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最后一個太子第八十七章:清丈田畝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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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清丈田畝


更新時間:2016年09月17日  作者:幾字微言  分類: 歷史 | 兩宋元明 | 幾字微言 | 大明最后一個太子 


中午的時候天氣還不太熱,席大財心中很是有些提心吊膽。他眼見席金文從衙門里回了家,這才算松了口氣,將東西交給了府中的下人便跟著席金文進了屋。

席金文招呼著席大財坐了下來一起用了午飯,聽完話,頭也不便直接道:“看你這模樣便知道了,是秋稅的事情罷?”

席大財嘿笑一聲,道:“還是九叔厲害,一猜就中。這一回,的確是為了秋稅的事情而來。這幾日里,都聽著有些朋友議論說是朝廷要對這事情下功夫了呢。”

“說的是罷三餉?那個早就停了,圣上為了防止各處借故還在繼續征收三餉,還特地讓各省巡按督辦此事。京畿是首善之地,尤其各處小報都愛刊登這等大事。你不會不曉得罷?”席金文瞥了一眼。

席大財連連點頭:“這事我當然曉得,罷了三餉這可是舉國聞名的事情。不過……這回可不是來說這個的呢。”

“嗯?”席金文頓住了,他瞇著眼睛盯著席大財,看得席大財一陣渾身不自在。

見此,席大財嘿笑一聲,道:“九叔……我也不瞞你。我啊,聽茶館里說呢。圣上要改稅法,不僅重修稅率,聽聞更是要清丈田畝哩!”

要說清丈田畝這事,那還真不是什么新鮮事。

別說歷朝歷代有相似的事情,就說本朝的張居正改革,那也是舉國聞名,更別提京師首善之地,誰能不曉得?

萬歷年間張居正任職首輔之時,大明隨著土地兼并的發展和吏治的*,豪強地主與衙門吏胥相勾結,大量隱瞞土地、逃避稅糧。如此情況下,清丈田畝、均平稅糧就成為理財安民的首要任務。萬歷六年時,朝廷下令清丈天下田畝。張居正責成戶部尚書張學顏親自主持清丈。凡莊田、民田、職田、蕩地、牧地,通行丈量,限三年完成。所丈土地,除皇帝賜田外,一律“辦納糧差”,不準優免。戶部還頒布了統一的《清丈條例》,規定了各級官員的職責及其完成期限。

如此一樁大事,在張居正超強的行動能力下最終推動。同樣,這也震動朝野。因為清丈田畝可謂是觸犯了官僚、貴族、豪強地主的利益,而這些人,便是整個大明的中堅力量。

作為秀才,席金文哪里能不曉得這一件典故?一聽,席金文頓時輕輕放下了手中的碗筷,定定地看著席大財。

席大財這會兒倒是沒什么不自在了。他們席家雖只是京中小戶,但城外就有上千畝田地,這是家中祖業。稅率的改動,可是關系著他們切身的利益。別看席大財輩分低,卻是嫡系,這事情上更有話語權。

這一回席大財態度如此謙恭可不僅是因為輩分,而是席斌被朱慈烺親自代為家長后讓席金文地位水漲船高。更重要的是,席金文不僅是東城警署的警員,而且還是秀才。雖然生員按照規定只能免八十畝田的稅賦。可現在席金文地位高了,自然可以多多動動腦筋。

“這種事,別亂出去傳。加稅減稅,那都是要千家萬戶興衰與一身的東西。我們老席家有幾分家底,但在京師這漩渦里,經得起什么?”席金文緩緩著道:“也別想著將田地詭寄到我身上。我一個生員的功名可以不管,可斌兒呢?那孩子還有希望,還有我老席家的希望。你仔細想想,多少雙眼睛盯著我們?可不能因為這么點蠅頭小利就給忘了,毀了斌兒啊。”

“是是是……”席大財連聲問著:“可就這么白白等著?”

