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顧家從古到今都是一個文修家族,武者的修煉,既然帶了一個武字,當然和儒學格格不入,需要在戰場上磨礪,也不是整天看幾本導引術,冥想打坐之類就能成為高手的。
顧三公子的資質,連都暗暗稱奇。他是見過顧雍的,同為顧家人,自己那個師弟很明顯沒有他堂兄學武的天分好。
可惜筑基的時候就稍微走偏了一些,用文修的方式,利用藥材的堆砌,硬生生把一個練武的天才差點兒搞成了廢材。
出手,也只是順勢調理了一下他的內氣,發現顧徽體內竟然有很多藥物完全沒有發揮出效用。說白了,別人用十斤珍貴藥物,他只需要用一斤就好了。
不過由于功法的限制,他這輩子一流也就到頂了。好的導引術,可以一次性打通全身大半經脈,普通的導引術,只能打通主要經脈。
從一流到宗師,是一個量變引起質變的過程,普通導引術要從一流到宗師,不啻于大宗師到先天,南如天塹。或許他現在還能修習快一點,二流到一流會很慢。
一流之后,功力趨于停滯。全身就打通了少許的經脈,就是每一條全部貫通了都沒辦法。
廢功重修?鬧著玩兒呢,經脈已經固化,會因為新的修煉功法把經脈撐破。
南越人當年退出了諸侯爭霸的游戲,連王族都被迫逃亡南越,何況平民呢?
在王族是有導引術的,畢竟周武王分封天下,他需要一批在全國各地治理的人,不僅僅是管理才能,也需要強大的武力,越國人的祖先肯定有導引術,就像現在的區家。
普通的平民,根本就不知道導引術為何物。別看掉巖坪這一代的民眾對宋家不屑一顧,但要真的面對武者的時候,他們也有發自內心的崇敬。
顧徽福至心靈之下,這里的靈氣充足,身心得到洗滌,突破二流強者,曾經藏在身體里的藥物也全部得到了利用。
他就像一個繭子,被乳白色的氣團包圍著,一直矗立在山巔,而且氣團越來越大。最后那一下,白色的氣流,噴向天空,讓日夜觀望的鄉民頂禮膜拜。
“幾天了,紅兒?”顧徽的氣息完全穩定,人顯得更加飄逸。
“公子,三天了。”顧紅正吃著一個百姓送上來的香蕉,聽到聲音,嚇得差點把香蕉皮給塞進去。
“這些東西都是鄉民送來的?”顧徽看到紅兒面前,簡直堆成了小山,差不多都是吃的東西,野味之類不少。兩天不吃有了腐臭的氣味,他現在耳聰目明,皺了下鼻子。
顧紅高興得不行,說鄉民把公子當做神仙的事情。
“告訴他們,本官是龍川縣令!”顧徽突然之間有了官威,他淡淡說道:“日后,不管漢人、南越人、土人,都需遵從大漢律令。”
有些時候,表現得越是神秘,民眾對你就越信服。他是不會去做親民的事情,那樣的話,雙方之間的神秘感馬上就會消失掉,不利于今后的管理。
還是武力好啊,到了二流,顧徽才明白為何以前說他的武力方面成就有限,貌似一層看不見摸不著的壁壘,橫亙在上空。
勞力者治于人,勞心者治人。沒有坐到高位的人,永遠不懂這句話的含義。
其實,很多人都覺得,給你一個位子一樣做得來,作者菌就只能呵呵了。
譬如現在的,看上去整天挺悠閑的,東一榔頭西一棒子,打仗的事情也不讓他操心。
實際情況呢,他要抓住交州這塊地盤,不僅僅是交州,今后在任何占下的地盤里,都要打下自己的印記,別人去了之后,老百姓只能記住這個人。
真要說打仗的事情,南越與中原軍隊在武器和訓練上差距實在太大,根本就不在一個水平線上。
南征軍之所以拖慢進度,就是因為占領的地方,需要時間消化。
每一個地方的民眾,都把自己當成土地的主人。在農業社會,農民固然是溫順的。但是有人要搶奪他的土地,踐踏財產的時候,就會一怒拔刀。
南越的土豪劣紳并不多,隔三差五的發生一次叛亂,漢庭不厭其煩,派兵清剿。
帶隊的軍官深入不毛,并不是說要為國家封疆拓土,而是為了自己的官位,為了跟著自己的士兵。每一次的清剿,自然就要殺掉一批,從而扶持一批新的代言人。
在這些人里面,真正對老百姓不好的地主劣紳并不是很多,土地是老百姓的命根子,南征軍必然要掌握在手里,就得想辦法讓他們從土地上脫離出來。
有的地方殺上幾個人就能解決問題,有些地方則需要很長一段時間。
眼見占領區穩固得差不多了,唯一欠缺一點的地方,就是南海郡和蒼梧北面的謝沐、馮乘、荔浦等地,民眾太窮,富人也不過能勉強維持溫飽而已。
鐘釗殺性很大,這小子太毒,就像用犁頭過了一遍,九成的地主被殺掉。
既然是自己手下做的事情,肯定要買單,不斷地安撫老百姓。
忙到現在,部隊不可能繼續呆著,左路軍名不副實,都跨海了,其他軍也要行動。
這樣的場合,自然是要來的。
生為漢末人,最大的苦惱就是各種禮儀,牽扯到的話拖沓冗長。
雖然是道門的人在主導,連一旁擔任保姆工作的李彥都無聊地打起了呵欠,一位大宗師養氣功夫算是不錯了。
終于輪到發言的時候,他僅僅說了一句話:“兄弟們,活著回來,本帥等你們凱旋。”
蔡瑁是幸運的,又是失落的,他發動了家族的力量,聯合荊州的宗族勢力,給南征軍征調一百五十艘海船。
原本他覺得,這下自己應該可以爭到水軍正將的位置了吧,可誰知還是甘寧。
好在他也有一些安慰,交州河流眾多,內河航行,相對起來比海上行軍要容易不少,說不定更為出彩。
把虎符交給戲志才的時候,訓練已久的原南征軍中路軍終于次第登上了艨艟斗艦。
爆竹聲聲,船艦齊發,從高要城外的郁水中,向南岸駛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