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篤篤”
“嗚咦!等﹑等一下!!”
禮貌的敲門聲從門外響起,力度不輕不重,充分地體現出敲門的人的慎重...然而,卻還是把房內的人給嚇了一大跳。
原因無他...這間房間的主人,那個在前一天的戰斗中身負重傷的銀偽娘,此刻計算機屏幕上正充斥著各種絕不能讓人看見的東西,特·別·是·女·生·尤·其·不·適·合·,要是被女生看到的話,那么就不是身敗名裂這么簡單了。
本來嘛,被女孩子一左一右地背回來這么丟臉的事情都忍下了...
借著負傷的事實堂堂正正地向凌初靜請了帶薪假期,想著反正大概也不會有人來找自己了,于是便光明正大地在房間內玩起之前沒扔成的非全年齡向美少女文字冒險游戲...誰知道竟然會一大清早的有人來敲他的門!!而且還要恰巧在他攻略女主角成功,觸第一個非全年齡向事件的這一瞬間!!
全艦上下除了他以外就沒一個男的,被誰看到都是死定了。
感覺心臟要跳出胸膛似的,彷佛連壽命都縮短幾年。
嘴里漏出一聲不成音節的悲鳴,于千分之一秒之中按下了計算機的緊急回避鍵...等到來者打開房門時,姬月華的計算機屏幕上已顯示出桌面的位置,而他本人也把椅子轉到正對著房門的方向,臉上還帶著微笑向來者打招呼道“呼..嚇死我..不對,我是說,歡迎歡迎。原來是赤城小姐和加賀小姐呀,妳們找我有事”
凌初靜此刻還在跟八云梓匯報,龍田在她身旁,鳳翔則因為接下了姬月華的工作而變得稍微有點忙碌...來找姬月華的,自然就是赤城和加賀兩人了。
只是,兩人這天卻沒有穿著平素那戰斗用改裝弓道服,而是分別穿著一件可愛的蕾絲連身裙子,赤城是淡白色的,加賀的是深藍色的,看裙子的款式貌似還是配對的情侶裝,實在是讓人看到都想高呼百合萬歲....當然,為了自己的社會名聲地位著想,這種話還是不能出口的。
大概是兩人的私服吧姬月華的心中這樣想到。
自從十三艦隊解放提督級別以下的人能隨意改造戰斗服以后,把戰斗服當著私服穿的人便越來越多了...就像以前的姬月華本人就是一個例子,整天都穿著和服滿街跑。
像這種私服以外的私服,也是比較罕見了...
“哎...”平心而論,姬月華的笑容的確是挺完美的,但是,不知道為什么,看到這么完美的笑容,卻是硬是覺得有一絲的不自然...赤城小心翼翼地問道“請問是不是打擾您了”
“沒有,沒有,我剛剛只不過是在整理桌面上的文件而已,并不是些大不了的事情。”
“整理桌面文件卻戴著耳罩式耳機”
“這﹑這個嘛!!我習慣在沒事干時會聽聽音樂之類...妳們看,整理桌面不是很無聊嗎所以我才找些音樂來調節一下,啊哈哈哈...”
好險!!!
為了不要讓聲音傳出房間外而做的設防,沒想到卻差點成為自己的墳墓了!
感覺到兩道充滿懷疑的視線投到自己的臉上,就連笑臉都快掛不住了,姬月華干笑著把脖子上的耳機拿下來,扯開話題地說道“話說回來,妳們不坐下嗎兩個女生站在房門口,就只有我一個坐著怪不好意思的..啊,可是我也只有一張椅子...如果不嫌棄的話,便坐到我的床上去”
“哎可以嗎”說話的同時,赤城兩人的視線飄到姬月華的床上。
被子并沒有好好的迭成四方形,只是隨意的稍稍卷了起來,感覺就像是在起床時踢開被子后的模樣,故此床上的空位也不算多,顯然是因為沒有預料到會有人拜訪之故。
簡潔的床單,樸素的被子,沒有任何圖案的枕套,簡直就像是為了滿足最低住宿配備而硬湊出來的玩意...
不,其實也不只床上...
姬月華的房間里,除了桌上放著一臺看樣子好像很高級的筆記本計算機,以及在旁邊不知為何會有一個吊著一條條裝飾的宮庭式臺燈以外,基本上就沒有其他東西了。
沒有布置,也沒有裝飾品,就連雜物都沒有...這,就是前軍部總參謀的房間嗎縱使是以只住了一個月的規格來看,也是干凈得過份。
“啊!抱歉!!我這就把被子收拾好...”
