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類別:其他類型
作者:時雨涼書名:
沈母雖說沒多少見識,文化程度也只有初中,但進過自家夫君一番點撥后,哪有再拖后腿的道理。更何況這事還牽扯到自家三個孩子的未來跟前途,可是件頂頂重要的大事。原本,沈母覺著小兒子不比前頭兩個哥哥,不需要太出頭,娶個家世差點的,只要自己喜歡的媳婦也沒什么大問題。現在看來,娶誰也不能娶個趙家不喜歡,甚至有些厭惡的媳婦。除非,自家夫君跟兩個孩子,不指望搭上趙家的這趟順風車。
“趙嬸嬸,那天敏兒病了,還堅持上班,我只是扶了她一下,我們真的沒有摟摟抱抱。”都說沈建軍是豬隊友二號啦,見趙母這般詆毀薛玉敏的清譽,趕忙維護心愛之人,自己個兒就跳了出來。
趙母不禁想起在沈家洼村時,自家寶貝女兒曾對她說過的一席話。那段時間,趙清茹晚上跟趙母擠一個被窩,自然免不了說點兒悄悄話。因為擔心自家寶貝女兒還放不下隔壁的沈家老三,這悄悄話的話題在趙母有意識地控制下,不知不覺就偏到了沈建軍身上。
趙清茹也察覺到了趙母的心思,便借著機會,將沈建軍這人的性子給點評了一下。總結下來便是一個“矛盾”加“腦殘”。說沈建軍矛盾,主要是他的容貌上,其實那小子相當在意他的那張臉,甚至有點兒自戀傾向。偏偏又非常不喜歡別人說他漂亮好看。
至于腦殘,就更好解釋了。只要是認準了的事,哪怕是跟事實真相截然相反的認知,他都只會覺著這是別人的錯。所以趙清茹即便明確告訴沈建軍事情的前因后果,沈建軍也會覺著是趙清茹欺負可憐人的借口。因為杜娟兒母女倆帶著可憐的標簽,所以趙清茹這個惡人若是被可憐人反擊,也是打死活該。之后被激怒的趙清茹破罐子破摔真的動手后,自然更是留下了“壞人欺負可憐人”的鐵證。
這些個腦殘,只相信他們所認為的東西,真相究竟如何不重要。也偏心他們認可的人,這些人是否真的清白無辜不重要。所謂的公平良知,就更不知道了。比較要命的是,這類人還非常喜歡自己跳出來,刷存在感,順道刷新一下其他人的三觀。
趙清茹給沈建軍打好標簽后,便跟趙母開起了玩笑,笑著建議趙母有機會若是再遇到沈建軍,其實可以考慮在一旁看戲。互動什么的,就還是能免則免,免得拉低智商線。
當然趙母聽趙清茹這般說,知道自家寶貝女兒是真的放下了沈家老三,之后還沒好氣地嗔了趙清茹一句“太調皮”。
誰曾想,現在竟然還真的讓趙母給碰到。
“趙姆媽,姐姐跟姐夫在一起……”
“笙兒,別胡說。什么姐夫?”老白蓮花趕緊夾了一塊土豆往自家老兒子嘴里一塞,堵住了薛玉笙的嘴。
“姐姐姐夫?看來薛嫂子好事近了了。”
“小,小孩子,胡言亂語知道個啥。”老白蓮花小心翼翼地瞅了一眼沈父跟沈母的臉色,陪笑道。
“有沒有的,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反正這兒在座的都是老鄰居了,難不成出了門還會像市井的三姑六婆那般,往外瞎嚷嚷么。畢竟事關薛丫頭的清譽不是。”趙母輕描淡寫地就將沈建軍的話給反駁了回去。
“瞧弟妹說的。這兒在座的不都是十幾年的老鄰居了嘛。誰家不清楚誰家?”唐媽媽淺笑道。
“可不是。”一直沒怎么吭聲的李母也笑道。這一次李父在外省并沒有來,就李漁跟李母過來湊了個熱鬧。
沈建軍還想開口,但被一旁的沈母給拉扯了一把。沈建軍畢竟是個尚未滿二十的年輕小伙子,很多事即便再聰明也不會多想,可在座的年長一輩,聽話聽音,早品味出里頭的酸甜苦辣咸了。
受幾千年傳統思想影響,但凡涉及到男女之間,主流觀念都會偏向男方。將一頂頂帽子直接丟向女方,什么作風問題,什么女方吃虧……原本趙母就生怕處理不當,結果反被沒按什么好心的老白蓮花母子三個乘機攀咬上,所以并沒點名道姓。這下,經沈建軍這么一辯白,整個一越描越黑。怪得了誰?
唯一慶幸的,可能就是在座的都不是喜歡在外頭嚼人是非的。
趙母不著痕跡地觀察著沈母的反應,便隱約猜到了沈母此刻的心情變化,對于沈家老三是否還能娶到薛玉敏,趙母并不在意。不過若是能讓過程再多點兒波瀾,趙母還是挺樂意的。不過是個長得比女孩子漂亮些,其他一無是處的熊孩子,竟然還敢嫌棄她那寶貝女兒,什么玩樣兒!
