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征不是一趟說走就走的旅行。
趙家在招兵買馬,其他世家也沒閑著,時不時有部曲或者軍隊進入戰斗序列。
京城只有禁軍才有權利駐扎,這些作戰部隊,都只能在郊外的皇家校場上停留。
作為鎮南將軍的福利,靈帝御賜了一把寶劍,成天懸掛在戲志才身上。
曾經有人挑釁過這個名不經傳的人,可惜一聲令下,馬上就成為刀下鬼。
夏侯蘭和鐘釗眉開眼笑,自今往后,相信整個雒陽的權貴,再也不敢來大營搗亂,自己等人的名聲也會傳揚開去。
最忙的是楊彪,他憋了一股子勁,要是后勤都管不好,要輪到別人說虎父犬子了。還別說,一切井然有序,所有的部門一路綠燈,沒誰和南征軍發難。
之所以讓他來打理糧草,不是因為他能力有多突出,勝在踏實,家世顯赫,連袁紹都不敢說什么話,畢竟楊賜還健在呢。
戲志才騎著馬兒悠閑地在大營里轉悠著,突然聽見營門口在吵吵嚷嚷,晉升武者的他,耳力大進,擱在以往是不敢想象的。
“何事喧嘩?”他冷著臉不一刻打馬過去,想不到有人還敢惹事。
“大兄,這些人說是鎮南將軍調令過來的,又拿不出任何文書。”夏侯蘭趕緊匯報。
這一支軍隊看上去風塵仆仆,人數不多不到一千,經過了長途跋涉,身上有些疲憊之色。
可他們帶著一股勁,是殺過人見過血的彪悍之師,每一個人的眼睛都很明亮。
最重要的是紀律良好,沒有人說話,儼然一股蕭殺之氣。
“卑職并州刺史麾下高順奉大人之命,前來拜見鎮南將軍,聽候調遣。”高順單膝跪地,目不斜視,心里在嘀咕,趙三公子就是這么一個文弱的人?
“原來是高校尉,”戲志才恍然大悟:“將軍不在,本人戲志才處理一切日常事務。可有丁大人的手書?”
這事兒他還真清楚,交代過,接到任職的消息后就給舅父飛鴿傳書,估計當天他們就從五原出發,只用了三天多一點的時間,難能可貴。
丁原按說已經是太守了,不過那地方太寒磣,也沒幾個老百姓。估計靈帝封太守的時候都不好意思,要得少了一半,只有一千萬錢。
“歡迎高校尉,有悔賢弟,煩你著人帶他們去營地駐扎。”戲志才冷峻的臉上露出微笑,把丁原的信揣進袖口,這上面可有他的大印和私章,做不得假。
與此同時,一支不像軍隊的軍隊到了上西門邊,一個個排隊檢查,差不多也有一千人上下,一看就知道是一起的,臉上的表情都一模一樣。
身上的鐵血之氣,讓沒有經過陣仗的人不由打個寒噤。
好在他們身上有涼州刺史黃忠開具的信函,一行人順利入城。他們身上沒有兵刃,要不然可能就稍顯麻煩。
城門校尉們怪覺得很,知道各家都在發力,焉知不是一個大家族的人來參加南征?
“家主,你說趙家真能容納我們鞠家?”剛過城門,一個青年看上去桀驁不馴,在另一個三十多歲的人跟前輕聲問道。
“其實蠻對不起你們的,”鞠義嘆了一口氣:“當初要不是為了和趙家別苗頭,也能進入真定公的軍隊,一個個早就揚名立萬了。”
“再說趙家不是我等此前想象中那么不堪,人家連京里的世家都可以征集進去,何況我們都是冀州人?從今往后,你們不允許對趙子龍將軍不敬!”
