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閥風流第三百七十章 潰敵卷野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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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章 潰敵卷野


更新時間:2016年09月21日  作者:水煮江山  分類: 歷史 | 兩晉隋唐 | 水煮江山 | 門閥風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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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隆,轟隆,轟隆隆……”

萬蹄疊浪,從容起速,由整齊劃一的踏蹄、慢跑,突地猛然暴烈,化作潮涌天傾,如瀑懸空,砰然萬里。

“嗚,嗚嗚……”

沖陣號角撕裂長空,啼破對陣強鼓,風聲拉響于耳際、若刀,背后白袍卷蕩若旗,霎那間,天地寰宇再不聞他聲,唯有滾蹄若雪崩,意欲將萬事萬物輾作齏粉。

蒼穹黯淡,大地顫抖,雷動狂嘯,間隔一千五百步,“八”字劍鋒綻出,一馬當先者乃白騎黑甲紅盔纓,便在此時,陣中暴起一團大吼:“斜流,璇擊兩翼!”

“嗚,嗚嗚!”號角急促,萬騎拉動,荀娘子居左,曲平據右,二人引領騎軍左右一分,狀若鷂子翻飛,斜斜拉出一道外彎弧線,恰似大江遇橫山,繞流卷過。中鋒,中鋒乃具裝騎!

“轟!”

人馬俱甲,戰槍長丈二,四尺寒刀,若城若山,又似鐵塔自深淵中滾泄而來。

間隔太近,對陣來不及變陣!而此回旋戰技如一臂,即便胡人亦難為!乃白袍日夜不卸甲,終年不離馬,專事苦練之果!若非如此,豈能百戰百勝!

周撫位處中軍,居弓箭手之后,看著沖陣與變陣,面色慘白若紙,胸腔若堵墻,憋得人喘不過氣來,情不自禁的拉著馬韁,作踏蹄狀。主將猶且如此,遑論戰卒,便見得人人嘴角顫抖,雙股不住戰栗,未戰已先怯!

間隔八百步,具裝暴速,徐乂身處怒海之尖,平端八面劍朔,身后兩千騎從隨若一。

“轟,轟轟!”

間隔五百步,荀娘子與曲平內拔馬首,引領騎軍作回擊,狀若大手交合,瘋狂襲卷敵陣兩翼。與此同時,徐乂狂吼:“具裝,下斜,兩寸,抵鋒!”,須臾間,八尺投槍齊齊上揚,狀若巨大的刺猬,欲崩刺。

“弓箭手!!”對陣都尉勉力大吼,兩千弓手強忍驚懼,抬弓引箭。

“鎮靜、鎮靜!!”

“重甲,據盾、斜槍!”

“兩翼,挺槍!”

“騎軍,抄后!”

間隔三百步,牙齒打顫,目眥欲裂,若非小校、都尉來回奔跑,鼓戰、喝斥,想必已聞刀槍墜地聲!戰者,血煉之魂矣,終年龜縮于大江懷抱,縱然甲精利刃亦難堪精銳!

“放箭!!!”

“唰唰唰……”漫天箭雨噴薄而出,天空頓時為之一黯,密若叢、狀似蜂。“叮叮叮……”灑水籠罩,箭矢擊甲,奈何,具裝騎人馬俱甲,首輪箭雨,成效未彰。

騎軍沖陣,箭雨兩輪!

