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閥風流第一百五十八章 何故垂首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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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八章 何故垂首


更新時間:2016年06月03日  作者:水煮江山  分類: 歷史 | 兩晉隋唐 | 水煮江山 | 門閥風流 

作者:水煮江山書名:類別:歷史軍事更新時間:2016/06/0317:46:29字數:4906

頂風飲雪。≯

6始抱著雙臂,冷聲道:“劉氏子,我若乃汝,定將羞愧而難存于世,何不掘坑自埋乎?”

劉濃懶得理他,負手靜侯。6納進去已有半個時辰,劉濃心中亦如眼前之景,葦絮亂飛,腳底卻陣陣作冷,布襪早已盡濕,正在慢慢結冰。

一炷香光景,6老再次出院,深深凝視劉濃半晌,說道:“且隨我來。”

美郎君強撐著不適,邁著麻木的腳,隨6老走進院中。

正室無人,6老將劉濃領入室中,意味深長的看了劉濃一眼,沉聲道:“暫且稍候。”

劉濃揖手道:“謝過6老。”

6老步瞇了瞇吊眉眼,裂嘴一笑,卷著衣袖于背后,繞著回廊疾步而行,待行至一間雅室,闔道:“小八郎君,老仆求見。”

“進來吧。”略帶疲倦的聲音傳出來。

“是,謝過小八郎君。”

6老在門口除卻步履,繞過楠木帷屏,一眼便見6玩皺著眉頭坐在矮床上,右下方跪坐著6納。6玩揉了揉眉心,把手中的書信往案上一擱,悶聲道:“6叔,且觀此信。”

6老道:“不敢當小八郎君稱叔。”說著,拾起案上書信細閱,待閱畢后,側身問道:“小小七郎君,清風尚有何言?”

6納眼睛一亮,傾身道:“潛龍藏淵,若遇風云時機,或為阿瞞,或為孔明。”

6玩冷聲道:“便是陶龍驤又何如?況且,此子終是北人,南北豈可混雜。想當初,若非北人奸詐,我阿兄,我阿兄,何至于……”說著,闔上了眼,想起了歿于洛陽的兩位阿兄,6機、6云。

“小八郎君。”

6老將信緩緩一闔,恭身默退半步,跪于案前,老眼含淚,雙肩微顫:“都怨老仆,若非老仆當時有傷在身,不能隨小五郎君入洛陽,否則,定可勸得兩位小郎君及時回歸江東。”

“非也,依得阿兄脾性,便是6叔亦定不可勸,罷,勿再言此,那劉氏子何在?”6玩睜開眼睛,眼底傷痛一閃即逝。

6老道:“老仆將其引至東室,正候著。”

“甚好!”6玩騰地起身。

“小八郎君……”

“阿父……”

6老與6納齊呼,6玩身子晃了一晃,心中到底猶未拿定主意,只得復落矮床,眉宇間盡是躊躇,他思量此事已有一日一夜,若要就此將女兒下嫁,那是定然不可,休言其他,兩者門庭猶若天地云壤。但若是硬逼女兒嫁給妻侄,依得舒窈的性子,指不定真……

想到那明晃晃的繡剪,6玩頓覺頭痛欲裂,狠狠的拍了矮床一巴掌,嘆道:“都怨我,平日寵令夭太甚!”

6老道:“小八郎君,小小娘子之事,四野已然盡聞,此時再言已是無意。小八郎君且度之,華亭劉氏子,到底何如?”

6玩道:“才貌俱全,若居明堂,當不處王謝之下。”

6老道:“相比陶龍驤何如?”

6玩眼睛一瞇,拾起案上茶碗,抿了一口,沉聲道:“陶龍驤系出寒門,劉氏子出自沛郡名門,論出身當是劉氏子稍勝,但若論政才,陶龍驤礪精砥志,正若精金百汰、在割能斷,而劉氏年未盈冠,實難相提并論。”說著,頓了一頓,又補道:“然,便是而今之陶士行,又豈可譬比我6氏?”

6納突然道:“阿父,兒子有一問。”

6玩瞅了一眼怪眉怪眼的兒子,冷聲道:“道來。”

6納歪著腦袋想了一陣,皺著眉頭,疑惑道:“瞻簀出自沛郡劉氏,如此說來,瞻簀理應屬南人才是。”說著,側喃喃自語:“亦或,沛郡在北?”抬頭問道:“阿父,沛郡乃北乎?”

“汝,汝……”6玩汝了半天,汝不出來,沛郡當然在南,三歲小兒皆知。

6老道:“沛郡,在南。老仆若未記錯,華亭劉氏,初創亦在南,似是,似是得名于建康新亭……珠,珠……”

“珠聯共輝,然也,瞻簀原是新晉之江東士族也……”6納好似恍然大悟,而后嘖嘖又道:“再言,陶龍驤年已六十,瞻簀年方十五,自不可比,嗯,不可比,切莫亂比……”言下之意,相差幾十年呢,焉知瞻簀比不過龍驤乎。

兩人一唱一合,室內氣氛頗是怪異。

6玩吐口一氣,瞪了兒子一眼,喝道:“尚未究汝之責,竟敢胡言亂語。”

“阿父,兒子只是據理作爭罷了,莫非阿父之言尚能大過天理去?”6納滿不在乎的笑了笑,偷偷瞅了6老一眼,心中極是奇怪為何6老要為瞻簀說話。

6玩氣道:“汝……逆子!”