“是!”所有部曲異口同聲,引起了小小的騷亂。
好在雒陽每天都有形形色色的人進城,誰敢在這里惹事兒?雒陽百姓只是看了看這支有些奇特的隊伍,繼續做著自己的事情。
鞠義很后悔,當初在幽州和涼州之間,他選擇了涼州,幻想著能在張溫手下大放異彩。
現在以前跟著趙孟的黃忠、張飛在涼州成了一股勢力,和張溫掰腕子,不聽宣不聽調,惹得那南陽人對整個冀州序列的部隊不待見。
鞠義本身就是個脾氣火爆的人,當即拉著自家人就跑了,當逃兵可是大罪,只希望趙家能看在同鄉人的份上把這過節給接過去。
“趙子龍!”他輕聲嘆了一口氣,在城里打聽到軍營的位置,毫不停歇穿城而過。
此刻,已到了上清宮門口,好像是有所感應,望了一眼山下的雒陽城。
“原來是鎮南將軍!”李喆聽見人報,趕緊迎了出來。
佛門覆滅,道門水漲船高,每天前來拜訪的大型家族絡繹不絕,他一般都不會接待的。
盡管年齡比他兒子都還小,卻不是李喆能夠比肩的人物,一個指頭都能隨手捏死,要商量的對象則是山谷里的前輩。
雖然才修習了地尼那里順來的精神術沒幾天,能夠清晰地感應到陣勢的脈絡,不由十分驚喜。
“小友不是要忙著南征事宜么?”青山道長笑逐顏開,在清心寡欲的道門里面算是異數了。
“無事不登三寶殿,我需要道家的人隨軍,日落之前給我答復。”手一擺,一點都不客氣命令道。
就算才成為鎮南將軍一段時間,他發現天地間好像有一股力量在加持。哪怕是同級的武者,自己在他們面前如同巨人。
師父身上就能體會到,童老爺子原本要出去游歷的,看到地尼和達摩的傳承,見獵心喜,一時半會是走不了。
加之徒弟南行,趙孟身邊沒有別的高手,重情重義的老爺子更是不會離開。
“我道家之人,文不成武不就,看來小友是找錯地方了。”青山道長覺得呼吸都有些困難,還是掙扎著開了口。
“道長想到哪兒去了?”失笑,收住了自己的氣勢:“煩請道長派遣道門懂醫和會武的人,我們每占領一個地方,你們馬上就進駐!”
word天!青山道長的呼吸再次不順暢,不是因為壓迫,而是激動得不行。
雒陽一戰,道門還是有些損失,即便在本書中一筆帶過,戰力最強的李彥又不是神,十多個倒霉鬼身死。
相較于利益,些許損失微不足道,主戰派取得了全面的勝利,保守派被壓制得不能出聲。
現在的青山道長在李家威望大增,今后鐵定是主持訓練家族后輩的事務,只待老一輩宣布退隱就要走馬上任。
“小友,這一塊的利潤太大,我們李家一家吃不下。”青山道長沒有被利益沖昏頭腦。
“自然,”點點頭,很是欣慰:“嵩山和北邙山相隔太近,宋道長傷勢痊愈,準備隨軍出行,其他的就要勞煩道長你來安排了。”
青山道長歡天喜地而去,嘴里說著:“老道還得和其他老人商量。”
又一次坐在曾經的地方,很是感慨,那些小道童知趣地沒有前來打擾,他的心神無憂無慮,隨著老道的身影往前延伸。
“小友是不是把我們李家當做無物?”一個聲音悠然響起。
元神!大驚失色。神念只能擬形,元神可以顯形。
你麻痹,李家也有先天強者存在?word媽呀,不會搞死勞資吧,可憐我還沒活夠呢,連孩子都沒看到。
“前輩多慮了,小子是要讓我道門發揚光大,漢軍所到之處,就是道家立身之地。”回答得很謹慎。
他很清楚,先天強者無所顧忌,行事隨心所欲,自家又沒有了同類高手,不得不小心從事,一不留神小命就會玩兒完。
“老夫代李家多謝小友!”那強者打了個稽首,兩人已經來到了靜坐之地。
“你的精神修為很厲害,勝過我家后輩!”他已經幻化出身形,眉頭微皺。
要不是能看到眼前空若無物,都懷疑真實性,他恭恭敬敬回答:“此次和道門一起剿滅佛門,得到了一些典籍,正要向前輩請教,小子好多地方不明白。”
這樣的老妖怪,還是老老實實的好,千萬別想著在他們面前藏私。
感應中,這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老人,頭頂是禿的,像傳說中的壽星老人。
他愁眉緊鎖,顯然他也不是無所不能的。
上次,老人隨手幫處理了氣息不穩的問題,感應到其身上有同類高手隕落的訊號。自此,有時候他也患得患失,自己終究不能長生不老。
然而,關于李家的秘密,打死也不會暴露出去,除非是有人像自己一樣誤撞,孔洞在自己離開這個世界前會徹底封閉。
隨著的訴說,老人腦袋里快速運轉起來,他不時解惑。
先天強者即便沒有專門強化過肉身,高屋建瓴,好多問題迎刃而解。
“這是邪功!”吸人功力的功法出現,他像是踩了尾巴的貓跳了起來。
“前輩,功法無所謂正邪,用之正則正。”答道:“在你老的眼中,小子可有半點淫、邪之氣?武者逆天修煉,只不過前路不通的時候,嘗試其他的道路而已。”
老人的眉頭再次皺起來,時不時喃喃自語:“不行,這樣會引起沖突。”
良久,他舒了一口氣:“可行!”
心花怒放,北冥神功要到手了。愛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