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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咬牙,低聲抗議:“殿下,你真是越來越討厭了!”
秦琰可不放過她,壞笑道:“叫錯了,重叫。”
海棠又氣又羞,身上人來人往的熱鬧之處,又不好跟他多計較,只得恨恨地說:“就不叫!”
秦琰哈哈一笑,牽起她的手:“那家的臭豆腐最好吃,我帶你去……”
小食街逛了大半條,吃了無數美味,海棠已覺得肚內鼓鼓的,幸好一直在走路,略助消化。
秦琰又指著一處:“那個也很有名啊,要不要去嘗嘗?”
海棠愁眉苦臉:“我都不大好彎腰了,太撐了。”
“呃,你也不用吃得這么猛吧,叫你每樣都嘗一嘗就好,非要吃這么多。”
“是你買得多。”
“我買得多,你也不用非要吃完啊……”秦琰也是覺得無奈。
“不吃完就是浪費,浪費可恥!”
好吧,全是你有理,你叫崔有理。
“那我們回去吧,也不要頭一天就吃撐了,時間長著呢,明晚上再帶你……”
“啊——甜白酒!”
海棠一聲嬌喝,頓時打斷了秦琰的話。秦琰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見一個小車,上面放著幾個壇子,旁邊招牌上寫著“甜白酒”三個字。
還沒來得及問什么是“甜白酒”,秦琰就被海棠拉著跑到了小推車前面。
“大爺,來一碗!”
秦琰一看,上頭放著幾只白粗瓷的大碗,里邊卻像是蒸過的粥,上面漂著一層略帶酒色的水,飄出陣陣醇香。
“這到底是酒,還是粥?”秦琰問。
海棠端過一碗,道:“是蒸過的米,用酒曲釀制而成,我在江南的時候可喜歡吃了,到了北方卻看不見。”
那擺攤的大爺一聽,問道:“姑娘也是從江南來的么?”
“是啊,大爺,您也是?”
“是啊,過來好些年了,剩著這個手藝,混口飯吃。”
海棠開心道:“我說呢,在這兒竟然也能碰見江南的小吃。”
秦琰聽他們說得熱鬧,又被那又甜又香的味兒勾著鼻子,也好奇起來:“大爺,我也拿一碗。”
再想一想,又道:“大爺,給我個空碗吧。”
將海棠的一碗分了一大半過去,秦琰道:“少吃點,免得呆會兒我得抬你回去。”
大約是太久沒有嘗到江南小吃的味道,海棠前所未有地貪婪,剛剛吃的那么多小食,好像只點了肚子的一個小小角落似的,小半碗甜白酒,一會會兒就下了肚。
抹抹嘴,滿意到不得了。
秦琰真是看呆了:“你居然還裝得下!”
也是要呆,沒走出多遠,海棠就慚愧地道:“我們不要坐車了,走回去吧。”
“咦?”
“多走走,消食……”
秦琰真是忍不住笑了,將斗篷上的帽子扶起,戴在她頭上,道:“幸好搶了你一多半吃,你怎么就這么能吃?”
“因為……因為……好吃。”
二人牽著手,沿著洛水往客棧走,偶有過往的船只停泊在河岸邊,船上的女人伏著身子,在河里打水。
海棠羨慕道:“若船只就是家,一乘南下,倒也是安寧。”
秦琰摟緊她:“看來,我沒有想念京城,你倒是想念江南了。”
海棠道:“自然是想念的。不過,也想念京城。”
“為何?”
“因為我爹娘在啊。眼下哥哥也去了。”
秦琰不滿地瞥她:“早知道不帶你出來,讓你留在京城想念想念我。”
海棠大笑:“你可真討厭,跟我爹娘爭什么寵啊!”
一說完,立刻住嘴。向來只有王爺的女人們爭寵,哪有穆王殿下去爭女人的寵,這話說得太無禮。不免有些訕訕:“抱歉,我說錯了。”
“哪里說錯?”秦琰問。
海棠見他似乎沒有介意,膽子大了些:“夫君是夫君,爹娘是爹娘,誰離得遠,我自然就會想念誰。不過……我還是寧愿陪在身邊,不要想念。”
海棠的一張嘴,真是會哄,把秦琰哄得心里又疼愛起來,撫撫她的臉蛋道:“我也是一樣,我寧愿你陪在身邊,也不要你想念我。”
二人恩恩愛愛地散步回到客棧,已是夜深,榮貴和幾個太監正在大堂等著,一見他們回來,趕緊上前侍候。
“茶水呢,夫人定是口渴了,走了這么些路。”
茶水自然是早就準備好。秦琰和海棠出門的時候,隨從們早就將一應準備工作做好,他們這些人張羅的樣子,早就讓客棧的小二咋舌,直在心里嘀咕:這是京里哪家富商,下人們竟是這般訓練有素,用具竟是這般奢華精致,饒是本店接待過無數富賈,也沒這樣貴氣逼人的。
榮貴端了茶走到海棠跟前,卻嚇了一跳:“夫人,您這是怎么了?”
秦琰聞聲,轉頭一望,卻也是驚到,剛剛在外頭,天色黑暗,竟沒有發現海棠的樣子起了變化。她雙頰緋紅,眼睛亮亮的,放出異樣的光彩,正笑語盈盈地去接……
“叭”一聲,果然沒接住,茶杯掉到了地上,摔得粉碎。
秦琰一把將她扶住,低聲吩咐榮貴:“把茶水送進房間,再送兩盆熱水進來,派人在外頭隨時候著……”
榮貴一邊應道:“老爺您放心,剛剛小的們已經排好了班,專程值夜。”
果然是極妥當,半點兒不要秦琰操心。
只是這一問一答,倒讓店堂里的小二更是驚呆。我們迎春客棧向來治安良好,尤其天字一號房,誰要想去騷擾,得經過好幾重的人手,沒想到,這個秦老爺派頭驚人,出門還有人專程守夜。
年輕的“秦老爺”已經緊張壞了。
海棠坐在桌前,安安靜靜地喝了水,又安安靜靜地卸下釵環洗漱,將秦琰看得目瞪口呆。
“海棠……”他過去,要扶她。
可崔海棠卻異常端莊:“沒事,我沒事。”
你好好地說自己“沒事”,分明就是“有事”。秦琰想起田嬤嬤那日的舉動,拉過海棠的手,將袖子褪去,果然手臂上稀疏的紅點。
“原來甜白酒也這么兇!”秦琰是萬萬沒想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