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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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的雒陽,早上下霜了,街道兩邊還有白色的痕跡。``這個年代的溫度,比后世要低上不少,大街上不少邊走邊搓手跺腳的行人。
其實,還有一群人比他們更早,那就是今天要來早朝的官員們。
很多不了解宮廷政體運轉的人,往往被小說和電視劇所描繪的場景所誤導。
當皇帝的,不管有事兒沒事兒,天天早上五更都要離開熱被窩和妃子的懷抱去“上朝”。
不少小說中描寫,皇帝和大臣,當然也包括宮女、太監和侍衛、婢仆等等相關人員,都必須三更就起床,精心梳洗打扮。
其實,這都是文藝家的誤導。寫小說的作家,電視劇的編導,其實他們自己都不知道皇帝是怎么處理朝政的。
一遇到有國家大事要商量,總是把皇帝請到金鑾殿上去“臨朝聽政”。其實,皇帝辦公,滿不是那么回事兒!
大臣們都早已記不清楚,上一次靈帝宣布早朝是啥時候,約莫何皇后上位那次?
漢朝的規定,為卯時上朝,處理好公務,剛剛辰時,各種命令能及時發放,所謂的點卯就是從這里來的。
靈帝昨天晚上睡得并不好,心里也覺得憋悶,小小的鮮卑人早已壯大,連大漢軍隊都連年大敗虧輸,可不報仇咽不下這口氣。
百無聊賴之中,吃了方士進獻的藥丸,頓感龍精虎猛。連戰五個小宮女。
眼看早就過了上朝的時間,張讓等人一直在寢宮外面焦急地走來走去。
卻說大臣們都各自在自己衙門處理公務。平時也不咋見面,這種難得的上朝,正是互相交流感情的時候。
“金大人,知道圣上今日又有何事,重開早朝?”
“原來是秦大人,我們太仆這邊沒有收到任何信息。難道是又要打仗了?”
“唉。邊疆警報頻傳,不是鮮卑來襲,就是西羌暴亂,各地蠻人都不守規矩。”
“兩位大人稍安勿躁,我們太尉府得到的是另外一種說法。不過,煩請二位別說出去?”
“卻說宮里那位姓趙的,恩,你們都知道,他家的商隊在塞北覆沒。”
“原來如此。難怪皇上坐不住了,聽說里面還有他給出錢了。”
“讓他給錢?做夢。從來都只是錢進去,何時看到錢出來過?”
“慎言慎言,隔墻有耳。不過姜大人言之有理。估計是又要下面的郡縣出錢出糧。”
三公九卿一言不發,盡管有些人也提前知道了內幕,到了他們這個層次,不輕易出言的。
下面的屬官彼此之間交頭接耳,在所難免,現在沒有品級的劃分,官最小的也是黃門侍郎、騎都尉、中郎將級別。
只有一個人顯得有些突兀。始終在那里不言不動,周圍也沒有人刻意靠近。
他就是新晉的河南尹何進,皇后的大哥皇帝的大舅子。
在各類官員的猜疑聲中,靈帝終于慢慢騰騰坐到了龍椅上,下面頓時鴉雀無聲。
可不是開玩笑,伴君如伴虎,設若有人在此時發聲被聽見,難保人頭不落地。
“眾位卿家,”靈帝說話中氣不足,好在宮殿內十分靜寂倒也聽得清楚:“近日鮮卑胡人欺我大漢太甚,屠戮無辜良民。”
“連年秋冬之際,皆來邊疆襲擾,不知諸位有何良策。”
場面突然間變得十分詭異,一個個官員眼觀鼻鼻觀心,連大氣也不出。
“稟皇上,微臣有一語,不知當講不當講。”何進終于還是忍不住,第一次在大庭廣眾之下,必須要支持皇帝妹夫。
“何愛卿但說無妨。”靈帝心里笑成一朵花,關鍵時刻還是自己人靠得住。
“我大漢剛建立,匈奴年年襲邊,武帝時方有衛青霍去病深入不毛,讓胡人不敢南下。”不得不說,何進還是下了一番功夫的。
“近年雖有敗績,然我大漢疆域廣大,非是區區胡虜所能比擬。當是時,需效仿孝武,遣一二能征善戰武將直擊王庭!”
這個年代的人特別注重孝道,已故皇帝名號前,在公開場合說都要加一個孝字在前面。
他自認為說得頭頭是道,最后連自己都被感染了,恨不得親自上陣,創萬世威名。
“何大人,爽快!”旁邊的大司農張溫輕輕撫掌:“不知馬匹、兵器、軍糧可曾完備。”
身為大司農,說起來掌管全國的農業事宜,可捐稅從來都沒從他這里過。
現在最流行的捐官,錢都到了內帑,自己一金都沒看到過。
最主要的是,自己侄子死得不明不白,趙忠不是護著真定趙家嗎?給你來一記猛藥。
皇帝是不敢惹,可不代表不敢惹你外戚,有啥了不得的?不過是一個靠妹妹爬上來的殺豬匠。
“張大人此言極是,”御史劉陶連宦官都敢得罪,何況你一個國舅:“何大人出身巨富之家,近日聽聞不少人求官到你處,更是日進斗金。”
當年曾有人說何皇后進宮之前,其兄給宦官塞錢才有一個名額,此時又拿出來暗諷。
“是極是極,”張溫心里暗贊,還是御史打蛇打七寸,一下子就抓住要點:“我等需要的錢,不過大前年出征之資,九千萬金。”
何進一時間慌了手腳,不曾想原本是給皇帝助威來著,不小心自己成了靶子。
“二位卿家稍安勿躁,”靈帝臉色一沉,趕緊止住話題:“何大人心情可嘉,凡我大漢男兒,當竭力抵御外辱,何故內訌?”
即便如此,他也只好輕描淡寫放過,繼續追問:“諸位愛卿,眼看冬天即將來臨,難道我大好江山,又要飽受鮮卑人欺凌?”
他的眼睛一個個望過去,可他看到誰誰都低下頭,壓根兒就不接招。
突然,他的眼睛定格在太傅袁隗身上,感到有譜。
袁家現今與真定趙家結親,真定趙家與安平趙家親善,安平趙家商隊在燕北被屠,袁家難道能坐視不管。
“太傅,適才河南尹何大人之議,以為然否?”靈帝不再征求出不出兵的意見,直截了當把問題拋了出來。
“皇上,微臣內心甚憂。”袁隗再是老狐貍,也不得不表態。
“昨日老臣游西肆,見庶人夏育,如農人矣。”
他根本就不直接說反對的話,大前年夏育、臧旻、田宴,三路大軍同時討伐鮮卑,大敗而歸,直接被罷官削爵貶為庶人。
靈帝的臉色一變再變,心里止不住長嘆,今日早朝已流產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