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稱雄第587章 同秀才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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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7章 同秀才


更新時間:2016年03月22日  作者:木子藍色  分類: 歷史 | 兩宋元明 | 木子藍色 | 明末稱雄 

外面雪花紛飛,鎮上的小酒館卻生意興隆。這樣的天氣里,大伙多半都縮在家中,呆在家里無聊,有兩個閑錢的便來到小酒館里,花上點銅板就能在溫暖的酒館里喝酒聊天呆上一整天。

因此,外面雪越是下的大,酒館里卻越發的熱鬧。

門吱呀一聲被打開,緊接著厚厚的布簾子被掀開,一陣寒風夾著雪花倒灌進來,讓屋里的人冷的打了個哆嗦。

門口的一桌幾個漢子便不耐煩的喊道,“快關上,關上。”

從外面進來的是一個身著長袍夾襖的中年男子,不過雖是身著長袍,但衣服卻是補丁摞補丁。整個人也是銷瘦憔悴著的,胡子拉碴。

“溫兩碗酒,要一碟鹽煮花生。”

中年長袍客走到高高的柜臺前,將九個黃澄澄的銅元排在柜上。

柜臺后是坐著一個手籠在袖中,戴著瓜皮帽的掌柜,旁邊還站著一個十多歲的小伙計。老掌柜的并不急著收錢,也沒讓伙計馬上去打酒。

他目光只是輕輕往那九枚銅元上一瞄,便輕笑著道,“九個小子可溫不了兩碗酒,更不了一碟花生。如今天寒地凍的,物價也漲了啊。一碗黃酒,得兩個大子了,你要是還要溫兩碗酒再加一碟鹽水花生,現在得三個大子兒,你這九個小子不夠,還得加六個小子。”

青白臉色的長袍客嘴里嘟啷了幾句,可身上實在是拿不出六個小子了,他也不好意思說沒錢轉身離開。最后只得道,“拿粉筆來,我在這小黑板上先掛上六個小子,回頭給你就是。”

掌柜的倒也沒不許,這長袍客也是小酒館里的老熟客,雖然也經常會掛些帳,但人品總還不錯,要不了多久。自己就會來把錢還上,將賬消了。不似一些穿短打的窮漢醉鬼,酒總是喝不夠,卻又總不夠錢。帳掛在那里,總是結不清,還越積越多。

“你自己寫上吧。”掌柜的也懶得自己動手,示意伙計遞了一支粉筆過去,讓長袍客自己在柜臺邊小黑板上自己記帳。

長袍客拿起粉筆。很熟練的在黑板上僅剩下的一點空處先寫了兩個很有力的漢字,將勛,然后在后面寫上一行小字,六文銅板。

小伙計已經到一邊酒壇里去打酒,酒壇子就擺在柜臺邊上,那些短衣顧客每次總要盯著伙計打酒,看里面有沒有水,又要看到打出來的酒親自送到一邊的熱水中溫,絕不讓伙計有摻水的機會。

不過蔣勛每次是不看的,他也不是信任伙計。只是覺得那樣的行為丟他讀書人的份。他也舍不得加幾個銅板到里面的桌子去,更舍不得出包房費,因此他就在外面喝。不過他又不喜歡跟一群嗓門極大只愛吹牛說縈話的粗漢一起并桌,因此每次來喝酒,他都會直接站在柜臺邊上喝酒。

每次來喝酒,他必定要喝紹興黃酒。其實酒館里的酒根本不是紹興黃河,不過是普通的黃酒,大家心知肚明,也不說破,賣的時候依然打著紹興黃酒的名頭。

除了這紹興黃酒外。酒館里還賣白酒,也賣紅酒,甚至還賣啤酒。不過大家最喜歡喝的還是黃酒與啤酒,一般大家都稱黃酒為冬酒。說啤酒為麥酒。到是白酒與紅酒,雖有賣,但喝的人少,主要是太貴。