“相信圣上……不會苛責小民。治國安邦之策,圣上比我們強多了。縱然到時候改動稅法,也不是我等小民吃虧。”席金文想著,忽然間輕嘆一聲,道:“不過,既然這風聲能傳出來,說不定就是真事兒了。而且,八成是故意傳出來的。你小心點,別被帶進去了……”

席大財忽然間明白了過來,一拍腦門,道:“也對,我說那姓黃的不是跟著保定王家的?怎么今日也去了我們慣常去的便宜茶館了。這一回就是要變動,那也是那些家中良田千頃的大戶們著急的事兒。還好往九叔這里跑了一趟,要不然,我可就要被人當見槍使了……”

演樂胡同里新開了一家裝飾十分新潮的館子。

當然,要說這叫館子卻有些不當了。因為,人家主人家不管這叫館子,也不是什么怡紅院之類的青樓。人家管這叫做:私人會所。

這所謂私人會所便是外間不掛牌子,四門緊閉唯有熟人見了互相引薦有人作保才能入內消費,端的是有檔次,夠格調。

當然,要是個鄉村野地自然是沒有人感興趣。可若是能在寸土寸金的演樂胡同里占下偌大一處門面還內里清靜舒適,那自然是引得無數京中權貴們趨之若鶩。

會所裝飾得新潮又舒適,外間看著平凡,內里卻處處能見雅致,亭臺樓閣,水榭小樓自不用提,更兼則端的是冬暖夏涼。

根據里頭那位說道,這便是新材料的妙處。用的是什么大理石、水泥磚瓦等等修筑而成。

要是個工匠說這些,今個兒進會所的幾個爺都要一巴掌拍過去,誰稀罕聽這些匠人嘮叨?

可要是說話的是一位聲音有些尖細,面白無須,容貌俊俏的人說了,大家便都要饒有興趣地聽著,反而覺得十分長見識,十分有見底了。

無他,有眼力勁的人都明白這一位是宮里的人。面白無須,聲音尖細,這當然就是公公的特征了。據傳,還是宮里司恩的一位干兒子,名作司北呢。要知道,司恩是什么人?當年朱慈烺出宮,旁的一個伺候的人都沒有,就這位司恩公公在。

至于與司北一同說話的,則又有講頭了。

一位是鎮遠侯顧肇跡,另一外則是王卓如。顧肇跡是個什么身份,一聽那世襲罔替的侯爵名頭自然就明白了,當代鎮遠侯。另一位通行的王卓如就名聲不顯了,因為這一位只有個舉人功名。但能夠進入這里,自然是同一檔次的人物。比如,顧肇跡就清楚,這一位王卓如的確沒有一官半職,只有個舉人功名。但王卓如的兒子卻是崇禎十六年癸未進士。不僅如此,王氏一門家中還有兩位正三品的高官,在保定府有數百頃的田地,可謂一地豪族。

三人呢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司北這會兒看了看時候,道:“沒多久,京師廣評的侯總編就應該來了。”

“就是那一位辦了馬拉嵩運動會的侯青?”王卓如既是傾慕又是忌憚:“這一位可不是好相與的主兒啊。”

司北捏著嗓子,笑道:“是脾性不好。但能進這兒,自然是有朋友在的。都是來交朋友的,誰會光想著扎刺?”

王卓如頓時笑著點頭。

“是這個理。話說回來,聽聞這一位侯青原本京師廣評是個不溫不火的小報。可就是因為馬拉嵩運動會之事一出,頓時就交接了一些軍中將官呢。幾個馬拉嵩頭前的好手都讓軍中招募去了。一場火熱的報名,更是讓京師廣評成了京中第一流的大報。這人,不簡單啊。”顧肇跡扯開了話題。

正說著曹操,曹操便到了。

侯青穿著一身寶藍色長袍,打扮得精神抖擻,一見屋內幾人,便笑呵呵地拱手招呼,待人接物儼然老手。讓王卓如心中聽到的印象頓時為之刷新。

這時,司北忽然間笑道:“一會兒諸位說了什么,我可是都當作沒聽到。這會兒,我先忙了。”

