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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連zìjǐ馬上要撲入zìjǐ身體時,被大火燒得酥軟的木門“哐當”一聲被人踹開。
回旋的冷風席卷進門,頓時讓大火燒得更旺。
是誰!
陸昭錦的魂體一個凝滯,那以熊熊火光為背影,破門而入的男人就闖入了她的視線。
可惜火光太亮,魂體太弱,她還沒能看清他的臉,他就已經抱起了zìjǐ的尸體。
似乎被什么東西護住,她xūruò的魂體也得到一絲喘息的機會。
但男人動作很快,再抬頭時,就只留給她一個魁梧的背影,與帶著烈火砸下的斷梁擦身而過。
陸昭錦依稀記得,她那次誤中至清道法,被他在掌心種下了一顆朱砂痣時,似乎也曾魂飛天外,隱約間見到過這樣的場景。
難道重生的事,是真的,并不是她死前魂魄離體而產生的臆想?
陸昭錦更加篤定zìjǐ之前的決定,抬手看了zìjǐ魂體的左手手心。
一顆血紅朱砂痣,印在其上。
“朱砂痣,是朱砂痣!”陸昭錦驚喜地大叫,神智一瞬間清明起來。
那個世界真的存在,她真的保下了陸家,真的彌補了遺憾,真的,遇到了那個葉幼清。
隨著身體被人抱出火海,陸昭錦身邊的白霧再次復蘇,雖然很薄一層,卻將她護得嚴密。
陣陣徐徐的飄搖身形漸漸安穩,陸昭錦再也感覺不到周圍火海的熱度。
她穿過火海,外面已是烏云蔽月,漆黑一片。
那個抱著她身體的男人沒有轉身,就那樣靜靜地站著,背對著火海,任由炙熱洶涌的火舌帶著熱浪,****著他的脊背。
不需要費力辨認,陸昭錦在魂體狀況恢復的一瞬間就看清了對方的背影。
這熟悉的背影,她一眼就能認出。
葉幼清。
真的是他。
陸昭錦眼睛酸澀,卻怎么也哭不出來。
是啊,她只是一個靈魂,甚至,或許連靈魂都不如,又怎么能有人類表達情感的方式。
連她zìjǐ都不知道,zìjǐ現在算是怎么一回事。
為什么她會滯留在前世的尸體身邊不能離開。
如果她一直這樣,那……唐逍遙怎么離開山洞,葉幼清打不開祥瑞,沈志又會怎么對他?
“不,我得回去。”她看向院中那個葉幼清,沖向身體的腳步一頓。
他,他才是zìjǐ追逐了八年的葉幼清啊!
陸昭錦站住了腳步。
葉幼清一個簡單背影,猶如一幢高不可攀的山峰,擋住了她回去的決心。
她現在都知道了。
知道葉幼清為她做的yīqiē。
知道那重重誤會,知道兩顆心的陰差陽錯,知道,葉幼清的苦心孤詣。
就算她想明白了,zìjǐ是因為求不得,才萌生了愛意,那依然是愛。
依然有不舍。
她要怎么做,才能在知道yīqiē真相后,還選擇離開這個盡心保護了她八年的男人。
陸昭錦伸出手,慢慢飄向葉幼清。
如果他能察覺……
男人刷地一瞬轉了身,瘋了似得睜大了眼,在四周梭巡:“是你嗎?是你嗎?!”
陸昭錦被葉幼清驚得倒退半步,差點沖回火海。
怎么可能!
不不,不,這怎么會是葉幼清。
京中最俊美的世子爺,他年輕氣盛,成日里驕矜張揚,滿嘴的小爺,狂狼不羈。
那張清雋的臉,到現在還能清晰地浮在眼前。
可眼前這個滿目滄桑,遍布血絲的中年男人是誰?
那張依稀可見青蔥痕跡的白嫩面皮早已曬得黝黑,面頰還帶著斜長的刀疤,胡子拉碴,胸口一個正在汨汨冒血的傷口似乎沒能讓他痛苦半分,只喃喃道:“是你嗎?”
他抱著陸昭錦面目全非的尸骨,猶如尸山血海中沖出的孤膽將軍,悲唱紅顏薄命。
葉幼清,他……
陸昭錦抱著頭,八年來每一個關于葉幼清的片段都在急速閃爍。
他替父出征,他立功,他重傷,他臉上的刀疤,他的一點一滴……
陸昭錦終于徹徹底底,將眼前這個葉幼清和那清雋面容的少年人分割開來。
“是你嗎?昭錦……”他還不知疼地喃喃著,抱著早已沒了溫度的尸身,慢慢走向火場。
洶涌的火舌,將他灰黃的臉頰映得通紅,仿佛蒼老了數十年一樣。
陸昭錦不忍,走上前去,迎著他,伸出了手。
即使她心知肚明,她的手只會穿過他的身體,根本無法阻攔住他向前的步伐。
可陸昭錦希望葉幼清就算看不到,也要能感覺到她。
但她完全沒有想到的是,zìjǐ的手觸到他胸前流血的傷口時,竟滋地一聲,燙得她縮了回來。
“昭錦!”他驚叫:“昭錦!我知道你恨我,但你不要做傻事!我……我不能控制它們,我控制不住它們!”
葉幼清痛苦地閉上了眼:“對不起,我沒有保護好你。”
陸昭錦看著通紅的指尖,意識到他血液里含有的莫名力量明顯與她掌心那顆紅痣同出一源。
是至清。
真的是至清。
果然前世的yīqiē,都是至清藏在幕后,攪動風云。
“不怪你。”她喃喃:“只怪世事弄人,人心,貪妄。”
可惜葉幼清并沒有聽到她的話,仍以為她記恨著zìjǐ,痛苦地跪倒在地,抱著那具尸體,不住地解釋。
“你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盯著我,你又是這樣的家世,只有做一個抑郁不得寵的世子妃,你的死活,才不會有影響大局,他們才會放過你啊!”
沒錯,否則那些埋伏在東大街的甲士早在她出門那一刻就會將她制服。
可她還是沒能逃過一劫。
衛云澄失蹤,失魂落魄的她自然也發現不了紫蹄踏月,所以陳錦嬛才有機會將她殺害。
陳錦嬛。
“我早該想到,我早該想到的……”葉幼清痛苦地抱緊陸昭錦的身體,一塊不起眼的白瓷碎片從她腹腔中滾落,掉在屋前石頭草叢中,讓身為魂體的陸昭錦為之一震。
周身的白霧,頓時濃郁數倍。
碎瓷,是碎瓷。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陸昭錦似乎gǎnshòu到了那種冥冥中的chōngdòng。
她經歷這么多,都是為了,拿回這片碎瓷。
陸昭錦正要靠近,突然又被一陣罡風推開,險些摔入火海。
“葉侯爺,陰鷙傷身,還是讓貧道替您分憂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