眼見赤城和加賀兩人默不作聲地盯著自己的床上看,還以為兩人是在介意坐下的空間可能不夠,姬月華慌慌忙忙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但是,沒等到他移開腳步,赤城兩人已比他更為慌張地制止了他的動作。
“不﹑不是的,不是這么一回事!您還是坐下吧。”臉上帶著微紅,赤城斬釘截鐵地否定了姬月華的猜想。
實在不好意思說...自己兩人其實是看他的房間看得出神了。
畢竟,這可是偶像的房間啊!
雖然昨天因為身在戰場的緣故,那份緊湊的危機感抵消了得知真相的沖擊...可是,等到所有人都平安無事地回到艦上后,這份沖擊性的感覺卻又在兩人的心下再次涌現,久久不能平復。
手撕猿神金剛,刀斬赤翼獠牙,此外還干掉了一只s-rank級的煉獄魔狼...經此一役,姬月華就是前軍部總參謀的事情,此刻在艦上已是無人不知了。
縱使是在現在也好,看著這渾身都散著人畜無害的氣場的姬月華,赤城兩人還是沒能完全把眼前的人,與昨天那個跟災厄獸仇深似海,舉手投足間斬掉了數十只災厄獸的他,乃至傳說中的“白狼”參謀掛勾。
前后給人的感覺,實在是相差太遠了...至于與傳說中的形象,又更是不同得更為厲害。
原本還以為,“白狼”就算不是一個英俊帥氣的白馬王子,最起碼也應該像是軍部元帥若溪宛和總統八云梓一般,是一個威風凜凜的御姐美人...結果事實放在眼前,姬月華卻是這么一個沒有架子,甚至就連威嚴都好像沒有多少的偽娘,實在很難令人相信。
不...其實對他原先的想象還是沒有出錯的,或者該說沒有錯得那么嚴重。
鮮紅的血液濺在身上,當中以敵人的血居多。絕色的臉容帶著淡漠的表情,染血的銀隨風飄揚,在陽光下閃著妖異的光芒...當姬月華置身于戰場時,縱使他的腳下是尸山血海,災厄獸的尸體堆積如山,從旁觀者的角度來看,卻還是像畫一般凄美,深深的吸引住眾人的視線,使人移不開目光。
與猶如太陽的若溪宛和八云梓不同,以月亮的身姿靜靜地降臨于此,無怨無悔地,以左右手的身份做著份內事,一些不適合“太陽”的形象的事情....假如從這一點來看的話,毫無疑問,姬月華與“白狼”的形象還是意外地符合的。
再者,世間不是一直都講究平衡嗎
假如說身為總統的八云梓和軍部元帥的若溪宛平時總是強氣與萬能的象征的話,那么再加上一個溫柔得不像正常人,甚至有點兒弱氣的前軍部總參謀姬月華,這樣的配搭便平衡得很了。
對著敵人時殘酷,對著常人時溫柔..這兩者原來便沒有任何沖突,只是自己等人先入為主而已。
從理性而言,實在已經沒有那怕一絲的證據能讓兩人否認姬月華就是“白狼”。
“那么,我們失禮了...”
以蚊子般大小的聲線向姬月華說了一聲謝謝,順手關上了房門,加賀拉著赤城的手,率先走到姬月華的床邊,小心翼翼地避開被子坐下來,赤城也隨即跟著坐到了加賀的旁邊。
眼前便是憧憬的對象的真人,這里便是偶像的房間。
能夠坐到偶像的床上與神話級的偶像本人聊天...這對于普通人來說,又是多大的榮幸做夢都想見到的事情,沒想到,卻生在自己等人身上了。
只可惜..相比起這份受寵若驚的感覺,更加令兩人不能釋懷的,是之前兩人對姬月華的態度。
赤城的話還好一點...只是因為姬月華說他自己的壞話而朝他了一頓火而已。
加賀這邊便嚴重不少了...不但莫名其妙地誤會了姬月華與凌初靜她們的關系,還因為誤會了對方是以小手段混進艦隊騙飯吃的緣故敵視了他好一陣子,雖然從那天食堂的聊天以來便想找姬月華道歉,可是在這之后又因為各種事情,比如偶遇時放不下面子,好不容易下定決心道歉對方卻已走遠了,再不然就是遇見時身上有正事在忙等等的緣故錯過了道歉的時機,回過神來時,好像已經不是適合道歉的時候了。
這是一個身份與態度的問題。
假如即使不知道對方是身份高貴之人,卻還是以熱誠和好意相待的話,那便證明了并非是以“身份”去考慮,而是以“人”的本身去考慮,這類往往能給予對方很好的印象。
但是,與之相反,假如是因為知道了對方是身份高貴之人,所以才以最有禮的態度相待的話,那便是因為對方的“身份”才導致有這個行動,并不是源于對方的本身或者自己的本性,簡單來說就是阿諛奉承,同時也是世人,尤其是地位較高的人最厭惡的事情。
加賀對姬月華的歉意,是先于得知對方是前軍部總參謀產生的,然而,她卻沒能成功在這之前向他道歉,這便使她處于一個很尷尬的境況。
錯在她本身,道歉是必然的...