6老對倆父子的吹胡子瞪眼睛視而不見,眾子、女中,6玩最喜的便是6舒窈與6納,怎會當真生6納的氣。

6老裂了裂嘴,說道:“小八郎君,老仆從不信鬼神一說,劉氏子將來如何,難以一言斷之。然則,圣人常言,后生可畏,焉知來者之不如今也。”一頓,又道:“而今,小小娘子不知去向,依老仆之見,此事切不宜張揚,需盡快將小小娘子尋回。至于他事,自有小八郎君細度,劉氏子此刻便候在東室,小八郎君何不靜心清目,以觀其顏,以聞其語?”

一語長長,引得6玩深思。

室內唯靜,6老朝著6納使了個眼色,兩人默然退出室。將將出室,6納便掏出酒壺飲了一氣,哈著酒氣笑問:“6老,何故?”

6老伸手奪過他的酒壺,嘆道:“小小七郎,酒之一物,飲多傷身。”說著,自己卻對著酒壺飲了一大口,抹了須上酒漬,贊道:“好酒,裂喉!”

6納笑道:“瞻簀從未見過6老,到底何故?”

6老裂嘴道:“眼順。”

一炷香后,6玩踏出室來,皺眉問道:“人猶可在?”

6納眉頭一顫,朗聲道:“瞻簀乃守信之人,定在。”

“稍后,再與汝算帳!”6玩盯了他一眼,卷起衣袖,快步而去。

6老眼望著6玩背影,嘆道:“小小少年郎,老仆只能幫你到此了。”

“唉呀,要糟!”

6納一聲驚呼,6老尋聲而望,眉頭皺起來……

劉濃孤坐于室,雙手按著膝,目光微垂,斂而不視。

正是,眼觀鼻、鼻觀心。

6玩行到廊上,借著回廊視野,將室中美郎君姿態一眼盡攬,暗暗點頭,心中卻一陣愁暢。初見伊始,他便極喜劉濃,不然也不會言劉濃出自沛郡劉氏。但欣賞是一回事,將女兒妻之又是一回事。一想到女兒持著繡剪,淚痕斑駁的樣子,胸口就一陣陣的揪疼。

說不清,道不明,一聲冷哼邁進室中。

“劉濃,見過6侍中。”劉濃就著跪姿,將身一旋,對著邁進來的錦袍下擺,深深一個稽,以額抵背,聲音略顫。

“哼……”

6玩眉梢一拔,現下知道慚愧了?小小次等士族竟覬覦舒窈,好大的膽子!還,還……拐……愈想愈怒,撩起袍擺沉沉落座,朝著屋外冷聲道:“上茶。”

婢女上茶,劉濃默吸一口氣,顧不得6玩的眼光,捧起案上茶碗便飲,滾湯的茶水順喉而入,將胸中的寒意驅除不少,但下半身卻仍然是木的,努力坐直身子,面色慘白若紙,額上細汗如豆。美郎君舊傷未愈,此時再一受寒,直覺眼前金星亂冒,臀靠腳,手掌膝,呈三角之勢苦撐,方能勉強不倒。

怕成這樣?6玩心中不喜,冷冷地道:“所為何來?”

劉濃道:“為舒窈而來。”

“碰!”

6玩將茶碗重重一擱,沉聲道:“意欲何為?”

呼……

劉濃暗吐一口氣,制住濃重的鼻息,闔道:“劉濃若言來日,侍中定為劉濃所欺,劉濃百無所辯,唯有自呈,尚望侍中莫笑。”說著,艱難的從懷中掏出一樣又一樣的東西,謝裒的薦書、王羲之的印章、朱燾的名刺、紀瞻的腰玉、周顗……

說來亦怪,此番來吳縣,他之所以將這些東西都帶在身上,原本是想幫橋氏度過此劫,未想橋氏之事僅用了一幅字書。而此時,哪怕將積蓄家底掏空,也未必能入6玩之眼,但事關6舒窈,又怎能不豁出去?

6玩看著滿案的零亂之物,眉梢一揚一揚,竟有些好笑之感,轉念一想又是極惱,怒喝:“此乃何意?莫非以為我江東6氏之女,汝持這些破爛貨便可換之?汝這些物什,于吾觀之,不過草芥爾。”

“非也……”

劉濃迎目6玩,但覺眼前的6玩晃來晃去,漸作兩人,狠狠掐了一把大腿,朗聲道:“華亭劉氏,起于毫末,劉濃當有自知之明,呈上這些物什,并非言指其他。今日劉濃置身于此,若是附以豪言壯語,不締于楚猴沐冠。然則,懇請侍中憐惜舒窈……”

6玩瞇著眼,斜視劉濃:“哼,汝亦知楚猴沐冠,既是如此,豈可眷得舒窈。”

“6侍中……”

劉濃著閉著眼睛沉沉一揖,抬頭時,星目光芒逼人作寒,聲音則似鏘鏘互擊:“小子不敢妄言,亦不敢妄諾,但請侍中憐惜舒窈,舒窈明年方十五,離及笄尚一年有余,屆時若小子可入得侍中之眼,尚請尊長憐之。”言罷,鎮不住,要倒,趁勢稽于地。

6玩正欲反駁,眼光卻猛地一滯,居高俯視,但見美郎君腳上的布襪結冰又化,身下是一灘冰水,而如此天氣,他的背心竟濕了一大片,脖子上汗如泉流。

心中一軟,吹著茶碗浮葉,暗思:‘此子所言,倒也在理,若是一兩年后他能……罷,當是幼子戲言而爾,尚是先將舒窈尋回來,再慢慢勸導吧……’當下,閉著眼沉吟一陣,隨后睜開眼,俯視劉濃,沉聲道:“罷!君子當惜諾,汝需牢記今日所言!”

“謝過,6侍中。”

“且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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