白酒還容易醉,這不符合大家幾杯啤酒在酒館里混一天的打算。

蔣勛卻只喝黃酒,每次都點紹興黃酒。

要酒自然也會有些下酒的點心。比如鹽煮筍干,或者茴香豆、或者鐵蠶豆、炒黃豆、鹽水花生,若是有錢的,一般會要個里面桌子,再點上個一碟炒肝或者五香牛肉又或者豬頭肉之內的,如果更有錢的來了,一般直接點包廂,還可能會點上燒雞燒鴨之類的。

不過多數人還都只是坐在樓下大堂的散座,打杯麥酒或者冬酒,然后要碟最便宜的筍干。

蔣勛雖然是穿長袍的,還會在黑板上自己記帳,是個讀書人。可大家對他卻沒什么敬畏,畢竟這是個每次都站柜臺邊上喝酒的。

當然,最重要的是蔣勛雖是讀書人,但他沒有功名,連個秀才都不是。秀才都不是,大家伙當然也就能跟他平起平坐。

一見到他又來喝酒了,便有熟悉的故意嚷道,“蔣夫子,你不是在京城參加會試嘛,怎么來喝酒了呢?”

蔣勛青白的面孔微紅,睜大眼睛說,“你們為何憑白辱我?”

“這怎么是辱你呢,讀書不就為了參加科舉嘛,怎么的你卻不去啊?”

蔣勛便漲紅了臉,額頭上青筋都露了出來,還分辨著道,“十年寒窗苦讀,一朝金榜題名,這并不是容易的事情。天下讀書之人百萬,多如過江之鯽,可每三年一科,取士不過數百,正如千軍萬馬過獨木橋,何其難也。”

蔣勛也只是普通人家出身,從小讀書。人說寒窗十載苦讀,就以為真的十年就能金榜提名,可現實卻是,他都已經年過三十了,從四歲開始開蒙,到現在讀了近三十年的書,從十二歲下場,到現在一共參加了七次縣試。

結果就是,他不但沒能考個進士舉人,甚至連個秀才都沒有考上。

事實上,縣試府試院試,童試三道大關,他只過了縣試,卻在府試這道關卡屢屢被刷下來。三十多歲了,卻還只是一個童生。

讀了三十年書,除了整天讀書埋頭研究制藝八股,他并不會其它營生,甚至家里也沒有田地。父親早亡,家里其實就靠著母親和妻子織布刺繡賺點錢貼補家用。

蔣勛只是一個府試都過不了的童生,因此就算他想要去處館教書都沒有人請他。大家喊他一聲夫子,也是因為附近街坊鄰居,也有那些窮的家里,沒錢給老師送禮,便把孩子送到他家讓他教幾個字,算是開個蒙,不做個睜眼瞎。

這樣的夫子,當然不能與正規私塾里的先生相比,大家逢年過節的送條魚給兩斤肉而已。好在蔣勛八股雖做的不行。但一手字卻是寫的極好的,平時便也給人抄抄寫,算是掙個三瓜兩棗的。

可惜這終究不是正業,抄書也不可能養的活一家人。

自晚明以來。天下讀書人越來越多,不下百萬之眾,就是考中秀才者,亦有數十萬。可科舉之路艱難,都說窮秀才富舉人。金舉人銀進士,越往上越難。

若能考中個舉人,日子就能好過的很,在前朝時,舉人就有資格出仕做官,而且一旦中了舉人,就被人稱為老爺。那時會有許多人前來投獻,還有資格優免二丁和兩石稅糧等。

但能考中舉人的畢竟太少,一省的舉人錄取名額不過百余。

更何況要中舉人,起碼得先中秀才。

秀才們太多。中舉人的又少,因此大多秀才日子過的都很窮,因此稱為窮秀才。考中秀才就能進學,謂之生員。前朝之時,入仕必經科舉,科舉必經學校。科舉和學校是相連的。

每個縣會有二十個名額的廩生,能拿到朝廷給的廩米、膳金。一般每人每月有一石米,富縣還會有些膳金。

不過明末之時,天下各地府縣,大縣秀才數百上千。小縣也有百余,但能食廩的卻只有二十人,因此考不上舉人,家里又一般的。便多是窮秀才。

最終,秀才們除了繼續科舉考舉人,多數人也會選擇處館教書,或者為官員做幕僚師爺,或者改行學醫做大夫,也有人干脆直接下海經商。

不過這都是秀才們的出路。蔣勛一個府試都過不了的童生,想當先生沒人請,想做師爺更沒資格,學醫和經商也要本錢,因此最終他就一直吊在中間晃晃蕩蕩的。

酒館的掌柜跟蔣勛也算是多年鄰居,這兩年,天下漸漸太平,他酒館的生意也越來越好。尤其是新朝后,各種稅收攤派少了,雖開征了商稅等,但這些稅都是一一擺在明處的,該多少是多少,并不會有各種索要卡拿等,交了稅,生意依然比過去賺的多。

