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地,雨聲在三人的耳朵里也變得模糊了。由于最近沒有休息好,陳楓有些困倦,打起了瞌睡。不過很快心中又仿佛有什么心事一般,又猛然醒來,可眼皮卻沉沉的,沒有精神。馮淵那邊早已睡著了。冷峰也不如一開始那么精神,眼睛睜開的幅度越來越小,也是睡意朦朧。
就在三個人都不是很清醒、警惕降到最低點的時候,突然,陳楓在困倦中隱約聽到頭頂傳來“沙沙”的聲音,且聲音越來越大!陳楓和冷峰同時睜眼,立即明白了什么:“快退!”二人連忙拉起身邊的馮淵想往身后跑,卻發現馮淵睡得很沉,這么大的動靜都沒有醒來。
兩個人只是將馮淵往里拉開了兩三步,只聽“轟隆”一聲響,洞口突然消失了,四周頓時陷入了無邊的黑暗!
片刻的慌亂后,陳楓和冷峰檢視了一下,發現三個人都沒有受傷,才稍稍放下心來。不過馮淵依然沒有醒,怎么叫他或是推搡他都沒有效果,二人的眉頭都蹙了起來。摸了摸他的脈搏,依然清晰有力,二人稍稍放心。
此時,四周沒有了一絲光線,連洞外的雨聲也聽不到了,陳楓心里都隱隱有種不安。
冷峰返身摸去,很快就觸到了洞口的結實的土層。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洞口被堵上了。”冷峰的聲音有些冷。
“難道是……”陳楓遲疑著說。
“是大雨導致的山體滑坡。”冷峰肯定了陳楓的猜想。若是洞口被堵住不能推開,那么大家極有可能被困死在洞中。
冷峰和陳楓將馮淵放在地上倚著洞壁,都開始挖了起來,尤其是冷峰,還動用了秘力。松軟的土挖得很快,陳楓神色一松,按照這個速度,兩個人很快就能挖通這個洞。不過冷峰忽然苦笑著停下了手。
竟然這么巧,不知什么原因,一個巨大的石頭恰巧落下來堵住了洞口。
陳楓和冷峰同時運轉秘力使勁推了推,巨石紋絲不動。
“也不知道外面的雨停了沒有。”陳楓自言自語。
“這節山洞仍有坍塌的可能,我們還是再往里走走吧。看看有沒有別的路出去,這是我們唯一的辦法了。”冷峰想了想說。
陳楓默然同意了,兩個人摸索著去扶馮淵,可是一摸之下,兩個人頓時冷汗齊流——原本躺在那里的馮淵竟然消失不見了!
陳楓和冷峰一摸之下不見馮淵的蹤影,下意識后退了一步,背靠著洞口面對山洞深處。看到許久沒有動靜之后,二人才稍稍放松下來。
“進去找找吧,說不定黑暗之中,馮淵摸錯了方向。”冷峰說。
陳楓覺得馮淵若是醒來,不可能不作聲獨自離開。難道是馮淵知道些別的信息,剛才只是裝睡,趁二人不注意,獨自進去尋寶?他隨即搖了搖頭,雖然相處時間不長,可陳楓不覺得他會這么做。
冷峰對于這次探寶準備很足,從身上取出火折子,點燃了自己帶來的火把之后,陳楓和他繼續前行。走了約摸半里路,拐過了一個彎,洞穴突然變得寬大。洞壁上是嶙峋的亂石,其間長著無葉的、不知名的枯藤,枝干枯瘦如百歲老人的指節。很明顯,這節洞穴已經存在很久了。
火把的光影照在地上,拉得兩個人的影子很長,且在不斷搖晃。就在前方不遠,一只慘白的手露在沙土的外面,已經被咬爛了。
陳楓心中猛然一震:難道是馮淵的?
冷峰走上前去觀察了一下說:“不是馮淵的。看模樣,這斷手是很久以前遺留下來的。”隨即,冷峰小心翼翼地踢了一下上面的土堆,里面竟然是幾具被咬爛的尸骨。嘆息了一聲,冷峰從旁邊捧了些土撒下去,把尸骨蓋上。
“真不知道為什么這里會出現這么多尸骨。”冷峰撓了撓頭。
“這些尸體都很殘缺,看起來不像是被人殺死的,倒像是被什么野獸吃了。”陳楓說。
“這山洞中看起來可能有什么危險的東西,我們一會還是小心點。不過若是什么野獸,倒也不會是我們的對手。”冷峰冷靜地說。
尸首殘缺也不一定是野獸所為,還可能是人為碎尸。不過陳楓沒有說出自己想法的念頭,若真是這樣,也太可怕了。
二人繼續向前走。
前面又是一個拐角,轉了過去,豁然開朗。
不遠的山洞中出現了一個石門。石門是兩塊天然黑色巨石雕成的,上面的雕刻著一些古怪的字符,顯得十分神秘。陳楓問冷鋒,冷峰說他也不認識上面的字符。
相對于字符,有許多圖案更加惹眼。這些圖案不知道是用什么工具雕刻上去的,既雄奇,又逼真。第一幅圖案乃是浩浩神州,但見四處關山雄踞,表里大河縱橫。在無盡的山河之間,是千里沃野,煙云蔽蔓。
冷峰看了畫面說:“我聽門內的長老說起過一些秘界的書畫,很多都是揭示秘界的歷史的。長老們說,秘界雖然歷史久遠,但是在秘界存在之前,我們所處的這個世界便已經是一個氣象萬千的地方。這幅圖案估計便是秘界初成時候的樣子吧!”
再看第二幅圖案,則是關于天地萬象的。只見有些沃野是天降凝露,有些高澤是地氣升騰,有些山丘是云行風動,有些河湖是電閃雷鳴。在這些形態不一的天象中,依稀有許多小人穿著破舊、簡單的衣服或耕種,或漁樵,或求乞上蒼,或暗自垂憐。
陳楓猜測說:“那么這幅就應該是說早期的人篳路藍縷、以啟山林的時候了。”
冷峰點了點頭說:“應該沒錯。”
第三幅圖案,兩個人都是看得十分清晰,刻畫的是繁榮昌盛之世的城鎮和鄉村。在顯耀的大城里,建筑鱗次櫛比、檐牙高啄,人們擦肩摩踵、揮汗成雨;在偏僻的山鄉,則是阡陌交通,雞犬相聞,黃發垂髫,怡然自樂。
第四幅則是一些奇特的人在山清水秀、地氣匯集之所結廬而居,離俗遁世,潛心修行。個別徹悟了秘術的,則可以上游九天,下探青冥,與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凡夫俗子大相徑庭。
四幅畫,內容不同,卻脈絡相連,給人以久久的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