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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假包換！”石昊索性也不再想的太多，笑著回答道。
“那……”小嫻臉上露出狡黠的笑容：“你一定是老媽的前男友了？”
“大人的事，小孩子別亂打聽！”石昊頓時哭笑不得，繃緊了臉道。
但顯然，這對眼前這個古靈精怪的少女而言似乎沒有任何威懾力。小嫻笑嘻嘻的接著說道：“現在媽媽正好是一個人過，我看你也像是一個人的。兩個人正好可以湊一湊嘛，反正我沒見過媽媽在別的男人面前會這么失態的。稍微努些力，我支持你哦……”
石昊愈發哭笑不得，還被說的有些狼狽，最終只好又以一句“大人的事，小孩子別插嘴”作為回應。但無奈這句話顯然奈何不得少女，幸虧這個時候，外面傳來了楚曉瑤叫他們吃飯的聲音，石昊才總算是解脫了。
“平常就我和小嫻，一般吃的都挺簡單的。今天也沒什么準備，將就一下吧。”對著堆滿了一大桌，足足超過十道菜肴的飯桌，楚曉瑤卻是如此說道。
石昊看著飯桌上曾經對他而言熟悉無比的飯菜，一顆心神不知不覺的又變得恍惚起來。時間似乎回到了很遙遠的過去，同樣的飯桌，同樣的味道，一切似乎又回到了過去，仿佛什么都沒發生過。
趁著楚曉瑤去拿洗手的空當，小嫻又湊了過來，笑嘻嘻的低聲道：“我媽現在很少做飯的，在家里做也從來沒做過這么多，有人來都是去外面吃飯的。叔叔你這還是第一次哦，加油，我看好你！”
石昊又是一陣哭笑不得，真是不知道該說什么好，暗嘆自己不在這么多年，似乎已經和時代嚴重脫軌，現在的小孩子都已經是這樣了么？
不久，楚曉瑤又回來了，此時的她和石昊，互相之間，看起來似乎是恢復了正常，真的就像是一對兒許多年沒有見過的同學，突然在街頭相遇一樣。而久久和小嫻之間，似乎關系很是不錯，兩個大人，也主要是陪著她們兩個，談天說地，氣氛看起來很是融洽。
一頓飯結束，小嫻趁著她母親沒注意，偷偷對著石昊比了個加油的手勢，然后就帶著小丫頭久久，進了里屋。等到楚曉瑤再出來時，客廳已經只剩下了石昊和她兩個人。
氣氛在一瞬間，忽然變得沉默下來。楚曉瑤坐到了石昊對面，一直低頭看著桌面，信手打開了電視。聲音卻被她關掉了，近乎于無意識的切換著一個個電視臺，可見她現在的內心，也并不平靜。
“還是先說說你吧。”覺得一直這么下去，顯然不是回事的石昊，只好硬著頭皮，干咳了兩聲，說道：“什么時候結婚的？”
“你出事六年以后。”楚曉瑤盯著石昊的臉龐，聲音聽起來還很平靜：“一直不相信……但是，家里人在催，壓力很大。后來……一直等不到，也就嫁人了，有了小嫻。只不過……后來兩個人觀念還是有些不同，然后就離婚，我一個人帶小嫻，也有八年多了。”
石昊苦笑，但對此，他卻只能嘆口氣。一切說它是造化也好，說它是命運也好，說它是意外也好，但終究已經發生了。從他當初選擇了那趟行程開始，就算沒能踏上修妖的道路，但是也早已死亡多時，早就輪回了。
“你……”兩人間，又是沉默了許久之后，楚曉瑤才緊緊盯著石昊的臉龐：“這些年是怎么過下來的？都是在哪里啊？”
石昊又是苦笑，這個問題，之前楚曉瑤就問過，當時被他敷衍過去了。所以此時，顯然是不能敷衍了。可他，卻還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長嘆了口氣，石昊搖搖頭，飲下一杯嫣紅的葡萄酒，期間楚曉瑤的目光寸步不離，在他臉上如同要生根了般。
“這些事，說來話長……”石昊緩緩開口了，同時一直在斟酌著要如何去說：“當初的那場‘意外’，是真的。某種意義上說，我當時，也確實死了。”
楚曉瑤搖頭：“但你還活著，而且看起來還活的很好。”
“是啊……”石昊感嘆一聲，慢吞吞的道：“有些事情，你總是不能去解釋。并不是你不想去解釋，而是無法去解釋，或者說是不知道該怎么解釋。這些年來的經歷，哪怕是我自己，午夜夢醒，回想之時，還總覺得不可思議。相信我，這些事情，你不知道是最好的。”
看著面前這張與當年幾乎沒有任何變化，只是氣質上，更多了幾分肅然，和讓人難以接近的冷酷感的臉龐，楚曉瑤若有所思，但更多的還是茫然。但很顯然，她的想象力就算再豐富，也絕對不可能想象到真正的答案上去。
而作為石昊來說，這些經歷，他也的確不想說。原本這趟回歸，只是因為距離不遠，順便回來看看。回來之后發現時間流速竟然不同，還可以去看看當初自己認識的人，現在都過得怎么樣。
但是……也就僅此而已了。
自己這些年來，成為了一個修妖者，站在了絕大部分人族的對立面，雙手沾滿了鮮血，不管是無辜的，還是罪有應得的，或者純粹就是立場不同的。兩百多年，幾乎每天都在生死邊緣間，一個大意，已經不再是單純的死亡，而是最徹底的，比死亡還要可怕無數倍的魂飛魄散。甚至于，他的任何一個決定，都可能葬送成千上萬道的性命。這樣的生活，這樣的經歷，這樣的事實，他是不會，也不知道該怎么去向眼前的女子去解釋。
既然如此，還不如不說。說了，沒有什么意義不說，也只會徒增煩惱。他而今已經是三界中東方妖族的領袖之一，肩負著全族的盛衰榮辱。他的生活，早已經和之前截然不同，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了。
既然如此，何必還要去打擾別人安逸，平穩的生活呢？想通了的石昊，也不再糾結，只是單純把自己當成看望昔日好友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