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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琰心中怒極。
現在的奉州,一定是大災之后的各種救助,老百姓情緒穩定得跟過年一樣,而年年咆哮的黃河也被他們一幫子能干的官員們暫時壓服,但是,若要根治,請朝廷一定還要多拿錢啊。
這就是每年沿河州縣的現狀。不管是朝廷派誰去,誰都見不到真相。
所以秦琰才要棄車而去,他要看看真實的災區,他要看看各地官員在老百姓面前,究竟是何等表現。
“這位大哥,請借一步說話。”秦琰將中年男子叫到一邊,“不知如何稱呼?”
“賤姓胡,胡苗壯。”
“胡大哥愿不愿意隨我前去奉州?”秦琰問那男子。
胡苗壯雙目炯炯:“穆王殿下是個好人,我信你。家都沒了,我一個光棍,還怕什么。穆王殿下要去奉州做什么?”
“我的車隊今日黃昏時分就會抵達奉州,而我在中州身份已露,相信奉州那邊很快就會知悉我的行蹤。我們要盡快趕到奉州,你給我帶路,直接去被淹的縣。”
“好!”胡苗壯重重地點頭,為自己有了莊嚴的使命,感覺到格外有勁兒。
尚在守備府的海棠,聽說要立刻啟程,也是有些意外。不過,她對這一程的不可預料,倒是早有了準備。
只是小嬰兒難以處置。
秦琰看出了她的不舍,心里想著,海棠也不知何時才能自己的孩子,這孩子這般有緣,倒也難得,便道:“你若有心,便認個義女,先寄養在守備府,等將來回京的時候再來接回京去,想來守備與夫人也是極愿意的。”
海棠雙眼一亮:“真的可以么?”
秦琰點點她鼻子:“瞧你興奮的。當然可以了。穆王府就是人太少了,回了京,你也無聊,弄個孩子給你帶帶,豈不解悶。”
海棠樂不可支:“那我得給她起個名字,叫什么好呢?水生,水笙……笙歌的笙,您說怎么樣?”
秦琰點頭:“嗯,好聽。我去跟李守備說一聲,總是要麻煩人家的。”
李守備當然毫無問題,李夫人更加喜聞樂見。她能養一個穆王府的義女,身份又是不同,別說是她自己變得尊貴了,就是守備府,也頓時提高了好幾個檔次。
海棠見水笙暫時有了著落,也算是去了一樁心事。將水笙的兩件小肚兜取了,打算給李夫人送去。
捏在手里,第一次認認真真看小肚兜的樣子。雖是舊了些,卻是上好的綢緞所制,肚兜上的繡花手工精湛,似乎不是普通人家所有。
海棠嘆道:“看來水笙家,原來條件也不錯呢,不知為何也流離失所,受了這么多苦。”
秦琰黯然道:“人生變幻無常,昨日雕梁畫棟,明日就可能居無定所,幸好水笙碰到了你。”
二人啟程,帶著胡苗壯上路。李守備怕路上出事,配了十余乘侍衛一路保護周全。一路向奉州而去。
話說,奉州城內有一個官職低微,卻十分重要的人物——崔海霖。
眾人只知他是京內崔翰林的兒子,卻不知他還是穆王殿下側妃的哥哥。
崔海霖今年剛過二十,遺傳了崔國楨儀表堂堂的好相貌,長得端正大氣,身形修長。就是不太愛說話,但凡一開口,就眉頭深鎖,好似幾千年的苦難,全壓在了他年輕的肩膀上。
這天一早,驛站快馬到了奉州府衙,說穆王殿下將于黃昏時分抵達奉州。被無奈地困在府衙,不讓去治河現場的崔海霖心里突生了希望。
他從來沒見過這個……妹夫。嗯,應該叫妹夫吧。雖然自家妹妹只是穆王的一個侍妾,可是,他心里是將穆王當作妹夫的。
彼時的崔海霖,還不知海棠已晉封了側妃,但他又天真地以為,憑著自己妹妹的姣好相貌與惹人喜愛的性子,一定能與穆王關系融洽。所以,他打算和穆王好好親近親近。
混在人堆里,崔海霖與眾人一起等待穆王殿下的到來。
此時的奉州府衙,聚集了河南境相當級別的官員,連河南巡撫也在奉州。據說,從奉州受災起,巡撫大人就親臨現場,與百姓同甘共苦,其位高權重卻勇擔一線的精神,還感動了正衡皇帝,給巡撫大人的折子上用朱筆親切了批示了好幾十個字。
可是,從夕陽西下到天色將暗,隆隆的車隊浩浩蕩蕩地駛進奉州城,巡撫大人卻撲了空。
該來的沒來,不該來的都來了。
整個車隊,最高級別的一位,就是穆王殿下的小舅子、側妃崔氏的弟弟——永羅公子。
巡撫大人趕緊問,穆王殿下去哪兒了啊?
侍衛首領說,穆王殿下帶著崔側妃半道下了車,微服私訪去了。
巡撫大人差點當場撅過去。
趕緊安排人將永羅公子接待好,然后巡撫大人心里就盤算,穆王這個狡猾的小狐貍倒底去了哪里呢?
中州,他進不去城;陳州,太遠要繞很久;奉州……好可怕,他不會已經從小道潛入奉州了吧!嗯,立刻,趕緊,必須派人將奉州所有的客棧立刻排查,務必最快速度找出穆王殿下的下落。
崔海霖也差點當場撅過去。望著眾人將那個臉色慘白、身子瘦弱,還帶著幾分女里女氣的永羅公子給接進府衙,崔海霖就懵了。
崔側妃。是海棠嗎?不會這么巧,穆王府還另有姓崔的侍妾吧。
可是,穆王殿下姓崔的小舅子,明明應該是我啊!
這個永羅公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崔海霖是個認真的人。他決定,去找永羅公子問問清楚。
奉州這邊,早就在府衙后面給穆王單獨安置了住處。花園、小院,帶著古樸的中原氣息,莊重雅致。
據說永羅公子一路上都跟穆王殿下與側妃同住一個院子。于是,官員們便將他也安排到了小院里,住處緊挨著正屋,由京里來的侍衛重重把守。
崔海霖在院子外邊望了好幾次,終于碰上幾位官員去拍永羅公子的馬屁,悄悄混在隊伍里,進了院子。一直到那幾位官員全部走人,他才上前去敲永羅公子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