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都門本身就是城門之一,平日迎來送往,十分熱鬧。
如今更有門學在旁邊,熱鬧程度大多數時候比太學有過之而無不及。
以前從來沒感覺到,在漢末交通是個很大的問題,突然之間就把問題凸顯出來。
由于住房所在的區域很是喧嘩,不管是蔡琰還是荀妮,都是素喜清靜之人,只有桑朵整天好奇地從閣樓上看著進進出出的人流。
如果要住到其他地方去,對家人有好處,特別是蔡琰已經身懷有孕的情況下,得讓孕婦隨時保持一個比較喜悅的狀態。
到那時,每天從家到學校,就不得不坐著馬車而來,他覺得而作為鴻都門學的博士,不應該在京城里面天天騎著馬兒飛奔。
正在猶豫的時候,趙滿囤來報,說是趙得柱在學校里,已經收到了好幾百學生的名刺,都希望能見見傳說中的趙博士。
還沒來得及作出決定,宮中要求上朝的命令就傳達過來。
“公公貴姓,我就是趙子龍。”有些疑惑,難道自己昨天在歡迎的隊伍里出現了啥不得體的地方?可應該由自己的頂頭上司樂松申斥才對。
說到這個樂松,十分可氣,目前為止,仍然對他不聞不問,要不然該上課的時間,他也不可能無所事事,還在家里面呆著。
“咱家姓由,”宦官帶著幾個小宦官,打著官腔:“趙博士,馬上和咱家走一趟吧。”
這說話看上去真還看不出來吉兇禍福,不會讓自己去了之后會怎么樣吧。
或許是感受到徒弟的忐忑,童淵倏地抬起頭來,嚇得一眾宦官不由自主打了個冷噤。
“公公梢待,”給下人們使了個眼色:“你看無論如何,云也得換上自己的服裝才對,總不能穿著家居衣服到大殿里去對吧。”
“公公,麻煩來這邊稍事休息一番。”趙滿囤會意,馬上笑臉相迎:“某不和你吹,趙家的茶葉那是全國都數得上號的。”
說著,他故作神秘地在宦官耳邊低語:“宮中那位,都曾對我家的茶葉贊不絕口。”
由宦官是張讓安排過去服侍皇帝的,近年來身份地位大不一樣,就是張讓和他之間的關系都在不知不覺中發生變化,從指使變成合作關系。
當然,他隨時都擺正自己的位置,不管是在皇宮之中還是在社會上,不過是一個去勢的宦官而已,要不然也不會被劉宏所喜愛,張讓想插手都沒辦法。
“那就麻煩趙管家了,”由宦官也不為己甚:“由某也有口福品嘗到趙家的茶葉。”
“好說好說。”趙滿囤一看有譜,趕緊做了一個請的姿勢,手背在背后,做了一個五的手勢,讓其他下人給隨行的小宦官每人五十金。
這是平日里自用的書房,十分整潔,屋里面有一股香味,讓由宦官覺得很舒服。
他們因為去勢,身上在尿尿的時候,經常會出現一些狀況,不得不使用各種香料,掩蓋住尿騷味,對香味非常敏感。
“要是別人來,肯定就沒有。”有人已經給趙滿囤手里遞上了今春南方的新茶,包裝很是精美,他恭敬地遞了過去:“公公今后要是喝沒了,隨時來趙府上要。”
說實話,趙家如果給他金銀,或許他貪財,不過一般的小錢還是看不上眼的。畢竟作為皇帝最親近的人之一,要塞包袱的人有的是。
劉宏日常喝的茶和酒,現在患上趙家依賴癥,總覺得從趙家送上來的比其他的好上十倍百倍,聞起來都香味撲鼻。
“趙管家有心了。”由宦官閉起眼睛,像是在自言自語:“皇上今日讓大臣們廷議鮮卑的事情,一時之間眾說紛紜,那邊可是在等著趙博士,咱家不能耽誤太久。”
就是這種味道,皇帝日常喝的似乎還沒有這茶好,他睜開眼,微笑著點點頭,好像剛才啥話都沒有說一般。
“琰兒,你覺得這么穿著合適嗎?”家里有銅鏡,看上去模模糊糊的,不敢確定,究竟自己穿著博士的衣服和靴子看上去是何等樣子。
家里唯一有點經驗的只有蔡琰,蔡伯喈沒被放逐以前是中郎將,還是經常上朝的。
她左瞅瞅右瞅瞅,瞄了一眼荀妮:“姐姐,你看咱家夫君平日也是器宇軒昂之人,此刻看上去彎腰駝背,哪有一絲趙家麒麟兒的樣子。”
這話連對上朝禮節一竅不通的桑朵都忍不住噗嗤一笑,她還從沒見過自己夫君有如此狼狽的時候,連頭上的帽子都戴得有些歪歪扭扭。
聽說了皇帝來召的目的,大家頓時放下心來,皇宮來的馬車就在屋外等候。
好家伙,也是第一次經歷被大內侍衛保護著坐馬車,連自家也帶一輛都沒想到,事后就尷尬了,趙溫親自把他給送回來的。
“由公公,”馬車里就只有他們兩人,聞到一股若有若無的尿騷味,站起身來躬身施禮:“云還是第一次上朝,煩請你給云講解下有哪些規矩。”
當然,面見皇帝可不是第一次,當時在河間,時間也是很匆忙,宦官們講了不少。
“子龍公子叫咱家老由就是,”由宦官的臉上還是那副古井不波的樣子:“其實也沒啥特別的,皇上讓你做啥就做啥。”
盡管沒有說什么有用的信息,還是琢磨出了其中的意思,就是其他大臣們的意見都別去管,皇帝想了解什么就說什么。
“謝公公!”由衷地再施一禮。
由宦官鼻孔里嗯了一聲,心道孺子可教,畢竟目前鴻都門學就是皇帝的臉面。
名義上是樂松的祭酒,每一批學生開學,劉宏必然會親自來的,讓大家知道,他們都是真正的天子門生,今后學成要為皇帝服務。
也就是說,是劉宏的嫡系,不管皇帝有何命令,都要不折不扣地去執行。
總不能你在大庭廣眾之下給那位難堪,不然哪怕是趙家麒麟兒,也許不會有性命之憂,當官也就到此為止。
有皇宮標志的馬車,在大街上飛馳,離皇宮越來越近,的心不由自主又提了上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