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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就數剛剛被罰了月銀的王貴人，最是興興頭。
她對蘊秀宮的一切都很好奇，對秦源也表示非常喜歡，雖說賀國夫人腿還沒痊愈，但她完全不介意每天來陪賀國夫人說說話。
畢竟養病是很悶的。
海棠也不說破她。在海棠看來，王貴人還是很單純的。
她不會將所有傾慕秦琰的都視若仇敵。傾慕秦琰太正常了。宮里只有這么一個男人，偏偏這個男人還如此出色，只有單純的人，才會將傾慕表現得如此明顯。
王貴人的母親與鎮國侯夫人是親姐妹，雖說家世比侯爺家略差些，卻也是數得著的皇商。借著鎮國侯府的風，又有自家生意的誘人，王家在京城也是混得如魚得水。
這種皇商，沒有壓力，來往的人家又多，消息最是靈通。而王貴人為了在陪伴的日子中相互不厭棄，每天都講各色見聞給海棠聽，果然聽得她欲罷不能。
她默許了王貴人的經常陪伴，也隱隱有些對付皇后的意思。因為皇后與周嬪明顯混得很是熱絡，看上去有些危險。
不知不覺，太皇太后喪禮結束已經整整十五日，朝廷的年前最后一批任命終于下來，昔日的王府跟班小廝魯小保也被委以重任，假以時日就要去河南陳州上任。
碧云終于要離開皇宮了。
海棠讓田嬤嬤開庫，挑了幾件重禮，再加上事先準備的嫁妝，雖說沒有十里紅妝，卻也抬了十幾個箱子。
賀國夫人風風光光地嫁自己的宮婢給嫁了，這事兒在皇宮里搞得挺轟動。
畢竟人都是會比較的。大家都是在為嬪妃們效力，為什么有些嬪妃從來都只想著留下順手的使喚一輩子，而從沒想過這些宮婢們也是有尊嚴的人，也有追尋幸福的夢想。
雖說她們也知道碧云嚴格講不算宮里的人，可她跟了賀國夫人那么久，就算不是宮婢，也是賀國夫人的貼身伺候了，能在正值青春之際尊重她的感情，將她許配給即將上任的陳州地方官魯小保，讓宮里的人都夸賀國夫人對待身邊人才叫真正的好。
“好”不是將她們綁在身邊，而是將她們送到更幸福的未來。
云惜華也頗是聽了些風言風語，便拿了卉珍來出氣。
“聽著很羨慕吧。”云惜華笑得高深莫測的。
“奴婢不羨慕。”卉珍趕緊表態，萬萬不能讓皇后娘娘看出自己情緒的波動。
“哦？”云惜華挑挑眉，似乎一定要揪出卉珍的言不由衷。
卉珍立刻道：“奴婢從小就跟著娘娘，這都跟十幾年了，與娘娘的感情比誰都好，誰也別想將奴婢從娘娘身邊趕走！”
云惜華聽了眉開眼笑，雖說也不能保證是心里話，起碼這個表態是及時的，是安慰的。
“不就是幾箱子嫁妝嘛，我們鳳儀宮庫房里的，隨手拿一件都比那一箱子強了。來，這蝦須鐲子是我這回新做的。我嫌她樣子粗笨些，不夠精巧，不知道你是否嫌棄？”
卉珍嚇了一跳，皇后隨便挑一樣別的，都不會讓卉珍驚訝，偏偏是這蝦須鐲。
這鐲子打造得甚為精美動人。如果有人非要說它粗笨和不夠輕巧，那也是由足夠的黃金和各色的寶石撐起的粗笨。
“謝娘娘謝典。”卉珍毫不客氣地收下了鐲子，感情不夠，黃金來湊，嗯，也就是如此了。
海棠的腿已經好利索，依秦琰所言，海棠主動地接近了兩宮皇太后。
其實兩宮皇太后都不難相處。生母皇太后之前就頗多糾葛，算是略有交情；圣母皇太后則相處少些，但在秦源的“媚眼”攻擊下，十分歡迎賀國夫人經常來。
只要帶著秦源就好。
海棠想說一件事，自然有法子妥妥貼貼不著痕跡地提起。很快，兩宮皇太后就開始向海棠傾訴最大的煩惱。
還能煩什么，女兒們的婚事啊！
有了撮合永柔公主和崔海霖的先例，皇太后對她的眼光和匠心挺欣賞，熱情地邀她積極地參與到為長公主們挑駙馬的大業中來。
海棠當然是半推半就，假裝勉強答應。
兩位皇太后還以為是自己的巧舌如簧打動了賀國夫人，卻不知道其實是賀國夫人成功打入了你們的“長公主婚事籌備小組”。
碧云出嫁后沒多久，就過年了。
這是景和帝秦琰登基后的第一個春節，宮里的年味兒很濃，引進了好多民間的玩樂，因為皇帝不喜歡太有架子的玩樂。
兩宮皇太后出面，請公侯與重臣女眷赴宴。其實也是想借機再挖掘挖掘，看看還有沒有被錯過的駙馬人選。
作為“長公主婚事籌備小組”的新成員，賀國夫人笑顏如花地出現在宴席上。
兩宮皇太后說，這是皇上的特使。皇上今兒忙，去祭祖廟了，咱女眷們放開膽子玩一玩。
大多數女眷就真的放開膽子了，喝酒的喝酒，聽曲的聽曲，也有特意要與賀國夫人親近的，那是嗅覺最靈敏，知道宮里暗勢的。
偏有一位坐那兒，一聲不吭。
看在海棠眼里，不由想起了當年在上浦時候的耿氏母女。悄悄地問永柔，卻說那是蕭家的女眷。
蕭家竟然還未獲罪！海棠也是一驚。
蕭家是一支快要凋零的世家，在正衡朝初年，也曾是朝中的一支望族世家。只是幾經周折，離散的離散，失勢的失勢，最后只剩了京城蕭氏一支還在苦苦支撐。
而這所謂的京城蕭氏，也不過是江陰侯蕭祖勝父子兩個罷了。
在海棠的印象里，蕭家在秦琰登基之時，就已經被抄了家，原因是蕭祖勝得罪了當朝丞相，被清算查出來貪腐。
“蕭夫人家里還好么？”海棠悄聲又問永柔。
永柔搖頭：“算不上好，她家侯爺剛剛被當庭責罰，正沒臉呢，兒子又病重。”
海棠突然有些明白，或許江陰侯上輩子該領受的罪孽，竟讓他兒子給替了。
“怪不得蕭夫人愁眉不展的，是替她兒子愁著吧。”
永柔道：“誰說不是啊。遍尋名醫，也治不好，聽說蕭夫人把全國的佛都拜過了，也沒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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