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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焰進了凈塵的寢殿,點起燈,走到他打坐常用的團蒲前,按下墻上那塊磚。墻內的暗盒推了出來,沒有意外,里面的東西已經不見了。
白焰沉默地站了一會,然后將暗盒推回去。
如果今日的行動,是鹿源自己的決定,他不會任鹿源就這么離開。
即便沒有司徒鏡的提醒,他也知道,此事是安嵐授意。
沒有安嵐的首肯,鹿源有再大的能耐,也進不來這里,即便萬幸進來了,最終也出不去。
王錚元一直候在凈塵的寢殿外,看到白焰從里出來后,一邊仔細觀察白焰的神色,一邊小心走進去,低聲道:“源侍香,剛剛真進去了?”
白焰微微點頭,面上倒不見喜怒,王錚元的臉色卻當即一變,連聲音都透出幾分緊張:“這,這,他進去做了什么?是偷拿了什么東西了?凈塵先生回來后,我可怎么交代?”
白焰沒有回答,只是微微抬起眼,看著天上那輪冷月。
王錚元遂意識到,這些話興許不是自己該問的,便打住,思忖片刻,冷靜下來后,低聲問:“是否安排人去盯住源侍香,只要柳先生不在他身邊,就總能找到機會截住他,只要他不把東西交給柳先生,我們就有可能追回來。”
白焰收回目光,輕輕搖頭:“不用,此事你無需插手。”
王錚元微怔,但不免松了口氣,只是又道:“那凈塵先生那里……”
白焰道:“我會與他說。”
王錚元終于完全放下了心。
白焰出了天權殿,也沒有回天樞殿,就直接下山去了。
白廣寒留下的東西,她想要,他給她便是,卻不知,她看到后會是什么反應?他倒是有些好奇起來。還有鹿源,他又會怎么處理那些東西?忠心與私心,有時只是一線之隔。
白焰坐在馬車內,閉目養神間,唇邊隱約泛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鹿源隨柳璇璣順利離開天權殿后,就朝柳璇璣鄭重行了一禮:“多謝柳先生。”
柳璇璣斜著眼打量了他一會,慢慢轉過身,看著他道:“你去天權殿到底做了什么事,竟讓那兩人,一個要攔你,一個要救你?!”
鹿源一怔,后明白過來:“是安先生請您來的?”
柳璇璣嗤笑:“不然你以為這大冷的夜里,我是吃飽了撐著出來溜達消食嗎!”
柳璇璣說著就瞟了一眼他拿在手里的那幾本書,然后伸出手,想接過去看看是什么書,不想還不等她的手碰到書,鹿源就往后退了一步,并欠身道:“今夜柳先生之恩,鹿源記在心里,只是眼下還有要事,恕鹿源失陪。”
“喲!”他將轉身時,柳璇璣的手再伸過去,勾住他的衣袖,然后上前一步,逼近他,故意壓低聲音道,“這幾本書有什么玄機嗎?還是……你身上藏了什么好玩意,不敢給我看?”
這女人的嗓音似天生就帶著妖嬈惑人的魔力,她身上又總帶著一股淡淡的魅香,只要她有心,及容易令人心慌意亂。鹿源不敢看她,亦不敢強行甩開她的手,只得垂下眼,看著地面,然后將手里的書捧起來,送到柳璇璣跟前:“柳先生說笑了,這只是幾本古籍,是安先生想看的。”
柳璇璣便伸出另一手,手指在書的封面上輕輕敲了敲,笑瞇瞇地道:“去天權殿借書,借到人家追了出來不讓你離開?不對喲,小源子是在里面干了什么壞事?來,說出來,姐姐給你參謀參謀,好叫他們不敢再追過來欺負你。”
鹿源心里甚是無奈,又不敢表現出丁點著急,只得轉過臉,看向柳璇璣,溫和地道:“多謝柳先生,不過接下來的事,我自有辦法應對。至于……今晚的事,若無安先生允許,鹿源實不敢多說一句,還望柳先生見諒。”
他向來懂得在女性面前利用自己的優勢,生得這樣一張臉,加上這般溫柔無害的眼神,那樣帶著磁性的柔和嗓音,還有彬彬有禮中又帶著幾分為難的態度,再鐵石心腸的女人,對著這樣的他,心里也會不由自主就軟了三分,更何況柳璇璣本就極喜歡他這張臉。
果然,柳璇璣看了他一會后,不由就嘆了口氣,抬起手在他耳垂上輕輕捏了捏:“小沒良心的,才剛救了你,就這么著急甩開我!”
鹿源不敢回應這似嬌似嗔的話,只是唇邊露出幾分無奈的笑意。
他這眉眼,再配上這樣的表情,柳璇璣看得心里癢癢,偏她又不好隨意欺壓了他,只得又嘆了口氣:“你說對著你這樣的人兒,嵐丫頭到底是怎么把持得住,真是飽漢不知餓漢饑!”
這種時候,面對這樣的調戲,鹿源簡直不知該擺出什么樣的表情合適,只能當做沒聽到。
柳璇璣終于噗嗤一笑,眉眼生輝,在他胸口那輕輕拍了拍:“我的殿門,隨時為你開著,想什么時候過來都行。”
她說完,就直接轉身走了,干脆且瀟灑,簡直和剛剛的萬種風情判若兩人。
鹿源亦是怔了一下才回過神,隨即按了一下自己的胸口,東西還在,他松了口氣,遂轉身進了天樞殿。
白焰回到私宅時,夜已深了,可安嵐房間里的燭光卻還亮著,他走過去,在門上敲了兩下:“睡了嗎?”
片刻,里面應聲:“沒有,進來吧。”
白焰推開門進去,便看到安嵐坐在軟榻上,靠著案幾,幾上擱著一個小巧的白玉香爐,上有香煙繚繞。
他走過去,見她臉色還可以,便在她身邊坐下:“怎么還不睡?可是身上又不舒服了?”
因香蠱的影響,她這段時間,晚上一般難以入眠。
安嵐看著他道:“等你。”
白焰笑了笑,抬手替她拂開落在臉頰的發絲:“如你所愿,鹿源拿到了廣寒先生留下的那封信,只是……”
他說到這,就停下了,不知似在斟酌詞句,還是故意要吊她的胃口。
安嵐等了一會,見他還是沒有開口,便道:“只是什么?”
白焰看著她道:“一是我們的賭約是否就此作廢?二是,那封信,原件我已燒毀,鹿源拿到的是我謄寫的,僅此一份。”
安嵐不由微微蹙起眉頭。
“信的內容我未改過一個字,只是,用的墨稍有不同。”白焰說到這,唇邊浮起一抹笑,“只要他打開那封信,只需半個時辰,信上的字跡就會消失。”
聞言,安嵐倒真是一怔。
白焰問:“他為你找到的東西,究竟是完完整整送到你面前,還是,要自己先看一眼呢?安先生,這忠與私,該如何分辨?”看清爽的小說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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