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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琰這才了然,挑眉道:“我說外頭怎么躺著幾個,原來是這兒已經決戰過了。李守備的人,果然訓練有素,還真是派了大用場。”
不光是留守在營帳內的這兩位立了功,跟著秦琰一同去“擒王”的,更是出手凌厲。饒是那持著皇令的王統領身手了得,也讓秦琰他們一招制住。
要么不露面,露面就鎖喉。
王統領所持皇令,的的確確是從大正宮出來,究竟誰有這么大的能耐,可以動用到皇令,秦琰最清楚。
他封鎖了西郊大營,恢復了鄭統領的軍營控制權。
鄭統領也是一臉懵,他不知道自己哪兒犯錯,稀里糊涂地被拿下關起;他更不知道自己哪兒又走了運,稀里糊涂來了個穆王殿下又官復原職。
他被扯破的衣裳都沒來得及換,一身狼狽地排兵布陣。
西郊大營的將士們比鄭統領更加懵,但他們顯然更加樂見新來的倒臺、回到舊秩序里頭。
秦琰悄悄地將那些出生入死隱去,像講述一個別人的故事,輕描淡寫地說與海棠聽。
海棠將他健壯的身軀緊緊擁住:“就算您一個字都不說,我都知道你經歷了怎樣的生死。”
有些苦難心照不宣。
不說,不代表不正視;更不代表不重視。
他們知道,西郊大營的這場劫難只是一個開始。從王統領的嘴里,秦琰得知,京城已經亂了套……
不,有慶王在,怎么會亂套。
他會將一切都弄亂,然后迅速地趁亂殺戮。
太子果然毒發。當然,在王統領的嘴里,太子并不是毒發,而是中了邪、發了瘋。他竟然在早朝上向自己的父皇行刺。
可是,秦琰聽了耿連城的密報,早已知道正衡帝身上被埋藏了足以誘發太子瘋狂的氣味。
而秦琰也完全沒有必要擔心自己的父皇真的遇刺。
慶王早就布置好了一切,他不會讓正衡帝真的有危險。正衡帝是他的誘餌,更是他繼承大統必須存在的“先帝”。
沒有正衡帝的支持,他的皇位將沒那么正義。
“海棠,這一切你早就料到了么?”
“我望見了你的雄心,但無法料到京城現在是什么模樣。”
“明天就知道了。你不要離開我,我們一起去面對。”
“嗯,殿下,我不會離開你。”
二人輕輕地說了幾句,心里越發安定。縱然前方是刀山火海,攜手坦然面對,抱著豁出去的心,一切都沒有什么大不了。
“殿下明天打算如何進城?”
“故伎重演……”
不得不說,角色扮演這個事兒,也是會上癮的。
二月初四,京城的天色陰沉沉的,像是要下雨或下雪,卻又憋著,舍不得下。
京城街巷,惠民藥局門外,百姓們如往常一樣來來往往地生活,渾然未知在不遠處的皇宮里,昨日發生了一場巨變。
他們只知道惠民藥局昨天好像很忙,抽調了好些人手進了宮。
一對戴著斗笠的小夫妻站在惠民藥局門外,似乎對緊閉的大門有些一籌莫展。
一位運水的大爺,推著車經過,說道:“別等啦,都進宮去了。”
小夫妻不是別人,正是穆王秦琰與側妃崔海棠。
海棠奇怪道:“宮里誰生病了嗎?”
“誰知道。往常就是宮里有人生病,還有太醫院呢,哪會要惠民藥局的人過去幫忙……”
另一位遛鳥的,一看就是消息靈通人士,湊上來,以一種大家明明都聽得到,卻還非要顯得特別隱秘的聲調道:“準是宮里頭鬧瘟疫了。七八年前,宮里頭鬧過一次瘟疫,就和這回一樣,是從惠民藥局調的人手……”
的確,瘟疫死亡率極高,太醫都避之不及,也只有惠民藥局的普通郎中們,去當炮灰了。
可這回,海棠知道,一定不是瘟疫,故意反駁道:“瘟疫?還早了些吧,開春了才容易有瘟疫流行,這才開春幾天啊。”
消息靈通人士最怕的就是人家說他消息不靈通,立刻拍胸脯證明:“我大表哥天天給宮里送魚,我還會不知道?他從昨兒進了宮,就沒出來,我大表嫂急瘋了,在宮門外頭跟螞蟻似地轉,可宮門關得嚴嚴實實,根本不讓進,門口的侍衛,跟四大金剛似的,來一個,砍一個,一刀下去,人頭落地,嘴巴里還在說話呢。”
這位人士也夠能吹,說的話,大約七分真、三分假,聽得人一愣一愣的。
秦琰當然知道,侍衛不會當眾隨便砍人,但是,如果侍衛已經被換,那就難說了。
冷著聲問道:“你親見了?”
消息靈通人士一愣,就被旁邊的送水大爺給嘲笑了:“老六,你這胡吹的毛病什么時候改好。”
海棠松了一口氣,看來這個老六的確是說話太不靠譜:“就是,聽得怪嚇人的。”
送水大爺卻安慰道:“姑娘別害怕。沒那么嚇人,雖是砍了幾個,可一刀下去,人人都只會喊一個‘啊——’,人頭落地的時候,都在‘啊’呢,哪張嘴巴還會說話啊,真是笑話。”
海棠聽得臉色煞白。
這也不比人頭說話好多少啊。大爺你真會安慰人……
“砍的誰?為什么要砍?”秦琰問得單刀直入。
“砍的簡郡王妃,她帶了幾個護院家丁上門要人,太潑了,被侍衛直接給砍了。”
秦琰震驚:“砍了王妃?”
“連王妃,帶家丁,全砍了。原本另幾個親王郡王的家眷,也想去宮里要人,一看簡郡王妃這么個下場,都不敢去了,全在宮門半里外等著,宮里傳說,不讓外人接近半里內。”
秦琰望了望海棠,心直往下沉,看來宮里的情形不容樂觀。簡郡王也算是地位尊貴的一府皇親,簡郡王妃也是來頭甚大的世家女兒,就這么說砍就砍,竟是六親不認。
海棠卻問:“為啥家眷們都要上門要人,莫非親王郡王們,都在宮里?”
消息靈通人士已經被排擠出聊天圈好一會兒,終于一聽到這里,又擠了進來:“我知道我知道,慶王昨兒一大早,就急召各位王爺入宮,召進去之后,就再也沒出來,不知道是不是王爺們也染了瘟疫。”
還在說瘟疫,此人對瘟疫是真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