可是,現在道歉唄說不定又會給姬月華一種“妳也不過是因為現了我是前軍部總參謀所以才認錯”的感覺,縱使事實并不是這樣,可是姬月華作為她的前輩英雄,她實在不想對方心中會留下這樣的印象。
等以后尋得一個適合的機會再道歉唄可是,未來的事情,又有誰能知道正正是因為抱著“即使明天才道歉也不要緊”的軟弱心態,她現在才會陷入一個如此尷尬的局面....于理性而言,就算不考慮到未來或者會因為別的事變得更糟的可能性,于自尊而言,加賀也容不得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把這事情拖下去了。
說實話,其實本來她是準備自己一個人來賠罪的...彎腰道歉也好,跪地認錯也好,就算有被姬月華誤會成勢利之人的可能也好,總之就是不想把這事情留到明天。
然則,在察覺到她的心意后,赤城便不管她怎么說也硬是要一起來道歉。
美其名為“我之前對參謀大人的態度也有不對”,實際上,不過是與她一起來這里受罪而已...姬友的心思,加賀又怎可能不知道也正正是因為姬友的陪伴,所以她才能一大清早的便鼓起勇氣來敲響姬月華的房門,而不是直到黃昏還在他的房門外徘徊...雖然,心中的擔憂與害怕還是不能避免就是。
身為英雄,卻被誤會到這樣的地步...姬月華會感到生氣嗎不,會感到生氣也是理所當然吧畢竟站在他的立場來說,他可是無緣無故便被敵視了這么一段長時間。
其實,假如姬月華愿意稍微抗辯一下的話,或許事態便不會展到這樣的地步....假如他在最初便表露出自己的身份的話,那么加賀敢肯定,她最初時因誤會而生出的的敵意,只會因為對姬月華的崇拜而瞬間變化成濃濃的敬意...
可是,事已至此,又談什么假如
再說了,是她自己擅自誤會對方,并且擅自敵視對方的...錯在己身,又有什么資格去反過來怪責受害者
必須得道歉了,現在就是好時機。
“我...”
做夢都想見到的對象,沒想到卻是以這種的形式相遇。
害怕對方不會原諒自己,害怕會在對方的心中留下壞印象,害怕會得到比想象中更糟糕的結果。
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氣來到這里,到了真要致歉時,聲音卻還是卡在喉頭。握住赤城纖手的掌心微微冒出汗水,正當加賀心中正值忐忑不安之際,那邊的姬月華卻已彷佛察覺到什么似的,微笑著搶先開口說道“話說回來,我還沒有向妳們道歉呢。”
“誒...”
本來要說的話,一下子便忘光光了。
來道歉的人被對方搶先道歉了,這是怎么一回事
出乎意料的話,就連旁邊的赤城也愣了一下,至于加賀腦海中的思緒就更是加倍的亂作一團。這時,姬月華已一副拿妳們沒辦法的樣子,接著說下去“前些天假扮初靜提督的事情...雖然不是出于我的本意,可是難得透過視像投影功能見到詠琳姐,眼見她和梓姐﹑若溪姐都是一臉感興趣的樣子,再加上初靜提督她本人好像也不反對,不由得便按著她們的意思去做了...騙了妳們真的很不好意思呢。”
“原來那件事八意局長和總帥她們也湊合在內了...不對,這不是重點!!”
情不自禁地便順著姬月華的說話點了點頭,卻又隨即突然記起自己來這里的初衷對自己吐糟了一聲。加賀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猛地站了起來,提聲說道“關于之前的事真的很..”
