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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小保竟然敢違抗，丫鬟也是一愣：“可這是王妃的意思。”
小保緩緩地道：“這也是王爺的意思。”
丫鬟嬌聲道：“魯小保，王妃的命令你敢不遵么？”
小保道：“不敢。可我是王爺的人，王爺的命令我更不敢不遵。王妃若要叫側妃過去，最好還是等王爺回來，直接跟王爺要人才是。犯不上眼下為難我一個下人啊。”
丫鬟拂袖而去：“哼，我看你敬酒不吃吃罰酒。”
小保摸摸鼻子：“居然還請我喝酒，對我夠好啊，呵呵。”
海棠聽在心里，卻替小保擔心：“你在府里頭還要過日子呢，得罪了王妃可不好。”
小保笑道：“側妃您好心，還替奴才擔心。奴才是個蠢人，只能聽一個人的。聽多了，容易糊涂，也容易自個兒跟自個兒打架。”
海棠知道他不光只是為了穆王的吩咐，也有對自己的維護，心中甚是感激：“小保，謝謝你。”
“側妃這么跟奴才說話，真是折煞奴才。奴才也是為了自個兒，王爺回來要是看不見側妃，必定怪我辦事不力。我可不想惹王爺生氣。只有側妃才敢惹王爺生氣。”
海棠被他逗笑：“瞧你說的。我也沒那么大膽兒啊，誰還存心惹他生氣呢。”
外頭，剛剛行香殿那丫鬟的聲音又響起：“王妃有請崔側妃。”
小保直起脖子，朝外頭喊道：“不是說了嘛，沒有王爺的命令，崔側妃哪兒都不去。”
“哦？魯小保，你這意思，我穆王妃是被廢了嗎？”
云惜華挺著肚子，筆直地站在門口，一臉怒容地望著小保。
小保嚇得“撲通”一聲就跪在地上：“見過王妃！”
“還知道我是王妃？我看你是吃了豹子膽，欠收拾了。”云惜華冷冷地看一眼崔海棠，“來人，將崔側妃帶走。”
小保連聲道：“王爺吩咐過，他回來之前，崔側妃哪兒都不能去。王妃體諒奴才，別讓奴才為難啊！”
“為難你怎么了？一個狗奴才，真以為自己有天大的面子，笑話。來人，帶她走！”
“王妃……王妃……”小保無助地喊。
行云殿的丫鬟小廝們無人敢上前，眼睜睜地望著穆王妃帶來的人，將崔側妃給帶走了。
秦琰回到穆王府的時候，天色已漸漸暗了下來。翻身下馬，將韁繩丟給隨從。一進王府大門，就見小保跪伏在門內，痛哭流涕。
“殿下，您終于回來了。快去救救崔側妃……”
秦琰一聽，轟得一聲，血就涌上了腦子。他在宮里與皇后密談這半日，好不容易才將皇后給安撫下來，哪知道府里頭就出了事，而且還是崔海棠出了事。
“她怎么了？”
“她被王妃帶走了，奴才攔都攔不住啊，進了行香殿已經一個多時辰了，不知……”
一陣風，從小保跟前掠了過去，他話還沒說完，穆王殿下已經飛了出去，目標方位，行香殿。
一個多時辰可以做很多事情，秦琰不敢想象，一個能放鬼踩泥、能在桂花酒里下藥的云惜華，還有什么事情做不出來。
“云惜華，你要是敢動她，我就敢廢了你。”他咬牙恨恨地自言自語，徑直沖到行香殿門口。
兩個丫鬟上來行禮，正要阻攔，已被他一手推開老遠。
行香殿的大殿里空蕩蕩的，并不見人。秦琰一把揪住跟進來的丫鬟：“王妃在哪里？”
雖說穆王殿下往日里談不上和藹可親，可丫鬟也從沒見過他這么兇猛，嚇得瑟瑟發抖，伸手朝一旁關著門的東暖閣指了指。
秦琰丟開她，沖過去，一腳踢開了暖閣的雕花門。
未料想，云惜華正站在雕花門后，一塊破碎的木板飛起，砸在她的額頭上，讓她尖叫一聲，捂住了額頭。
秦琰一怔，卻也沒料到自己會傷到她，定睛望去，云惜華的指縫里流出鮮血來。秦琰定定神，卻見她神情雖是負痛，卻似乎也并無大礙。“海棠呢，你把她怎么樣了？”
云惜華聞言，已是流下淚來：“殿下，您傷了我，問都沒有問一聲，卻只問那個賤人！”
“我無心傷你。你好歹是一府王妃，請做點兒符合自己身份的事，這樁樁件件，我都忍到現在，你要是還想好好當你的王妃，把海棠交出來，不要再惹事生非。”
云惜華淚流滿面：“從這個女人進府起，你就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穆王。你是非不分、沉溺女色，放縱她出去拋頭露面，將穆王府的臉丟盡。我為何要教訓她，我與她天生有仇么？那是為了穆王府的面子、為了穆王府的將來，若我做的這些，王爺你看不慣，你大可以廢了我！”
秦琰冷靜下來，望著云惜華。她對海棠、對自己的每一句指責，都像是冷箭，將夫妻間尚存的情分，一點一點地消除殆盡。
可縱然如此，他也不會真的廢了她。她懷著他的孩子，她曾經兢兢業業地替他打理家業，將自己最美好的年華耗費在那些瑣碎的事務里。
秦琰有些傷感：“可你做的，何止是教訓，分明是置人于死地。”
“你說我不是以前的穆王，可我覺得，你也不是以前的惜華。以前的你，平和莊重，從不如此張牙舞爪。若你真心覺得你的所做所為都是為了穆王府好，那我求你了，放過穆王府。”
云惜華心灰意冷，一下子跌坐在暖閣的矮榻上。
“人在哪里？”秦琰啞聲問。
云惜華轉過頭去，避開他的眼神，沉默不語。
“好，那我自己找。”
秦琰四周環望，突然望見隔斷著暖閣內外室的重重垂幔之下，露出一段藍色的裙擺。秦琰沖過去撩開垂幔，果然是海棠，緊閉雙目倒在地上，人事不省。
“海棠，海棠！”秦琰抱起她喊了兩聲，海棠卻一點沒有動靜。
秦琰著急了，只見海棠的臉色赤紅，渾身滾燙，身子軟軟的似乎沒有一點點力氣。
“你到底怎么她了？”他吼向云惜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