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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嬪一臉神秘道：“前日皇上留宿錦秀宮，臣妾還以為，這宮里要風云突變了呢。沒想到，變來變去，風向還是往一個方向吹，把賢妃都吹得出不來了。”
云惜華略知賢妃禁閉的緣由，不屑道：“還不是自作孽。有些事兒，不能強求，看似得了一夜恩寵，卻惹毛了蘊秀宮那位，早知如此，還不如不要那一夜。”
莊嬪卻也是嘆服：“真看不出來，以前在王府看崔氏，算不得很有心機，入府那么久，也未見皇上對她另眼相看，怎么就讓她給翻盤了呢？”
云惜華道：“都讓人看出來了，還叫心機？真正的心機是不會讓人看出來的。看看太皇太后，再看看壽康宮兩位太后，誰不是多少年熬出來的。當年的華妃，近些的林妃，哪位不是艷絕后宮獨寵多年，可有用嗎？連這點兒耐心都沒有，在后宮里頭也就是個出頭椽子，搭上自己，還歷練了別人，得不償失。”
不得不說，皇后娘娘講得十分有道理。當初的那些侍妾里頭，蕭詩詩是最早出來的，也是頭一個懷孕的，如今癡癡傻傻；顧綺影是頭一個生兒子的，也是頭一個讓秦琰真正動了心了，如今等于進了冷宮。
倒是最早并不顯山露水的崔海棠，竟然以綿軟之勁愈挫愈強。以眼下的情勢，很有可能再次懷孕生子，到那時，就算沒有名份，也是后宮里獨一無二的存在了。
不過，皇后娘娘說這個話，顯然也并不是為了長崔氏的威風。
莊嬪不由道：“娘娘說得是，別弄那些心機，還不如老老實實過日子。就那崔氏，眼下出了頭，也未見得是好事。聽說太后張羅著要給皇上選秀了，等新人入宮，個個都是鮮嫩欲滴的，這崔氏只怕日子就不好過了。”
云惜華瞄她一眼：“你都知道了？這事兒傳得夠快啊。”
莊嬪笑道：“后宮里頭，自然就是這種事兒傳得最快。皇上都登基這么久了，后宮攏共也就當初王府里頭那十幾號人，早晚是要添人的。皇上不急，太后急啊。”
云惜華道：“本宮瞧著，你也急。”
莊嬪哈哈一笑：“臣妾是認命了。不過是想看看好戲罷了，瞧著崔氏一個人唱戲，怪寂寞的。”
壽康宮里，兩位皇太后的確很急。
自從西山回來，太皇太后雖由太醫們精心料理，可病情絲毫不見好轉，加之她年事已高，竟有每況愈下之勢。
后宮里崔氏獨寵，雖有兩位皇子，可只有大皇子秦潼被人當個正兒八經的皇子，二皇子秦源幾乎從未在正式場合露過面，宮里都傳說秦源極丑，所以兩位太后心里其實也挺嫌棄，加之崔氏又是庶人，二皇子這身份也著實尷尬。
選秀的想法雖由來已久，可皇帝本人一直不太上心，也不愿就這個問題多交流。兩位皇太后能不急嘛，萬一太皇太后一個撐不住薨了，大喪降臨，這秀就沒法兒選了。
且不管，就算不來大規模的，小范圍先選一批進宮，以解燃眉之急。
其實秦琰的眉毛很安全，燃的是太后和嬪妃的眉毛。于是不管皇帝大人同意不同意，選秀就這么不算轟轟烈烈地開始了。
兩宮皇太后很積極，云惜華很起勁，崔海棠很好奇，秦琰很無奈。
這天大清早，碧霞又跑進來傳最新小道消息：“聽說最后選了十五個啊，今日就要定位份了。”
海棠問：“都有誰？有我認識的么？”
眾人表示無語，這是選人進來跟您爭寵啊，夫人，能不能不要這么不上心，竟然問有沒有認識的。
碧霞也是為難，畢竟打探消息也沒這么容易，十五個人的名字來歷也不是這么好記。
說了幾個佳麗，海棠都搖頭表示不認識，然后放棄道：“算了算了，我本來也沒認識幾個人，愛誰誰吧。”
碧霞終于忍不住了，又問道：“可是，主子您也不問問皇上有沒有去？”
海棠笑道：“這有什么好問的，說不定皇上自個兒都會來說。”
碧云在一旁聽了，只有一個字：服。
這自信，只怕整個宮里也是沒誰了。
果然，用了午膳，正要歇息的時候，秦琰抽空跑來了蘊秀宮，一來就道：“選秀真麻煩，浪費我一上午。”
海棠撇嘴：“給您看美人兒，您還嫌浪費，早知道我幫您看去。”
“都是些木頭美人，沒一個有生機的，看得悶氣。”
海棠倒是笑了：“那場合，是個姑娘就得緊張死，哪里敢亂來，自然都是不敢行錯一步的。再說，選嬪妃，不就得選個端莊嫻雅么，選個蹦蹦跳跳的，太后也不答應。”
秦琰摸摸她的頭：“所以啊，幸好你一早就進了王府，否則的話，怎么也選不進宮了。”
海棠不服，我也是很會裝的好吧，不由道：“那可不一定，當初皇后相看，我也很緊張，問什么答什么……”
秦琰瞥她一眼：“現在就是個小聒噪，問一句要講十句。”
海棠吐吐舌頭：“不過，說句心里話，若當時是選人進宮，只怕我就真不會緊張了。畢竟……不想入宮，哈哈。”
這倒真是實話，秦琰也跟著笑了：“這么說來，當初你還是很想進王府的嘍？”
海棠有些扭捏：“這個……其實……也不是很想……哈！”
眼見著秦琰挑起眉，好像立刻就要報復的樣子，海棠趕緊補上：“當然，現在一點不后悔，還慶幸自己進了王府……”
秦琰臉色緩和，滿意地瞇起了眼睛。
沒想到海棠還沒說完：“……不然怎么會有源兒這么可愛的孩子，對吧。”
“崔海棠……”
“在！”
秦琰氣結，伸手就往海棠身上亂抓：“你就是故意來氣我的。”
海棠哈哈大笑，一面笑，一面閃躲著：“我投降，我投降，不然不會認識皇上，這樣行不行。”
二人打鬧一會兒，秦琰終于停了魔爪：“你投降倒快，實在是能屈能伸。”
海棠笑道：“哈哈，不然打不過皇上，當然得求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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