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竅門:按左右鍵快速翻到上下章節
可不能小看聶長風。堂堂禁軍統領,輕功怎么會不及皇帝。
就算秦琰也曾經是一把好手,可畢竟不如聶長風那樣每日Cao練。聶長風其實是放水的。
放水是門學問,要巧妙,要有極強的分寸。故意讓對方覺得放水,是最愚蠢的,其實你想羞辱對方。真正的放水是潤物無聲,是渾然天成。
比如聶長鳳這樣,看上去竭盡全力,在不斷地縮小與皇帝的差距,可每到遠遠能望得見對方眼睛的時候,他就會稍許放慢一點點,讓皇帝大人可以提氣再往前趕一趕。
可今天的皇帝大人,不是以往的皇帝大人啊!
人家下午畢竟水戰了兩場,雖說體力上不覺得有什么問題,可到底要更喘一些,就在打算躍到另一片屋頂上時,一口氣提得稍微差了那么一些些,失之毫厘、差之千里,一個失足,就跌到了人家宮墻后的院子里。
趕緊收勢,在空中強行轉身,還好,沒摔到,輕輕地落了地。
他也沒細看這是哪里,只覺得地盤也甚是寬敞,建筑也巍峨,想來也是個重要的處所。平常在宮里基本屬于“橫著走”,反而不用多費心路線,一旦越上屋頂,倒記不住腳下的宮殿究竟是哪些了。
整了整衣衫,見聶長風已笑吟吟地站在檐上。秦琰倒也并不尷尬,就算是皇帝,也不見得事事爭先,畢竟術有專攻,禁軍統領輕功比自己好,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便揮了揮手,示意自己馬上就上來。
正要提氣,卻聽得開門聲,屋里走出來一個美麗的姑娘。只是她的美貌略帶著冷漠與仇恨,嘴角崩得緊緊的,不茍言笑。
“皇兄?”那姑娘一愣,表情萬分驚訝。
“永奕。”秦琰點點頭,看上去竟十分淡然。從聽到門聲的那一刻,他就沒想過要躲,他是一國之君,怎么可以做那種藏頭藏尾的勾當,既然掉進來了,那就大大方方打個招呼。
永奕下意識地望望宮門,明明是關著的。這個點不早了,宮里已經打過宵禁的更聲,皇兄大人雖是約束不得,但他是如何進來的呢?
不由得,永奕問道:“皇兄何時學會了穿墻術?”
秦琰回頭一望宮門,便知她想說什么,淡淡地解釋道:“朕與聶統領比腳程,一時走急了,從你這屋檐上掉了下來。”
永奕更驚訝了,抬頭望向屋檐,果然見到聶長風在上頭探頭探腦的,頗不成個體統。
永奕就是不喜歡這些莽漢,沒教養,沒禮貌不說,還沒常識。見著公主竟然也不用行禮嗎?站屋檐上很了不得?
便提高聲音道:“聶統領站這么高,是要我給您行禮嗎?”
聶長風被嚇了一跳。莫與悍婦論短長,這是吃了多少虧的先人給總結出來的血淚教訓啊!
趕緊飄下來,躬身單膝而叩,給永奕公主行禮。
這一會會的功夫,秦琰已望見院中設一香案,香爐中三炷清香正裊裊,香案上放著幾樣時令瓜果。
“你在拜月?”秦琰不由問。
永奕冷笑:“拜天地,振高堂……”
秦琰皺皺眉頭,把洞房成親那一套搬到這兒來,有點不成體統。明顯永奕就是故意頂撞于他,才讓他有感而發。
大齡姑娘,絕不能接她的婚戀那個茬,她翻臉比翻書還快,秦琰是深刻領教過的。
“永奕說笑話了。皓月當空,寂寞無聲,帶著虔誠之心拜一拜也挺不錯。”
永奕斜睨著他,冷笑道:“拜月?還是拜月老?”
秦琰也不與她多糾纏,道:“自便。”轉身便要走。
“等等!”見他要走,永奕又急了。
“還有何事?”
當然有事。永奕脾氣雖倔,卻也知道自己落魄后,很難有這樣的機會見到皇帝,哪怕皇帝是自己的兄長,也是難見一面。
她曾經是先帝最寵愛的女兒,天生的驕傲讓她不愿意低頭,可她到底又面臨著更為嚴峻的實際問題。
“我不是拜月,更不是拜月老……”
“隨你拜什么,朕不過問。”秦琰的好脾氣有時候是冰冷的,平和而冰冷,不尖利,但堅硬。
見他這般,永奕也知自己先前態度不好,惹惱了皇帝,又有些后悔。
“今兒是林罪妃的生辰。在宮里是不允許祭奠罪妃的,我想知道我告訴了皇上,皇上會不會治我的罪。”
秦琰內心微微一動。原來是林氏的生辰,生為她的親生女兒,永奕偷偷祭奠原也無可厚非,可是這般故意大張旗鼓地相告,就是挑釁了。
“會。賞罰分明是朕的一貫原則。”
永奕眼中放出怒火,咬牙道:“所以,你的真面目露出來了是么?你根本不像你表演得那樣仁慈是么?”
“仁慈無法表演。宮規不能破壞。你故意要叫朕知道,不就是試探朕會不會破例么?那朕就明白告訴你,不會。”
秦琰是冷靜的,這次若不能制住永奕,這個偏激大膽的公主將不知道做出什么事來。
“哈哈,所以不要假惺惺了。”
“明明心里不痛快,還要裝作赦你無罪的樣子,那才叫假惺惺。明兒會有旨意,你違反宮規私設祭壇,行誡勉,由教習嬤嬤帶領往內苑寺廟抄經十日。”
永奕突然心中一動。內苑寺廟,這地方……我愿意去啊!
臉上卻并不表露出來,甚至有些嫌棄:“動不動就叫人抄經,皇祖母又念經又抄經的,她心靜嗎?她比誰都心狠。”
秦琰不為所動,永奕的那些牢騷和狠話,都只能姑且兜之,與她辯,她能七搭八搭地硬拗一晚上都不累,她不要命,秦琰還要呢。
淡淡地道:“西昌國君又來求娶公主了,心狠的話,是不是應該將你嫁過去?”
永奕一凜。最怕的就是這個啊!
她之前不想嫁去北駝國,是因為當年得正衡帝獨寵,哪里愿意離開最疼愛自己的皇帝和母妃?如今自己幾成孤兒,三位“哀家”恨她入骨,根本不可能給她安排什么好的歸宿,西昌國君前來求娶的話,搞不好真的會將自己推出去,既滿意了西昌國君的愿望,又將自己這種刺頭推到千里之外,真是一舉幾得。
編輯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