掌柜的曾經想請蔣勛來店里幫忙,可蔣勛卻落不下讀書人面子來店里作個普通伙計。

蔣勛站在柜臺邊上,喝過半碗溫酒,臉色漸漸復了原。

掌柜的便問他,“夫子,今科考試很難么,聽說今次科舉不是換了考法,加錄不少名額嗎?”

蔣勛看著掌柜的,嘆了一聲氣,接道,“今次科舉確實換了考法,也加錄了名額,可縣試依然是考八股制藝,我最不濟的就是八股制藝。”

蔣勛的臉上顯出頹廢模樣,臉色灰敗,長嘆短吁。

這次的縣試雖然依然是考八股,可錄取人數卻增加了倍余,但他依然名落孫山。

“夫子,你有什么打算呢,難道準備一條路上走到黑么,你也是而立之年了,家中老母親年邁,總不能一直還要靠著老母和妻子辛苦補貼家用吧?”

蔣勛低下頭,說不出話來。

他也常心中不安,可除了讀書科舉,他實在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么。

“我聽人說,你在家教的那幾個街坊的蒙童不錯,比一般私塾里先生教的好呢。幾個孩子不但識的字比私塾里教的多,還會簡單的計算,真不簡單,我覺得你適合教書。”

蔣勛苦笑,自己只是一個府試不過的童生,誰肯請他教書。

“夫子,我這里倒有一個好消息呢。”掌柜的笑著道。

“哦,什么好消息,哪個街坊準備送孩子去我那開蒙么?”

“不是。”掌柜的搖搖手,“我也是昨天才聽咱們鎮長說的,咱們鎮里不是要建小學嘛。”

蔣勛點了點頭,這個他是知道的,這是皇帝的旨意,要在天下各縣鄉鎮設立學校,不是前朝的那種學校。前朝的官學必須得有了中了秀才才能進,因此也稱為進學。

前朝時縣學府學里的都是秀才生員,北京南京有國子監,里面則都是監生。

不過也有私人開辦的學校,一般都是私塾或者書院。

現在朝廷要開的學校,不是過去的官學,而是類似于私塾,府縣開設的是中學,有初級中學和高級中學,而在省城據說還有大學。比如師范大學,比如京師大學,比如國子監大學等。

而在縣鄉,則是高級小說和初級小學。

按朝廷的意思。以后所有五歲的男孩都得入學,接受起碼三年初小教育,這是強制性的。但不用交學費、學雜費等,甚至朝廷還包一頓午餐。

各鄉都起碼要建一座小學,這么多的小學。自然需要很多老師。

蔣勛也想過去小學教書,但打聽過了,人家招的老師起碼得是個秀才。

“鎮小學招先生,起碼得要秀才。”蔣勛無奈道。

“這我知道,不過現有有個機會。”掌柜的把自己打聽到的好消息連忙告訴這個鄰居,“你知道,朝廷的旨意是每鄉都要建小學,并且以后所有男孩都得接受起碼三年的初小教育,這是規定強制性的,義務教育。”掌柜的說了個新詞。

“這是好事。教書育人,開啟民智,十年樹木百年樹人,利在當代,功在千秋。”蔣勛說道。

“不過你也知道,雖然如今縣下設鄉,可一縣才幾個鄉?但一個鄉下大的有幾十個村,小的也有十幾村了。有的村距離鄉里得有好幾十里路,尤其是好多村還都在山里,道路不通。幾歲的山里孩子送到鄉上讀書也難。你說是吧,村里人也不放心啊。”

蔣勛點了點頭。

“因此么,朝廷也允許下面鄉村自己開辦村小學。”

