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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煮江山作品
海風呼嘯般卷過林梢,經得一場冬雪,往昔的濃葉早已凋盡,唯余枝丫根根如鐵。
馬廄建在密林的深處,人尚未走近便聽得陣陣馬嘶聲。
劉濃披著鶴氅穿行在雪林中,身后跟著華亭眾人,一提到馬,曲平便極為興奮,嘴里冒著團團熱霧,不停的稱贊這批馬極好,應是剛退役不久的戰馬。
入林越深,雪便越厚。
眾人高一腳、低一腳的走著,沙沙作聲。
突地,劉濃劍眉一皺,似想起了甚,回身看向碎湖。
果然,只見她正提著裙擺、微凝著眉,專撿劉濃的腳印踩,劉濃的腳大,她的腳小,踩著踩著,她的嘴角還微翹微翹,而那雙青藍相間的繡鞋,邊緣已經透濕。她們都愛美,在這樣的冬雪天氣也不肯換油脂布履,美則美矣,卻不利于行。
她太專心踩腳印了,以至于頭垂的很低,險些便撞上停下來的劉濃,為避開面前的小郎君,她只能“呀”了一聲,掩著嘴往后便倒。
劉濃急踏一步,伸手攔住她的腰,把她拉了回來,笑道:“碎湖,你先回莊,不必跟我們進林。”
碎湖見小郎君盯著自己的腳瞧,不知怎地,心中竟好生羞澀,耳根發燙,臉上櫻紅欲滴,稍稍一想,將手中的裙擺一放,悄悄遮住,然后笑道:“小郎君,碎湖也想看馬。”她是莊中大管事,自然要面面俱到,而小郎君甚喜武事,她又豈能置身于林外。
“這有何難?”
來福大大咧咧的一笑,從懷里掏出一只大布囊,用力一扯,“嘶”的一聲,將布囊裂作兩半,遞給碎湖,笑道:“用它裹著,可防雪。”
“這……”
碎湖一手拿著一半布囊,細眉疑的更緊,心中好生為難,見小郎君微微一笑,轉身走了,而眾人也目不斜視的從她身側經過,心想:‘不管了,碎湖不比別人差……’忍著羞意將繡鞋細細的裹了,還打了個蝴蝶結,這才抹了抹手,追了上去。
穿過密林,雪由厚變淺,雪地中竟冒著些零落的青草。
再行片刻,眼前豁然開朗,只見在叢林邊緣處有一方平整的凹地,寒風難以入浸,冰雪也仿若頓止,而排排馬廄便建在此地。居高臨下俯視,馬舍分布得極是整齊,十來個小黑點穿行于其中,那是照顧馬匹的隨從。
沿著斜坡往下走,身上陣陣寒意漸去。
共計四十間馬舍,分列于東南西北,每間圈養著四匹馬。馬舍打掃得極是干凈,馬料是干草伴著豆類,蕭然派來的馬夫尚未離去,正在向劉氏隨從講解馬料的配比。劉濃抱著雙臂聽了一會,隨后便沿著馬廄慢行,臉上的微笑越來越濃。
馬養得極好,驃肥體壯,不時聽見響鼻與長嘶聲。
碎湖邁著小步靠近一匹正在撲扇著眼簾的馬,她喜歡那馬的眼睛,好似琉璃珠子一樣,試探著伸出手摸了摸馬脖子,那馬卻猛然回過頭,朝著她打了響鼻,嚇了她一跳。而后,她看了看馬槽,悄聲道:“小郎君,僅三個月,它們食的豆粟,便耗錢一千緡了。”
馬無夜草不肥,馬無精粟不驃。江東少馬,原因之一在于缺馬,原因之二便在這養馬需要豆粟,否則,不如養牛。牛食草則可,馬若只食草便會掉驃,而馬一旦掉了驃,力、速皆不如牛。適才蕭然馬夫所言的草料配比乃是戰馬待遇,是以耗錢一千緡并不為奇。
劉濃笑道:“無妨,建別莊之事,我會慎重思之。”
“是,小郎君。”
碎湖長長的睫毛輕輕一閃,微微欠了欠身子,她掌管著錢財,心中有數,若再不建別莊,有損無補的情況下極難維持,而揣摩小郎君的意思,這武曲與馬匹只會越來越多。
