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不知是蒼涼破敗后的街道氣味刺鼻還是別的什么原因，小家伙醒了，一醒來就好奇地張望著四方，對于那些死狀凄慘的尸體沒有絲毫害怕的表情，不得不讓莊珣無語。
緊接著陸久從便把小家伙塞到莊珣懷中，一開始小家伙還不愿意，莊珣是個人精，只一會兒便跟小家伙逗弄得很要好了，這讓一旁的陸久從甚感奇異，道：“抱好童童，你不會有什么危險。”
莊珣一愣，說實話他怎么也看不出這三歲大奶聲奶氣的娃竟然不懼宮門上方那數十道妖氣沖天的身影，但陸久塵都這般說了，便好奇地等待了。
“哥哥，要不要把他們都殺掉？”粉雕嫩琢的童童眨巴著大眼睛神色不善地望著虛空中的那些妖影，仿佛天生就是對頭一般。
“先等等。”莊珣趕忙止住，雖然不清楚小家伙要怎么做，但是眼下他的老師以及另外兩位女仙人還在上方，若是小家伙真如他口中所說，還是別亂來的好，旋即抬頭望向昏暗的天空。
劃破天際的白色蕭殺身影自然便是狀元郎陸久塵，他的出現，頓時令得一干魔海妖仙回過頭來，一個個神情興奮，又來一個送死的。
公孫青竹已然受了不小的傷，此時看見陸久塵的到來，神色滿是驚喜，正谷欠飛身過去，陸久塵淡然道：“去童童那邊。”
在看到陸久塵后仿佛瞬間變成小姑娘的先秦國眾年輕士子的夢中情人公孫青竹，望著陸久塵頗有一股幽怨，但還是聽他的話，招呼了一下澹臺云妃以及南宮星劍，然后絲毫不顧周圍谷欠取她命的一干妖仙，飛身下去。
“哼！小娘皮子，在老子面前還如此肆無忌憚，以為想走就走得了嗎？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其中一名妖仙齜牙咧嘴地沖向飛身而下的公孫青竹，攻勢尖銳！
然而，這妖仙只感覺眼前紅光一閃，一道白色身影驟然出現在它面前，緊接著，它那懸掛著的頭便掉了下來，死不瞑目。
只一記手刀，便將那名以肉身強悍而自豪的妖仙輕而易舉斬殺，這一刻，周圍的妖仙神色才凝重起來，它們清楚，眼前這白衣年輕男子根本不是剛才那幫人能夠比的。
“難道，這家伙就是大先生？果然有些門道，不過只是這般的話，那便可惜了……”
“嗯，確實比尋常仙人強大不少，不過也就那樣而已，統領雖然依舊是仙人，但兩者還是沒有可比性。”
“廢話，統領是什么人？將來可是必成天王的，豈是人族這等下賤生物可比的？你也真是大言不慚。”
“咳咳，你也把人族看得太廢了吧？他們還是有點作用的不是，至少餓了可以用來填飽肚子啊！哈哈哈哈！”
陸久塵面無表情地望著一干肆無忌憚議論的妖仙，喃喃道：“一，二，三……五……九……十八……二十六……四十三……五十二……五十二顆頭顱，差不多了。”
身為妖仙，聽力自然好得很，聽著不遠處那白衣年輕男自言自語的內容后，那是笑得人仰馬翻，原本以為來了個實力不錯的，沒想卻是個傻子。
但是下一刻它們便集體驚顫了……
那道紅如血火的身影奔騰如雷，剎那間撕破妖仙陣營，如龍入大海，虎進深山，盤旋絞殺，沒有一個妖仙能夠承受得住陸久塵的一次襲殺，出手，也只僅僅一次，狀元郎面無表情，頭也不回便沖向下一個心顫的妖仙。
“這……這速度是什么？！”
一干妖仙終于反應了過來，然而后悔已晚，留給它們的，只有不斷的哀嚎如雷……
