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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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柔本是算好了時間來的。
昨兒母后說,一早就會叫人將崔夫人親手做的小娃娃衣衫送過來。永柔在玉明殿,就一邊說話一邊暗暗等待,希望能親眼看到海棠姐姐拿到小衣衫時激動的神情。
畢竟這件事兒細說起來,她永柔功不可沒。
誰不希望一番苦心能得到最完美的回報呢?
說了一會兒話,果然外頭就有人找,找得還很急迫。正是鳳儀宮的人。
“公主殿下,您果然在這里,真叫奴婢好找!”
永柔興奮地起身:“是母后叫你來的么?東西呢?東西呢?”
那宮女臉色卻甚是焦急:“不知公主殿下要什么東西,奴婢卻是沒有。請公主殿下速回鳳儀宮。”
永柔愣了:“咦,不是母后說,要讓人送東西過來的么,怎么倒這么急要我回去。”
宮女眼色古怪地望了望一旁的海棠,欲言又止,只道:“請公主殿下速回鳳儀宮,皇后娘娘鳳體有恙。”
“啊……”永柔很是意外。
早上她來得急,的確還沒去母后處請安,原想著等海棠姐姐拿到小衣衫,再回去跟母后報喜,卻沒想到母后居然有恙。
“昨兒晚上還好端端的,是染了風寒么?”永柔著急道。
宮女依然又望了一眼海棠,似是有何難言之隱。
海棠將她兩次古怪的眼神盡收眼底,心想大約這事兒得避著我,只是永柔不領會,還在反復問,便對永柔道:“母后的身子要緊,公主趕緊過去看看。”
永柔點點頭:“那海棠姐姐你要小心。”
簡簡單單一句話,卻突然讓海棠揪心起來,不知為何,她從宮女的眼神里,不僅讀出了回避,還讀出了鄙夷。
人人都知太子殿下的崔側妃正被軟禁,可是以往,并沒有什么人當真給她臉色看,這宮女的眼神,實在讓人放不下心,倒像……倒像此事與自己有關。
海棠心中一凜,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鳳儀宮內,尹皇后斜靠在臥榻上,身子軟軟的,頭昏昏沉沉,數名太醫正在忙碌,卻輕手輕腳地不敢出聲。
宮女進來,悄聲對尹皇后道:“公主殿下來了,果然是在玉明殿找著的。”
永柔已進來,一見母后神情萎靡,也是嚇了一跳:“母后怎么了?”說著,便要過來……
“公主殿下,萬萬使不得!”一位太醫急忙喊道。
將永柔嚇了一跳,立刻停住腳步。
“是從玉明殿過來的?”尹皇后啞聲問。
“回母后,孩兒去看望海棠姐姐。”想想,又補一句,“母后也是允許的……”
尹皇后低聲道:“往后不允許再去。”
永柔一愣,不由又想走上前去。才一挪步,就有太醫過來,小聲叮囑道:“皇后娘娘的病會傳染,公主盡量不要靠近,這也是皇后娘娘為公主好。”
聞言,永柔驚道:“什么病,聽上去不像風寒,竟很嚴重的樣子!”
尹皇后沒好氣:“誰告訴你是風寒……”說著,伸出手來。“你自己看!”
永柔不經意地望去,卻被嚇了一跳。這真的是母后那雙保養得宜的纖手么?紅腫著,上面有密密麻麻的水泡,看得人頭皮發麻。手上已涂了一層薄薄的、透明的藥膏,紅腫的雙手泛出一種病態的逞亮。
“母后!”永柔驚呼,卻又心疼萬分,“母后是不是很疼。”
“不疼,癢,非常癢,母后不敢撓,怕留下疤痕。”
太醫在一旁道:“這是接觸了有毒的藥物引起的過敏,幸好皇后娘娘定力過人,一發現異樣,立刻找了卑職們過來醫治。眼下已上了止癢的藥,卻也只能暫時緩解。好在,源頭已經找到,卑職便好對癥下藥了。”
說著,他指指正在忙碌的太醫。永柔這才看明白,原來他們是在用藥物擦拭各樣家具,大概是在消毒的意思。
看來,這源頭還是在鳳儀宮內。
“源頭是什么?”永柔問。
太醫望了望尹皇后,不確定能不能說。
尹皇后冷哼一聲:“便是崔夫人叫你帶進宮的衣裳。”
“怎么可能!”永柔驚呼。
“有什么不可能。母后懲處崔氏,崔家懷恨在心便試圖下毒報復,實在太過歹毒。”
永柔直搖頭:“不,母后,這不可能的。這衣裳是崔夫人送于海棠姐姐的寶寶的,她怎么會害自己的親外孫,不可能。”
尹皇后冷冷地道:“她的確舍不得害自己的外孫。不過,永柔你說老實話,是不是崔氏讓你將崔家的物件交于母后?”
永柔心里大亂,又是心疼母后,可又無法相信崔家會下手謀害誰,哪怕是母后的確曾經冤枉了海棠姐姐,崔家也完全不像會干這種的事的人家啊。
可是,母后的逼問讓她無法直視。
因為,這是實情。
“永柔,本宮是你母后!”尹皇后見她竟然在緊要關口猶豫,顯然心里不向著自己,不由提高了聲音,用盡力氣喊了一聲。這句話,又是心酸、又是警示。
永柔從慌亂中驚醒:“母后,是……是……海棠姐姐的確這么說過,可她的本意是不想瞞著母后與娘家傳遞東西,她是坦然的啊。”
“哼,坦然。只怕你是被這份坦然給騙了。好一場處心積慮的報復……”
“可是……可是也不對啊,母后,海棠姐姐關在玉明殿都快三個月了,除了能見到孩兒之外,并不能見外人,她如何能與崔家里應外合,孩兒實在想不明白……”
“說是不能見外人,可那幾個奴才都是穆王府過來的,進出自如,誰知道身上是不是夾帶了什么物件、又會不會傳遞過什么信兒!”
永柔語塞。她腦子一片混亂,總覺得這里頭哪里不對,可又找不到出口。
尹皇后深吸一口氣,看來,女兒是注定要傷心了,無可避免,長痛不如短痛吧,忍著強烈的不適,說道:“邀請貼子是崔海霖傳遞的,小衣裳是崔家夫人做的,所以這兩人都被拿下了,正在審問,他們究竟是如何合謀害人,相信很快就會真相大白。”
永柔的腦子“轟”的一聲,只聽見了“崔海霖”和“審問”,呆立在那兒,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