“這樣,我們便扯平了。”
“抱歉....誒”加賀呆呆的眨了一下眼睛,本來想彎下的身子也停住了。
“所以說...”看到加賀的臉上還是那副理解不能的樣子,姬月華以溫柔的表情苦笑著說道“看在我昨天幫了妳們一點小忙的份上,加賀小姐妳誤會了我的事情,和我化妝成初靜提督欺騙妳們的事情,就此扯平了,可以嗎”
“不不﹑您在說什么呢...怎么可以這樣!”
先前的擔憂,完全出錯了...
非但沒有生氣,更反過來用牽強的理由為自己開脫...這就是姬月華的反應。
狀況朝著意想不到的有利方向展....本來是應該值得讓人高興的。可是,作為對自己也一絲不苛的人,加賀可接受不了這種突如其來的原諒,當下急急的說道“如果這樣說的話,假扮提督的事情,參謀大人您不也是處于被動嗎而且,參謀大人您可是無緣無故地被我敵視了這么一段時間,而且還救了我們...”
“前輩保護后輩,年長者保護年幼的人,那是天公地道的...加賀小姐妳不是也保護了那灰雙馬尾的孩子嗎”伸出雪白的手指按住了嘴唇,示意加賀不用繼續說下去,姬月華微笑著說道“而且,敵視靠近姐姐的疑似害蟲...嗎呵呵,真是有既視感...十多年前我好像也做過類似的事情...哈哈哈!真是可愛的后輩呢!”
勾起了珍貴的回憶...
雖然不完全一樣,但是看著眼前的兩個女生時,卻不由得想起了昔日的自己。
為了追上某人而拼命努力...因為他人接近自己至親之人而妒忌...和當初的自己真是多么相像!
說著說著,姬月華突然便笑起來了,甚至笑得眼角冒出淚花,直把突然受到稱贊的加賀害得臉紅耳赤之余,也有些不知所措。
“那么...赤城小姐。”
“嗯”
笑聲停下了,輕輕的拭去了眼角的淚花。視線之中,彷佛隱隱出現了一個身披提督外衣,鬢如銀,在腦后垂著一條辮子的高大身影,姬月華雙目半睜,嘴角含笑地問道“看到了前輩的真人...覺得怎樣會不會有一種幻想破滅的感覺”
不是透過虛假的傳聞堆砌起來的神話,而是透過親身的接觸而下的結論。
六年,八年,三年,然后又是四年....
回過神來時,自己早已不再年輕了,已是作為應當指導他人的存在。自己的后輩對自己到底是怎樣想的自己...又是否能做到像是當初帶領自己前行的人一樣
對于以上的這些事情,如果說姬月華毫不感興趣的話...那就是說謊了。
他不認為自己是一個成功的人,可是,這并不會影響他想要成為對后輩有用的人的盼望。
希望對方否定自己,與此同時卻又希望能從對方的口中得到正面和誠懇的評價...不得不說,真是一件矛盾至極的事情。
“不會呀”出乎意料地,赤城想也不想便即答道。
“喔為什么”臉上的神情呆了一下,姬月華饒是有趣地追問。
“雖然參謀您和我們原先想象中的很不同...但是也不全是不一樣嘛。”赤城歪著頭想了一下,續說道“對了,參謀戰斗時便很是漂亮呢,就好像提督一樣!”
從姬月華與加賀的對話中可以感覺到,他是真的沒有把加賀得罪他的事情放在心上。
坐在神壇上的偉人,雖然總是使人不由得抬頭仰望,但是與之相比,卻遠遠不及平易近人的鄰家老伯伯受人喜歡。
自內心的溫柔,往往能融化人與人之間的隔閡,撫平別人內心中的恐懼...不知不覺間,最初來這里時的那種拘謹的感覺,已經消失得無影無縱了,赤城說話的語氣也因而變回了平常的語調,就像是跟友人談話一般。
“漂﹑漂亮...”然而,不知為何,聽到赤城對他的贊賞,姬月華卻反過來有點低落“我一直以為那是我唯一能像游戲主人公一樣耍帥的場合...難道說我真的要弄一個松獅頭才能...不,可是我沒有八塊腹肌也沒有胡子,再說學那妹控癡漢的話肯定沒好下場..話說,仔細想想雪哥不也是直嗎!!印象中他也是一直很受女孩子的歡迎,甚至有時就連月姐也忍不住吃起醋來。怎么同是長的男生,我們待遇便差了這么多...天道不公啊!”
“老師!”看著面前的姬月華一臉糾結的碎碎念,赤城突然便舉起一只手,直把旁邊的加賀嚇了一跳“報告!我有一個提案能使您變得異常帥氣!”
