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想不到的是,黑衣女子一刀插下去之后,本是死物的人偶竟然有血液流出,隨后,人偶面部開始扭曲變形,仿佛屈死的冤鬼一樣,甚是丑陋。尤其是人偶的眼窩,突然間變成綠幽幽的模樣,里面仿佛有來自地獄的黑色火焰噴涌,瞬間變成濃黑色。
黑衣少女大功告成一般,將人偶往空中一丟,人偶突然張開了嘴,如獄如海的黑霧便噴涌出來,和尸蝶噴出的彩煙接觸后,立刻便融合在了一起,變成沼澤里的泥土一般粘稠。原本結成一團的彩煙也像是有了生命一般,飛一般的撲過去,將平一、平二和平三都包裹了進去。
“不!”平一、平二和平三面上突然涌起了無比的悲觀與絕望,齊齊大喊一聲吼,接著便被吞沒了,任他們如何掙扎,都逃不脫黑暗的籠罩。
“我們的師父會為我們報仇的。我們陰陽門和煉尸門勢不兩立!”也不知道臨死前三人使用了什么手段,三條黑線從三人的身體飛出,結成一個陰陽魚的小圖案,一眨眼消失在空中不見了,竟仿佛是飛出了奪寶之地一般。陳楓猜想,這大概是什么傳訊工具,能夠把三個人的死因傳告給本門吧。
黑衣女子對傳訊圖案的消失仿佛漠不關心一般,并沒有出手做任何阻攔。
在濃得化不開的煙霧里,三個人的身子在不斷扭曲著,掙扎著,嘶吼著。慢慢的,嘶吼的聲音慢慢由凄厲變成呻吟,最終消失;掙扎的動作漸漸由劇烈趨于輕微,最后歸于平靜。
隨著平一、平二和平三被彩煙吞沒,空中的尸蝶也一個個爆裂開來,落在地上變成黑灰。
陳楓對著黑衣少女有些忌憚,看到平一三兄弟死掉,便開始戒備,誰知道黑衣少女卻對著陳楓說了一聲:“試煉兇險,好自為之。”聲音也不復之前的嘶啞啁哳,反而非常的清脆悅耳,與她少女的身份相符。那么,之前她的聲音都是偽裝的了。
說完,黑衣少女一提一角,一躍進入那個閣樓,消失不見了。
“你是鐵雨嗎?”陳楓遠遠地問道。
黑衣少女早已遠去,沒有任何回聲,只留陳楓在一片狼藉的地上悄然站立。
黑衣少女走得很快,并沒有去搜尋一下平一、平二和平三的尸體。陳楓等了很久,直到彩煙散盡,才走了過去,還生怕中毒,閉著氣檢查了一番,發現三個人的尸體及身上的秘器等物都被彩煙腐蝕掉了,唯一例外的便是那威力強勁的靈火扇。
那靈火扇也被彩煙腐蝕了,但是不知道這扇子是什么材料制成,并沒有完全毀掉,只是被腐蝕掉了一角。陳楓將這扇子收了起來,留待日后看看是否有辦法修理一下。畢竟,接近秘寶的秘器可是十分難得,陳楓的身上,除了諸天星月珠和玉佩,都比不上這靈火扇。
從容離開之后,陳楓打算到這巨洞的另一側去看看。來的那邊是入口,不知道另一邊是什么。于是,陳楓沿著巨洞的一側,不斷深入。一路上,陳楓遇到秘獸一般都是躲開,卻采集到了不少藥草。
經過了這段時間的爭斗,寶盒上顯示,奪寶之地所剩的秘者僅有二十七人了。這二十七人,除了上八門的弟子外,也幾乎全是實力較強的門的弟子。這時的爭斗殺戮要比之前少一些,但無疑要更殘酷。
陳楓往里面走了很久,感到十分意外,這一路上竟安然無事,沒有遇到任何人阻擊自己。他自然不知道,在自己一開始盤桓的區域,巨漢帶著五行門的雁南、雁北和洪靈兒,已經找了自己好幾遍。不管是否相信巨漢的話,既然沒有找到陳楓,也沒有發現明魂,巨漢身在三人手下,自然下場不會很好。
不過,三人并沒有殺死巨漢,反倒是治好了他的傷,取出了他拳頭中的煞氣絲。對于巨漢的話,雁南和雁北是半信半疑的,不過洪靈兒在看到了煞氣絲之后,卻相信了巨漢。眼下,巨漢已經淪為了三人的打手。一旦遇到對手,三個人袖手旁觀,只是讓巨漢出手。身在矮檐下,不能不低頭,巨漢雖然傷好了,但是自忖也不是三人的對手,只好唯命是從。雁南和雁北修為雖高,但是很多秘術華而不實,巨漢心中是暗暗不屑的。不過對于洪靈兒,巨漢雖然也是反感,但是卻有些畏懼,他隱隱感覺到洪靈兒的本事要遠遠高于自己。這也是他放棄逃跑念頭的想法。
不斷地殺人、受傷、治傷,巨漢一直行走在死亡的邊緣,也一次次與死亡擦肩而過。自身承受痛苦,也經受了鍛煉。巨漢覺得自己已經麻木,偶爾清醒,又有點幸運,因為他是五行門的手下,否則哪怕自己的修為再高,如今可能也尸骨無存了。
單方面的殺戮已經結束,卻還不到精英正面對抗的時候,像利用巨漢這樣的秘者進行試探的方式在不斷上演著。
此次奪寶,殺人已經成為奪寶最主要的方式。擊殺秘獸傀儡、采集草藥、搜尋寶物反而變得次要了。也有一小部分幸存的秘者自知奪寶無望,紛紛找個隱蔽地方,隱匿了行跡,一心等著別人相互殘殺。曾經這是他們保存性命的不二秘訣,如今又被使用出來。
陳楓越往里走,建筑越來越少,秘獸傀儡越來越多,但是四周也越來越狹窄,這讓陳楓堅信前方一定會有出路。不過,陳楓搜尋了許多建筑,卻一無所獲。陳楓猜想,這次奪寶是不是有人搞的惡作劇?
終于,巨大的山洞終于漸漸到達盡頭。因為空間狹小,建筑物終于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洞壁上出現了一些圖畫。如今,陳楓眼前便有一幅畫:一個少年走在石板路上,身處半山腰,在山嶺下依稀有一些村落。這幅畫的畫風很簡潔,只是用銳器在石壁上隨意繪就的。看畫上的村莊,倒是和陳楓自己生活過的漁村極為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