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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瞪大了眼睛。慶王也太過份了，說什么半瓶子水……請問你是在說我嗎？要不是北駝王子在此，老子把這杯不管你懂不懂的酒，直接潑你臉上，讓你懂個夠。
桑諾卻糊涂了：“半瓶子水？難道一瓶酒，里面摻了半瓶子水？”
兩個年紀小的皇子，直接捂嘴笑了。十歲的秦琪說道：“對，王子殿下解釋得好有道理，半瓶子水，就是酒里摻了半瓶水，名不正、言不順，虛得很呢。”
秦琰服，這個十歲的弟弟，比兩個哥哥還強。
另一個皇子是十一歲的秦珍：“不過王子殿下您放心，我三哥王府的酒，絕不會摻水。”
才說完，發現宴廳門口站著一個年輕姑娘，抱著個酒壇子。姑娘一臉尷尬，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太子見秦珍向門口望，也跟著望過去。一望，就傻了眼。
這姑娘身材苗條嬌小，膚色白晳又紅潤，煞是誘人。大眼睛忽閃忽閃的，全是機靈，光這一雙眼睛，就夠人看半年。
她和顧綺影長得十分相像，若論姿色，不及顧綺影明艷，可那份靈動，卻是顧綺影學也學不來的，渾然天成的嬌媚。
“這位是……”太子忍不住了。雖然猜到了答案，卻還是希望能引起一下佳人的注意。
秦琰一見海棠，嘴角忍不住綻開：“這便是側妃崔氏。”又對海棠道，“還傻愣著干嘛，進來啊。”
海棠抱著一壇酒，很不好意思地說：“殿下，我這酒，摻了水的……”
眾人先是一愣，隨即大笑起來。桑諾大聲道：“海棠姑娘是給我們送酒來的么？”
海棠點點頭，向眾人福了一福：“這是我自己泡的桂花酒，穆王殿下嘗了，說好喝，讓我今兒多拿些過來給各位嘗嘗。只是……這酒，的確是摻了水的，是之前冬天時候收的雪水，不入雪水，這酒便不好喝……”
桑諾心疼了。管他什么酒什么水，只要是海棠姑娘出品，就是涼白開也是天下最甜的涼白開。
“摻水好啊，有的酒摻水不好，有的酒，它就必須摻水，穆王殿下，您說，是不是？”
秦琰忍住笑：“王子說得有理。任何事都要具體看，不能一概而論。”
這話說得太對了，具體到桑諾看海棠，那就是一概都是正確的。
海棠將酒交給負責宴席的主管，見秦琰招手，便也大大方方地坐到了他身邊。
太子盯著她瞧了半天，覺得似乎當時在寺廟見到的，并不是崔海棠，一時也有些迷糊。想了想，又釋然，管她是不是呢，有美人欣賞就好，還是這么有生命力的美人。
“崔側妃是崔國楨大人之女，果然氣度不凡，我借你的酒，敬你一杯。”太子讓侍從重新倒了一杯桂花酒，敬海棠。
秦琰已經知道了海棠的量，一杯半啊，便道：“她酒量甚淺，太子莫怪罪啊。”
慶王抬抬眼皮，這穆王真是護花心切啊，這女人，哪來那么大本事？
太子最是憐香惜玉，又是當著眾人的面，與弟弟的側妃喝酒，自然是十分要面子的，笑道：“淺嘗輒止，哈哈。”
海棠取了最小的盅，約摸估了一下，這一盅，大約只有平常一杯的五分之一，心下稍安。
“太子尊貴無比，該是妾身敬太子一杯才對。”
“哈哈，不不不，今兒我們都是沾桑諾王子的光才有酒喝，不講那么多虛禮。聽說你下棋竟然贏了王子，我這是佩服，哈哈，佩服。來，先干為敬！”
太子一仰脖子，一飲而盡。那姿勢，果然十分英俊瀟灑。
而后，你來我往，一屋子的王子、王爺、郡王、公侯們敞開了懷，一時間，氣氛便熱鬧起來。
秦琰早就知道這些人喝酒就是這德性，所以早早地把烈酒換了。又是顧家送來的南方果酒，又是海棠自釀的桂花酒，全是玩的概念，叫你既不好拒絕，又不會喝高。
倒是慶王最清醒，對秦琰道：“三弟明日便要啟程了吧。這趟，辛苦你了。”
秦琰道：“謝謝二哥。咱們身為皇子，自然是要替父皇分憂，不言辛苦。”
“是啊，若不是我近來事多，實在分不開身，原該我去才是。”
秦琰淡淡一笑：“二哥快別說這樣的話。你身上擔子更重，吏部、戶部、禮部，事情一大堆，你更辛苦啊。”
慶王抬抬眼皮，幽幽地道：“說起來，這是工部的事兒……”
這話就有所指了，工部是太子的地盤兒呢，當年死乞白賴地搶了去，就是指著工部是搞建設的，好蹭錢。論理，治河這種事，也應該他去，可是，太子從來都不愿意離開京城，百官都知道。所以，這事兒打從一開始，就沒人期待他會去，直到欽天監出了那個建議，才讓太子真正著急上火起來。
秦琰知道，這是慶王故意要離間太子和自己呢。便道：“咱們哥幾個，也不分那么清楚了。橫豎不管是哪個部的事兒，都是朝廷的事兒，眼下是替父皇分憂，往后就是替大哥分憂，咱們只盡職盡心便是。”
哼，想離間我，還是我來示范一下怎么戳你的心窩子吧。秦琰這話，簡直讓慶王遍體鱗傷。
誰說往后的天下是太子的，他慶王頭一個不服，各種不服。
慶王是郁悶的，也是有心機的。他拍拍秦琰：“三弟心眼兒最實。此去河南，有什么需要二哥幫忙的，只管捎信回來，咱哥兩兒要同心同德。”
秦琰點頭：“謝謝二哥，定與二哥協手，全力以赴。”
嘴上這么說，秦琰心里半個字都不信他。端了他的徽省，慶王心里恨不得吃了自己。幸好慶王還以為徽省事發要么是太子干的，要么是個意外，沒懷疑到穆王頭上，否則的話，只怕早就下手了。
便是這回去河南，慶王能不暗中使絆子，也已是燒了高香，不能信他更多。
海棠在一邊小鳥依人地乖乖聽著，一句話不插嘴，偶爾還給二人添個酒。偷眼望了慶王好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