“很好!!”用意念取物,啪的一聲張開了不知從那拿來的淡紫色扇子,姬月華一邊往臉上粘山羊胡子一邊點頭說道“赤城同學請話!”
“要是參謀大人您能把我和加賀醬的事情全部一筆勾消,然后再奉上兩杯鳳翔姐做的雪糕,當成之前摸到加賀醬的手的賠禮的話,我覺得參謀大人您會變得異常地英俊瀟灑...哎喲!加賀醬妳干嗎打我!”
“居然還問我干嗎打妳...不要以為捂著腦袋賣萌便能得到原諒!”多年姬友,早已徹底免疫了赤城那可憐兮兮的目光,加賀的額角蹦出了數個十字路口,冷冷的朝自家姬友說道“妳的臉皮太厚了。我們是來道歉的,不是來要賠禮的!懂不!”
“就是就是,居然提出兩杯雪糕這么厚顏無恥的要求!”撫了一把剛粘好的山羊胡子,姬月華認同地點點頭“要是區區兩杯雪糕就能摸一次女生的手的話我這邊就賺大...哎,我的意思是,這樣的話加賀太虧了。”
“參·謀·大·人·!!請您不要太縱赤城了!!”看到姬月華居然也是這副樣子,和自家姬友瘋到一塊去了,加賀登時只覺得好像有點頭昏腦脹的感覺。
只是...為什么呢
明明前一刻還在纏繞著心中,揮之不去的那罪疚與不安,在姬月華與赤城的配合下,不知不覺間便因為回到了日常的步調而漸漸消失不見...
好奇怪...明明與對方交流只是第二次,面面對面的正式交流只是第一次,認識了也不過一個月上下...
為什么,自己會覺得假如是眼前這個人的話,可以全心全意地相信和倚賴
“偶·爾·也·得·放·松·一·下·啊·..不·是·嗎·加·賀·。”
“提...”
從對方嘴里吐出的說話,與曾經何時,在她還是初進艦隊不久的那段日子中聽到過的,凌初靜對她的鼓勵重迭了。
是偶然嗎..加賀的嘴巴張開,“督”字最終卻還是沒有說出口。
在瞬間之中,就彷佛看到了當初那個還沒有披上提督外衣的秘書大人,那輕笑著的臉容。眼中彷佛還能看到那飄逸的藍。
原來如此....
就說為什么總覺得姬月華給她的感覺,意外地有一種似曾相識,讓人不由得放下心防....原來,是與提督的影子重迭了啊...
平易近人,明明身居高位卻毫無架子,凡事都以別人為先,顧及別人感受,甚至到了忽視自己的溫柔性格,以及...于危難之時,能夠挺身而出地保護眾人的那份強大與帥氣。
這..不就是她一直憧憬著的性格嗎
正因為覺得自己做不到,所以她才會對凌初靜加倍地尊敬...沒想到的是,到頭來,居然現自己一直追逐著的神話,其實也和自己敬愛的提督有著共同而類似的性格。
或者...她真的錯了。
就算在訓練時應該要求對方全力以赴...可是,在私下的時候,為什么她就不能像凌初靜對待自己,又或者姬月華對待自己一般,與自己中意的后輩友好的共處
“走吧!!前輩請妳們吃甜點去了。今天我請客,只要能留下十資源點給我便可以了...話說,回來的時候記得提醒我買信紙喔”
從加賀臉上的表情看出,她剛進來時心中的擔憂與害怕,貌似已經消失得七七八八,也不枉自己陪著赤城一起瘋。
朝著赤城的方向打了一個眼色,后者亦隨即在加賀的背后舉起了大拇指響應,從結論而言,是沒有比這更好的結果了....但愿不要把自己一口氣吃窮吧。
姬月華苦笑了一下,把椅子一推便站了起來,順道還拿起了放在一旁的外衣。
“啊啊,差點忘了...”在把外衣披到肩上的同時,就彷佛想起了什么似的,姬月華剛走了兩步打開了房門,然后又扭頭看向加賀兩人說道“我早就已經不是參謀了,現在也不過是一個閑著沒事干的人...如果妳們不介意的話,從此以后便直叫我的名字就是。”
“但是..參謀大人,這樣的話太..”
“不要“大人”,也不要“參謀”。”輕輕的將房門推開,走廊的燈光照進房間內,姬月華按著房門,回頭一笑道“再不然,就像初靜提督一樣往我的名字后方加上“先生”兩字吧。可以答應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