趙清偉不過才小學畢業,這會兒正在上初一,所以關于這次趙母宴請左領右舍外加老白蓮花薛玉敏母子三個的經過,在給趙清茹兄妹倆的信件里,也就是簡單描述一下自己所見到的。很多細節的東西,不是趙清偉這個半大的小子能理解的。
再加上趙清偉那狗爬一般的字跟錯別字,趙清茹兄妹倆研究了許久才理清信件的中心思想。真心不容易。
總結下來就是,趙母趙家的女主人,當著左鄰右舍的面,正式跟老白蓮花杜娟兒解除了雇傭關系。過去的事,自家寶貝女兒趙清茹傷人有錯,老白蓮花杜娟兒母女倆更是錯漏百出。所以誰也別揪著不放!
薛衛國留下的一雙兒女,趙家仁至義盡地幫著照顧著差不多了,也算對得起死去的薛衛國。現在幫著找了份供銷社的工作,可以自力更生了。別看只是臨時工作,只要老老實實的一年半載后就可以轉正……
“太便宜那母子三個了。”好不容易讀懂了信件的趙青山拍著桌子,不是很滿意趙母這般處理。
“其實這樣挺好的。”反倒是趙清茹覺著這般處理不錯,“哥,雖然不想承認,但杜娟兒母子三個好賴也在大院里住了整整十年。哥,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么?”
“意味著什么?”不怎么愛動腦子的趙青山沒往旁的地方想。
“哥,我們老祖宗有句話傳下來,好像說是‘宰相門前七品官’。你猜按著杜娟兒母子三個那尿性,會不會……”
“會什么?狗仗人勢?!”趙青山被趙清茹一下子給點醒了,“照汝兒你這么說,也不是沒這個可能。”
“其實最怕的還是我們那個偏心眼兒的爸,回頭暗搓搓地給杜娟兒母子三個當靠山。”
“我明白了。所以這次姆媽并把所有的路都給堵死了。這狗急了跳墻,兔子急了還咬人咧。”趙青山點著頭,越想越覺著趙母這般處理很好,連帶著也覺著自家妹妹也好聰明,“汝兒,那下一步,我們該怎么走?”
“什么怎么走?當然是好好學習,天天向上。要不然還能如何?”趙清茹處理好了最后一些菜后,將菜盤子遞給了趙青山。現在大冬天,天氣陰冷陰冷的。趙清茹四個商量了一下后,便決定在屋子里吃暖鍋。熬上一大鍋的湯,再將品種不怎么豐富的蔬菜以及處理好的肉食準備好。到時候想吃什么就燙什么。最多也就是燒點二米飯,蒸點兒二米饅頭而已。
“嘿嘿,也是。”趙青山饒了饒頭,笑呵呵地將碗筷擺放好
“錢奶奶,迎春,田哥吃飯了。”趙清茹小心翼翼地將個銅皮火鍋爐放在四方桌的最中間,并且又忘爐子底部加了一大塊黑炭。家里不是沒有綠色外殼的煤油爐子,一來煤油需要憑票,二來這煤油爐子的味道實在有點濃郁。錢奶奶有支氣管炎,燒碳爐稍微好一點點。
“哎,老婆子現在可是享福了。”正在趙青山房里,幫著疊衣服的錢奶奶笑呵呵地從屋子里走了出來。
“迎春,你怎么了?怎么哭了?”幾乎跟錢奶奶同時從屋里出來的田學家一抬頭便瞧見呂迎春微紅著眼睛,低著頭走進屋子里。
“沒,沒事。剛剛不小心有沙子吹進眼睛里了。”呂迎春快速地擦去了眼圈四周的眼淚,搖了搖頭。
“迎春,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兒了?說出來,我們四個動動腦筋,想法子解決不就行了。老話不是常說什么‘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嘛。我們這里怎么說也有一個半諸葛亮不是。”趙清茹直接想到了方才呂迎春拿回家的那個并不大的包裹,便將呂迎春拉到身邊,試探性地問了一句。
“真的沒什么事。”呂迎春連連搖著頭,淚水卻又涌了出來。
“迎春你這丫頭,是不是想急死老婆子啊。”這下,連錢奶奶也上了心著急了。
“我姆媽提前辦了病退,原想著便工作讓給我。”
“嗯,這事我們都知道。只不過后來你那個偏心眼兒的奶奶知道了,就鬧騰了好幾天,硬是將這份工作讓給你了你那堂弟。”
其實按著政策,家中若只有一個孩子,是可以留在父母身邊不用上山下鄉當知青的。田學家所說的這種情況叫“頂職”,就是父母在工廠之類的地方上班,找個借口提前退休,然后將這個工作機會讓給自家孩子。
平心而論,像子侄外甥頂職這種情況真心不多。畢竟這會兒還沒實行計劃生育,所以在城市里,只有兩個孩子的人家都不算多,更何況是像呂家這樣就呂迎春一個孩子。至于農村七八個孩子的都不在少數。
當工人是一件非常值得驕傲的事情,說起來也是金飯碗。好不容易有進工廠吃國家糧的機會,自家孩子估摸著都不夠分,還能便宜隔壁兄弟家的娃。這不是在開玩笑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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