都是仙人，但卻是罕見之極的單方面殺戮，這一干以肉身強悍在魔海風云馳騁的妖仙在陸久塵面前就如同街市買賣的豆腐般，脆弱不堪。
一個……
兩個……
三個……
四個……
不斷……
宮門前的莊珣看得心潮澎湃，血氣翻滾，這才是真正的戰斗，這才是他心中那無可匹敵的仙人，狀元郎已然如此了，那二先生呢？還有，悟出這門遁術的大先生呢？
難怪當年大先生敢只身一人七進七出殺進六王山，六大天王在其手中直接死了兩個，這一豐功偉績，莊珣只覺得自己這輩子若是能夠達到，死而無憾了。
旁邊一聲輕呼，處在幻想中的莊珣陡然清醒過來，全身濕答答都是汗，竟然心血來潮進入了修煉狀態，剛才喊他的正是東蜀國女王澹臺云妃，此時她正古怪地望著莊珣，以她仙人修為，怎么不清楚剛才莊珣竟然在突破境界，看別人廝殺也能夠心血來潮，這等天賦，只怕也是個極為好戰的家伙。
“十三重了？！”莊珣震驚瞪大眼睛，旋即又有一種劫后余生的感覺，若不是澹臺云妃喚醒他，繼續這樣下去只怕爆體而亡自己都不知道。
“謝謝你，云姨。”莊珣感激地望著澹臺云妃。
澹臺云妃一愣，云姨？這稱呼曾經也就一個人喊過，略感驚訝，而后又仔細望了莊珣一眼，水潤靈眸陡然睜大，這不就是當年跟自己一起洗澡的小家伙么？！
“你是小珣？”澹臺云妃狐疑問道。
“是啊。”莊珣略顯尷尬撓了撓頭，他以為云姨早就把他認出來了呢。
“咯咯咯……”澹臺云妃滿臉轉變為驚喜，一把就將莊珣的頭摟入她那薄如蟬絲的香衫中谷欠要噴薄而出的雪白胸脯前，“小家伙，六年不見，竟都長這般大了！”
末了，還不斷擠壓，莊珣一口氣沒上去使勁掙脫，抱著童童就往后撤，滿臉無奈，這女人，還是沒變，當年就肆無忌憚地拖著自己跟她一起洗澡，本以為當上了一國之主多少會收斂一點，沒想到……
似乎知道莊珣在想什么，澹臺云妃撅著嘴頗有一股嫵媚成熟味幽怨道：“這不是遇見我可愛的小珣了嘛，別人可沒這待遇，就你才有。”
莊珣苦笑，也不接話，澹臺云妃是他母后最好的朋友，因為他母后原本就是東蜀出身的人，兩人雖然相差了七八歲，但卻情同姐妹，即便后來自己母后嫁到了大乾，感情也沒有變。
“好了，姨，說下發生的具體事情吧，此次事件只怕沒有那名簡單。”莊珣神情變得嚴肅。
說到正事，澹臺云妃整個人也凝重了起來，望了一眼在一旁養傷的南宮星劍，道：“背后有我們東臨域的妖族從中作梗，它們似乎是在等待著什么，不然我這會兒也不可能站在你們身邊了，它們早就可以殺了我，卻沒有動手。”
“果然如此。”莊珣思忖有頃，抬頭望向廝殺中的陸久塵。
“那人是二先生嗎？”澹臺云妃神情訝異地望著天際間殺戮的白衣身影。
一旁一直呆呆地望著天空的公孫青竹醒了過來，趕忙道：“不是，他叫陸久塵，是大先生的學生，先秦國文武雙全的狀元郎，年僅二十便突破到了七虹仙人，之后進入云夢澤浮尸山，斬殺兩個妖仙，隨后又進入邙腸山斬殺三個妖仙……不喜歡吃青菜……平時最喜歡做的就是發呆，心中有一個結始終沒能解開……”
公孫青竹如同念家譜般將陸久塵底細全部抖了出來，只怕后者聽到也會感到驚顫，連他自己都沒這般了解自己。
莊珣眼神古怪地望著號稱先秦國眾年輕士子夢中情人的公孫青竹，實在有些匪夷所思。
澹臺云妃則是捂嘴一笑。
公孫青竹這時候才意識到自己說的是什么，卻也沒有作嬌羞狀，十分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