蔣勛眼前一亮,想到了什么。朝廷要的是所有三年強制義務教育。村里又不愿意讓幾歲的孩子到幾十里外的鄉里讀小學,因此如果村里愿意建小學,朝廷也是愿意的。

但如此一來,就算村里愿意建個小學,可那些秀才卻不一定愿意下村里教書。畢竟村小肯定條件簡陋,隨便弄間屋子。或者干脆到祠堂里上課也行,孩子估計也不會多,在這樣的小學教書,條件肯定不如鄉小學。

掌柜的說的正是此事。

“現在呢就是這么回事,除了官辦的鄉小學,朝廷允許下面村里辦村小,也愿意提供一些財政支持,但先生需求較大,朝廷也不可能給每個村小分配先生。因此現在給出的是政策,鄉小的是公辦老師,村小的就是民辦老師了。”

“民辦老師?”

“就相當于衙門里過去的經制吏和普通胥吏的區別吧。”掌柜的解釋了下,“民辦老師薪水肯定不如公辦的,條件也差些。”

蔣勛知道現在鄉小聘請的公辦老師,一月至少十塊銀元。這還是最低的薪水等級,小學校長一月能拿三十塊,已經比縣衙里的吏目不低了。

當初蔣勛知道這待遇的時候,可是心中羨慕了許久。這兩年哪怕物價上漲,可一個普通的工人,一月都不一定能掙五塊銀元。而一個小學教員卻最低也有十塊銀元,甚至高于如今朝廷官軍普通士兵的待遇。

不過想想,這些鄉小教員,起碼也得是個秀才,又很正常了。秀才嘛,好歹也是有功名的。哪怕如今新朝里沒有了過去的那種種優免,可畢竟是科舉出身有功名者。

“民辦老師有多少?”蔣勛問。他確實也希望能找到個工作,掙錢養家。

“一月五塊,年底一個月雙薪,另外年節還會有些補貼、獎金,一年估計得有七八十塊。最重要的是,這薪水是由鄉公所負責發放,不是由村里出。”

鄉公所出和村里出,差別就大了。如果是村里出,那薪水再高,也不一定能拿到手。

一月五塊,一年有七八十塊,蔣勛呼吸都急促了幾分,這可是天大的好事。若是一年能有七八十塊,家里的生活馬上就能改善了,母親和妻子再不用織布到天亮了。

“我愿意。”他迫不急待的喊道,不注意下,聲音極響,整個酒館里的人都聽到了。大家都扭頭望來,然后片刻后又各自喝酒聊天去了。

“你別急,要當村小民辦老師也不是那么容易的,還得有一個月試用期,到時縣教務司會考核是否合格。”

“應該的。”蔣勛點頭,然后又問了一個重要的問題,“若做了民辦老師,以后還能參加科舉嗎?”

“可以的,不過也有條件。就是當了民辦老師,起碼得教滿三年,才能參加科舉。若是科舉中了,自然可以不再教書。若是沒中,也可以繼續教。”

“如果連續教滿六年,那么朝廷還會授給一個同秀才頭銜。”

“和那個同舉人一樣?”

“是的,和現在新設的同舉人一樣。”酒館掌柜的點頭道,同舉人是這次科舉才有的,是那些這次參加鄉試未中后,又考一次,從中選出的優秀者,授給同舉人銜頭,然后將他們選入京師大學深造,據說出來后到部衙實習一段時間后,就會分配到下面鄉里當九品官。

“同秀才有什么好處?”蔣勛忍不住問。

“同秀才可不光是一個銜頭。”

擁有同秀才的銜頭后,就能由朝廷保送進省師范學校深造,出來以后,就會分配到各鄉小學任公辦小學教師。

村小學民辦教師,同秀才頭銜,保送省師范學校,出來后分配到鄉小學成為公辦老師,一月起碼十塊銀元薪水.....

這一刻,蔣勛激動的整個臉都通紅了,他覺得黑暗的前途突然一片光明。

他一口將剩下的一杯酒喝盡,沖著小伙計高喊一聲,“再來兩碗紹興黃酒,要真正的紹興黃酒,十八年的女兒紅!”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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