沒有下跪。”
另一個說：“覺得自己是皇叔，大概也就越加任性了吧。”
一個說：“趙王妃在外頭名聲可大，每回女眷們聚會，只要她不在，就沒有哪回不是背后全在說她。見著咱們的時候，禮數也十分一般，甚至對我們都談不上熱情。”
兩個人說來說去，眼見著越說越不屑，海棠趕緊道：“既然這蕭公子品貌都好，而且劉太醫也說治得好，且不會有后遺癥。那為何這么好的少年，還要留給趙王一家？”
二位皇太后猛然驚醒。
對啊，我們這兒就缺年輕帥氣品貌全雙的少年，你那兒還嫌棄，嫌棄那就不給你唄。
兩位皇太后的“小組會議”又開始了。
一個說：“其實給永奕也糟踏了。”
另一個說：“永奕脾氣再不好，也是先帝的血脈，怎么都比趙王家孫女兒強。”
一個說：“關鍵是萬一趙王知道蕭家兒子能治好，悔婚這事兒辦得不積極了怎么辦？”
另一個說：“對啊，畢竟這種反復無常的小人還是要防一下，免得以后的留了把柄給他，也是麻煩。”
海棠悠悠地道：“那就不讓他知道唄。”
兩位皇太后初時一驚，然后紛紛起身：“聽起來好像得有些布局？”
海棠笑道：“那是自然。”
沒幾天，江陰侯府送了太醫劉明序之后，蕭夫人在侯府門口，當場痛哭，被丫鬟們匆匆關上了門。
外頭就起了些流言，是不是這蕭公子病情反復，不行了啊？
不管行不行，蕭夫人也得讓他行。
江陰侯被皇帝斥責雖然已經有好多天了，但人家氣性大，這個時候就病倒了。當然江陰侯蕭祖勝的病不是跟兒子那種聽上去很嚴重、治不好的惡病，他就是太郁悶了，郁悶出病了。
反正，侯府上上下下就只能蕭夫人一個人獨擋一面了。
蕭夫人抬了十八臺的箱子，坐了一頂小轎，浩浩湯湯地向趙王府出發了。
干什么？
正式提親去啊！
這個當口提親，差點把趙王夫婦嚇出病來。趙王捂著心口，連聲道：“這是怎么了，這是怎么了？”
等他們回過神來，是準孫女婿上門求娶的時候，趙王靈機一動，以為自己想了個很好的法子。
要娶的是我孫女，但我兒子不在家啊，他在部隊里打仗呢，能不能緩緩啊。
蕭夫人很堅決。不能緩啊，再緩，就黃花菜都涼啦。
趙王妃賣苦情。你看你家孩子現在身子也不太好，怎么也得等身子好利索再談婚事吧。
蕭夫人很干脆。我家孩子馬上就好了。
趙王妃差點呸出來。這話都好意思說，你在侯府門口送了太醫嚎啕大哭，整個京城貴婦圈都知道了。
馬上好了？別是馬上掛了吧。掛了倒好，就省得退婚了。
趙王心里也是不安心，他與王丞相早有此意，自家孫女兒也完全不鐘意蕭家兒子，對王丞相孫兒情有獨鐘。
原想等著蕭家兒子咽了氣，便可以公然另擇佳婿。可是眼見著他病啊病啊、嚴重啊嚴重啊，可就是不咽氣。這就叫人煎熬了。
趙王與王妃、以及他們兒媳——也就是孫女兒的娘——郡王妃，其實心里一個意思。既然不行了，那就再等兩天，干嘛這會兒急著要我家親閨女給你家沖喜？
可蕭夫人那叫一個執著。就是不等。
不，也不是不等。她得在王府等。
她說，兩天之內，一定要有回信。家里一切都準備好了，就等趙王府將孫女兒嫁過去。
見她這副樣子，趙王與王妃、郡王妃也是十分震驚。
這是吃喝都賴上的意思啊。
三人一回計，罷了罷了，也別等孩子她爸從什么軍營回來了，鬼知道得到什么猴年馬月。
趙王當即書寫悔婚書，以很正常的方式提交了蕭夫人。
蕭夫人再一次發揮痛哭流涕的本事，搞得全王府的人都以為她特別難堪、特別難受、特別難熬。
你們會后悔的！
蕭夫人摞下最后一句話，帶著她的十八抬禮物，一點兒都不悲傷地回了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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