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嵐微微瞇起眼,這個男人,當真是任何情況,都能讓自己處于有利地位。
此事若說得嚴重了,那便是他包藏禍心,私下勾結凈塵,甚至可能還勾結了南疆香谷,劍指長香殿。偏在他嘴里,卻成了她與他之間的一件私事,并且還故意設了陷阱,借用她和他之間的事來考驗鹿源的忠心。
“你是不是覺得,我是個講道理的女人?”安嵐看了他一會,微微偏了偏臉,唇邊露出一抹笑,“你覺得只要這件事說得在理,我便會不予計較?”
白焰亦看著她,頓了頓,隨后眉眼含笑:“男人都希望女人講道理,但不講道理,卻又還能說出一通道理的女人,更吸引人,也更讓人喜歡。”
安嵐白了他一眼:“此事雖始于你我的賭約,但卻不等于,你未拿出之前,我就不能主動去拿,我從未給過你這樣的承諾。”
白焰點頭:“是,安先生確實沒這么說過。”
安嵐接著道:“鹿源和你我之間的賭約無關,他若不慎將那封信毀了,你我的賭約依舊有效,我若贏了,廣寒先生的信,你還得交出。”
白焰笑著點頭:“是,確實該如此。”
安嵐微微冷下臉,看著他再道:“三,你將廣寒先生的信毀了,卻還敢應下賭約,你是不把我說的事當回事,還是你不把我當回事?”
白焰面上終于露出些許無奈,沉默了好一會,才有些訕訕地道:“絕無此意,此舉更不是針對你,那封信,除了墨與紙不一樣,信的內容一字未改。”
安嵐道:“我如何信你?”
“若是想騙你,我完全可以不用說出此事,到時鹿源交給你的是什么,自有他來解釋。”白焰說著就輕輕一嘆,溫聲細語地道,“無論是你,還是與你相關的事,對我而言都很重要,你如此聰慧,怎會看不出來。”
安嵐微微挑了挑眉:“看得出來什么?”
白焰看了她一會,不由轉開眼,有些尷尬地笑了笑:“你啊——”
安嵐還要逼問他,卻剛要張口時,臉色微變,即皺起眉頭,面上帶著隱忍。
白焰注意到她不對勁,忙問:“怎么了?身體又不舒服?”
“忽然有些頭疼。”安嵐說著就坐起身,“你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白焰將她扶到床上躺下后,輕聲道:“我留下陪你。”
安嵐閉上眼:“不用,我會誤傷你的。”
被種下香蠱后,她香境的能力越來越強大,但隨之而來的是,她會不由自主陷入自己的香境內,陷入迷失,辨不清敵我,并且這種失控的感覺越來越厲害。就好似那個晚上,她被受到香蠱的影響而去攻擊柳璇璣。
這是因香蠱的引發,從而讓她步入“毀滅”的香境!
她心里很清楚,如果不能在徹底失控前,建立新生,她就真的會徹底走向毀滅,并且還會連累身邊的人。
鹿源進了天樞殿,進了自己房間后,就將藏在懷里的東西拿出來。是一封信,和一塊綠色的石頭。
他當時在凈塵的寢殿內,看到暗盒里的這兩樣東西后,之所以會毫不猶豫地帶走,是因為他認得這塊石頭。這石頭,或者說這塊玉石,和牌所用的玉石是一樣的,只是體積小了些,不及牌的一半,應當是當初一整塊石頭用來做牌后剩下的。
由此,他斷定這肯定是廣寒先生留下的東西。
鹿源放下玉石,拿起那封信,信是封口的。
里面寫了些什么?是廣寒先生留下的信,還是,只是鎮香使記錄的某些事情?或是,鎮香使和凈塵先生之間的某些交易憑證?
他是否要先看一看,以便更好地安排接下來要做的事情?
鎮香使和天權殿究竟在謀劃什么?他們當真和南疆香谷的人串通一氣了?
鹿源一手拿著信,另一手以指腹輕輕滑過封口。
次日,天還未亮,鹿源就偽裝成外出采買的殿侍,隨香殿的車下山去了。
一路順利來到白焰的香鋪,他進去后,出來接他的還是白焰。兩人沉默地對看了一眼,誰的面上都不見絲毫笑意。
鹿源先開口:“安先生起來了嗎?”
白焰道:“才剛醒,正在用早飯,源侍香先等一等。”
鹿源便沒說什么,進了院子,站在安嵐房間前,沉默地站著。
白焰也一反往常,沒有與鹿源搭話,也沒有招呼他,而是轉身進了自己的房間。
鹿源看著白焰的背影,微微蹙眉,昨晚鎮香使回了這里后,定是和安先生說了什么事,卻不知到底說了什么,今日一見,對方竟依舊不見一絲慌亂。他究竟還有什么倚仗?
還是安先生眼下,其實受制于他了?
鹿源想到此,心里倏然一驚。卻正好這時,安嵐的聲音從房間里傳出來:“鹿源可在外面?進來吧。”
鹿源回過神,應聲,抬步進去,而他進去之前,眼角的余光又看到白焰也從旁邊的房間里出來了。
“先生。”鹿源進了房間后,先朝安嵐行禮,然后上前,忍不住關切地問了一句,“先生眼下,可好?要不要換個地方?”
安嵐打量了鹿源一眼:“不用,我在此處很好。”
鹿源抬起眼,看著安嵐,欲言又止。
安嵐問:“怎么了?”
鹿源垂下眼,低聲道:“你在此處,當真過得好?”
“為何如此糾結這個問題?”安嵐想了想,又道,“難不成是擔心鎮香使會為難我?”
鹿源頓了頓,就抬起眼:“屬下確實有此擔憂。”
安嵐看了他一會,不由笑了:“你多慮了。”
鹿源沉默片刻,垂下眼:“那便好。”然后他將懷里的東西拿出來,放置安嵐面前,“這是,昨晚屬下在凈塵先生的寢殿內找到的。還有,多謝先生為我去請了柳先生出面,否則這些東西,屬下昨晚怕是帶不出來。”
安嵐的目光落到那兩樣東西上面,她沒想到,白焰還有一塊這樣的玉石。或者說,廣寒先生當初將牌留給她外,其原石,他還另外留了一份。
石頭是壓在信上的,安嵐將石頭拿起,放到一邊,然后拿起那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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