鐵騎撞飛潑天箭雨,去勢不減,直逼敵陣百步內,愈來愈近,幾可得窺眉目,濃重喘氣聲,轟響蕩耳鳴。十五步,鐵山撞盾墻!“碰!!”震天一聲響。“簌”徐乂八面劍槊竄起一人,其人猶未死,胸噴血潮,四肢抽動若長蟲。“碰!”劍槊順勢猛抖,甩飛槊中人,砸翻一群,繼而,斜斜一掃,人頭亂滾。

“嗚,嗚嗚……”

“嗵,嗵嗵……”

一瞬間,方園五里,戰花如團簇,無邊巨浪,一浪,一浪,暴撞鐵甲陣,彌天箭矢你來我往,如潮對流。漸而,一柄白劍中貫,兩道雪洪斜插,頓時將敵陣攪爛,璇即,三鋒時合時散,重貫、猛鑿、裂穿,恰若巨犁縱橫,犁出一道道血河。慘叫聲,馬嘶聲,金鐵交接鏘鏘聲,連綿若潮。

半個時辰后,敵陣兩翼爆裂,傷亡已至兩成,潰勢即若山崩,倒卷,一卷即將周撫本已搖搖欲墜之中軍卷裂,繼而,漫天遍野如蟻散。白騎匯攏,強驅暴趕,直直將殘軍趕至三十里外,白騎黑甲勒住騎陣,看著漫野槍、甲,冷冷一笑,拔轉馬首,插向武昌。

“蹄它,蹄它……”

白袍喋血,宛若內刺束束艷桃,飛雪四蹄踏紅,烏墨甲上猶插箭矢,肩頭尚掛血肉,雷卷云滾,待至武昌城下,萬蹄頓止。劉濃卻未止,飆射至城下五百步,高高勒起馬首。

“希律律……”

飛雪將將經歷一場大戰,嘯聲若龍,狂放英姿,幾乎直立而起,前蹄刨動時,抖落血水若櫻點,劉濃人隨馬起,劍鋒直指城上,喝道:“褚世伯,劉濃討逆而來,行經此地,忽遇匪敵,戰而勝之,逐敵三十里,故而,人疲馬困!世伯戴晉之天,踏晉之地,尚請世伯****!”

白袍無敵,白袍無敵……褚洽等人呆立于城上,神情赫然,僅僅兩個時辰,即行搗破強陣,尚且追敵三十里,確然人疲馬困!然,如此戰績,若非親眼目睹,委實難以置信!

少傾,劉濃見無人回答,遂再暴吼。而此一吼,頓使褚洽回神,捋著胡須的手猛然一拽,拽落花須滿滿把亦未知,瞅了瞅左右,心思疾轉,繼而,高聲道:“華亭侯,如今你我乃敵非友,然,兵戈妄起,血顱涂野,實非褚洽之愿矣,亦非大將軍之愿矣!若華亭侯可勒止軍士,莫教軍士橫野欺民,褚洽愿奉糧草于城外矣!”

“便如此!”

劉濃默然一笑,勒轉飛雪,插向騎海。

當下,華亭侯整軍于武昌城西,褚洽命人趕出數十輛牛車,內存食糧、肉脯等物;褚洽心細,劉濃意領而感激,當即朝著城上拱了拱手,遂后,命將士驅車往東,待出城東五十里,就地烹食,擇易攜之食,稍事休整半日,奔襲豫章。

武昌城西,八十里外,周撫匯攏潰軍,僅得六千之數,雖然潰軍亂竄,中有一半興許散落四方,諸此結果,已令周撫驚赫莫名,細細一思,即明劉濃將奔襲豫章,暗忖:‘我若追擊,戰之于野,步難勝騎,且乎,步難追騎!況乎,豫章存數萬大軍,且有大將軍坐鎮,劉濃前往,不過自投絕境爾!再則,軍令難違,理當遵令,往赴長沙……’

“蹄它,蹄它……”即于此時,北面傳來馬蹄聲,周撫慟然心驚,唰地一下,站起身來,遙遙望向北面,只見北面奔來數十騎,趕緊大吼:“布陣,布陣!退,退往長沙……”

軍令混亂,滿野乍驚,撿刀持盾者有之,拔腿即逃者有之,呼喊奔竄者不缺……

“道和,道和……”