待巡視完馬廄,劉濃又去了匠作坊與酒窖,一直忙碌到傍晚時分。
西樓。
冬日的夕陽灑在墻上,高雅而清淡,中有一縷穿過了鶴紙窗,悄悄的漫入屏風中。
梅屏鬧櫻,室內溫暖如春。
楊少柳身著桃紅錦裙,頭上挽著墮馬髻,身子微微前傾,修長的手指順著案上竹簡寸寸緩移,陽光投于其上,顯得極是柔和。她不喜點蔻丹,指甲作本色,玉透。當默讀到喜歡的句子,那根手指便一翹、一翹。
稍徐,陽光漫過了她的眼睛,微微瞇了一下眼,側首看向窗外,輕聲道:“想必他也該忙完了,夜拂,你去把他請來。”
“是,小娘子。”
侍在一旁的夜拂領命而去,而嫣醉則捧著條絲巾走過來,楊少柳接過絲巾,輕輕一笑,迷得嫣醉忍不住的喃道:“小娘子,好美啊……”
院中。
劉濃接過白袍遞來的錦信,一共三封,來得真巧,竟不約而至。一封是陸舒窈寄來的,里面有一枚香囊,囊面上繡著一對小金鈴,手工相較以往大有漲進,沒有急著看信,微笑著將香囊放入懷里。第二封來自顧薈蔚,拆開信一看,言語清談,又提了個刁鉆的辯難。最后一封錦囊,囊口以一條紅蠅系的死死的,足足纏了三圈,好不容易解開,里面的信也封了朱泥。
會是誰呢?
劉濃微微一笑,正準備撕開信口,回廊轉角處飄起一截翠衫,隨后便見夜拂端著雙手輕盈而來,淺淺一個萬福:“小郎君,小娘子有請。”
“嗯,正要去見阿姐。”
劉濃將三封錦信揣入懷中,隨著夜拂行向西樓,在轉角處遇見紅筱,她的手中捧著一件雍容華貴的狐裘,顏色是娘親所喜。
紅筱與夜拂一般淡雅有禮,且不喜多言,朝著劉濃微微萬福后,便款款而去。嫣醉則不同,她守在門口東張西望,見了劉濃,先是規矩而端莊的行了個禮,而后趁著夜拂不注意,腳尖一伸一挑,便想絆劉濃一下。劉濃對她早有防備,踏出去的腳硬生生的頓在半空。
夜拂察覺有異,側身一看,嫣醉不敢看她,偏著腦袋吐了吐舌頭,小拳頭卻緊緊拽著。夜拂眨了下眼睛,嘴角一彎,溫婉笑道:“小郎君,請進。”說著,站在了室口左側。
“嗯,便進。”
劉濃劍眉揚挑,縮回腳,在室口除卻步履,慢慢的脫下鶴氅,瞅了夜拂與嫣醉一眼,把氅遞給嫣醉。嫣醉神情一愣,揚著柳眉,不接。
“嗯……”夜拂輕咳一聲。
嫣醉嘴巴一嘟,極不情愿的接過氅,用力的揉了揉。劉濃對她的眼神仿若見而未見,正了正頂上青冠,又掃了掃袍擺,這才灑然一笑,邁入室中。
白襪銜著海棠,轉過屏風,楊少柳端坐在案后,眸光如水作剪,裁著劉濃的一舉一動。
經得適才與嫣醉那一番戲鬧,劉濃心中沉凝去得不少,面帶笑容的走到案前,深深一個揖手,然后落座在她的對面。
倆人都未言語,室內極靜。
劉濃雙手按膝,眼觀鼻,卻無法做到鼻觀心,幽冷暗香若有若無的纏繞于鼻尖,那是楊少柳的味道。
半晌,楊少柳將竹簡卷成一束,輕聲道:“君子,應惜身。”
劉濃揖手道:“謝過阿姐,劉濃知也。”
“哦……”
楊少柳捧著竹簡,款款起身,邁步走向書墻,因放得較高,便掂著腳尖,婀娜多姿的身段,霎那間凸顯。劉濃移走目光,盯著案上香爐不言,暗覺喉嚨干澀,拿起案上的茶碗便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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