周撫將將翻上馬背,即聞北面數十騎齊齊大吼,正欲抖韁的手一頓,回過身來,待辯清來人,神情豁然一松。

來者乃是李桓,其人也奉王庾之命,率軍五千援赴長沙。

二人匆匆一匯,李桓見周撫兵敗甲殘,赫然大驚,待聞知劉濃萬騎入境,驚愕失色,繼而,緊皺眉頭、細作沉吟,冷聲道:“日前,王刺吏聞梁州甘卓屯軍豬口,其心難測,故命我等速取長沙,扼重鎮,遙制諸方!至于豫州劉濃,其人既已至此,想必已敗桓宣!其人若往豫章,馬軍難以攻城,唯有流竄,不足為慮!我等理當修書于刺史,荊州與豫章各存數萬大軍,兩廂一濟,足可輾其于中腹!”

“甚好,甚好,速往長沙……”

永昌元年,正月三十。

朱燾引益州軍終抵長沙,當即入城面見長沙王、司馬承,邀其出兵,同入江州,司馬承年已老朽、不堪甲胄,左右權衡之下,令部將周崎率軍兩千隨朱燾東渡江州,僅余千人守城!

朱燾稍作休整一日,即引軍萬二,東走武昌。朱燾即離,魏乂千里跋涉抵臨長沙,窺見長沙城中空虛,即行揮軍攻城。

司馬承大驚,部將周該欲降,司馬承左思右想,賜周該美酒,言,酒后再降,以免愧疚纏心。周該不疑有它,飲鳩酒而亡。司馬承親披戰甲,登城都戰,與魏乂廝殺半日,奈何眾寡懸殊,終致城破人亡。

魏乂破城之后,得聞朱燾內侵江州,本欲揮軍擊尾,卻見梁州甘卓引軍前來。

甘卓身側有一人,乃是昔日戴淵參軍鄧騫,其人逃入荊州,欲奔巴東,勸甘卓勤王,殊不知,卻于豬口恰逢甘卓。甘卓躊躇不前,鄧騫窺破其意,當即勸道:“刺吏欲靜觀待明,奈何豬口遠離中樞,待時局即明,刺吏已晚矣!與其屯軍與此,莫若勒兵回巴東!”

甘卓徘徊半日,終究意難平,遂引軍出豬口,欲入長沙抵近探望。焉知,正逢魏乂。

于是乎,二人對壘于長沙,當即,魏乂遣使入甘卓軍營,探問其來意,甘卓顧左右而言它,此舉,更令魏乂心懷大怒,不敢懈怠,遂勒軍于城,遙鎮甘卓。

千里怒江,浩蕩滾波。

歷陽郡。

錢鳳、杜弢大戰郗鑒、袁耽,錢、杜二人兵力倍過于郗、袁。然,兗州軍兇悍精強,連日血戰,并未處于下風,戰勢焦灼拉鋸,雙方互有勝負,橫江渡即在眼前,兩軍卻望而止步。

駙馬都尉桓溫勒馬于五十里外,郗鑒聞知后,即致信于桓溫,邀其共戰錢、杜,殊不知,桓溫卻回信言,已然修書于錢鳳,勸其倒戈一擊,故而,此時不可輕舉妄動!

郗鑒獲信,中怒攻心,拔劍斬案,怒斥桓溫,辱及其父之矣!

桓溫不以為然,令三軍坐觀,且與孫盛對座于案,面向建康,拋冠擊缶,歌詠暢志……

即于此時,大江之南,王含與庾亮力戰兩日,摧破當涂,欲抵鋒丹陽。奈何,祖盛引騎軍不時往擊,且一擊之走,絕不與其糾纏。王含與庾亮大怒,因其部皆乃步卒,故而莫可奈何,只得收陣徐前,行軍緩如蝸牛。且每逢大軍扎營之時,祖盛即趁夜而來,一時間,大軍不堪其擾,聞風聲若鶴唳,戰力每況欲下。

幸而,大將軍親提步、騎萬五,銜陣而來……(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瀏覽m.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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