三人自然是紛紛應下。他們都明白,這個所謂私人會所其實就是京中權貴們用來交換信息,互通有無的地方。

這些太監們在朱慈烺登基后日子都不好過,便是靠著接近權力中心的優勢將信息變現。而這一回,侯青就是那個最終將信息變現掉的人。

侯青、顧肇跡以及王卓如一行人進了院內一處雅間。

這雅間入內后極為安靜,顯然隔音極佳。眾人這回沒有多廢話,紛紛目光落在了侯青的身上。

侯青輕咳一聲,道:“根據線報,朝廷的確是要動田賦的事情了。李邦華帶頭,傅淑訓作為戶部尚書親自主抓。刑部、大理寺、都察院、關稅總署以及國子監都抽調了大批人員開始密集培訓稅務常識。朝廷的確是要對田賦開始動手了。”

屋內一陣沉默。

王卓如丟出了一張信封,里面是三百兩的恒信錢莊銀票。

侯青笑著接過。

顧肇跡沉聲道:“可有對田賦動手的具體情報?”

侯青心中有些興奮,但又感覺喉嚨有些不舒服,輕咳了一聲。

顧肇跡不耐煩道:“原來的價錢不夠?我加錢。”

侯青被嗆住了:“并非如此……并非如此。實在是這一回探聽到的消息也難保確信,委實泰國震驚了。”

“宮中的,還是外朝的?”王卓如顯然有眼力勁多了,明白驗證信息源的問題。

侯青很是有些迷惘,道:“消息兩處都有。外朝的探聽了,宮中的也探明了。都不是新人。只是……”

京師廣評成了第一流大報以后便有了許多讀者,也有了許多撰稿人。甚至,朝中一些官員也會借機針砭時弊。久而久之,侯青的人脈關系自然也是十分有門路了。

“只是什么?這里還說不得話不成?”王卓如急了。

“太震驚了……”侯青沉聲道:“圣上……要清丈田畝,而且……要取消對文武官員的優待。復征官員田賦!”

“什么?”王卓如震驚了。

就連顧肇跡也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唾沫:“竟是如此?竟是如此?要復征大明文武的田賦?”

“沒錯……”侯青緩緩頷首:“此前,圣上已經下令親自用飛剪船隊將江南、湖廣二地的黃冊押運入京了。原本的詭寄法子肯定是不成了,政令一下,不管是生員、進士還是一品大員都得交納田賦。”

所謂詭寄,就是小民百姓將自己的田地掛在地方官紳豪強的名下依次逃避賦稅。故而,大明實際上的土地登記倒是增加的,但實際上納稅的田地卻每年都在減少。因為,這些田地都進了地方官紳的名下去了。

如果要重新對官紳名下的土地征收田地,那自然能夠重新增加稅源,而且也不用擔心會逼反百姓。

“不怕逼反百姓,就不怕逼反官紳?這可都是國家柱石啊!”王卓如一下子激動了起來:“那李邦華與傅淑訓都是怎么想的?朝廷一年千把石俸祿就養得起他們了嗎?都指不定有幾千錠廢紙充數!沒有這免稅的田地,他們拿什么過活?昏頭了嗎!”

顧肇跡也不由驚道:“清丈田畝,這等大事,除非是張太岳復生啊。可是,當年張太岳的結局李邦華就不想想嗎?”

張居正任職十年,大明國力大增,原本老態龍鐘的帝國恢復了活力。困擾了大明上百年的財政問題得到了極大的解決,甚至支撐了后來大明幾乎同時在三個方向的戰爭。萬歷三大征都是獲勝。

饒是如此巨大的功勛,張居正卻是不得好死,連子孫都遺禍無窮。直到近年朝廷才重新給張居正恢復了名譽。

侯青輕嘆一聲道:“看樣子,首相與財相都是決心已定了。”

顧肇跡默默丟過去了一袋子恒信錢莊的銀票。

“哼!”王卓如冷哼一聲,道:“也別想得太美了。這事瞞不住。沒多久,就等著天下奏報死起吧。張太岳師從徐階,養望十數年,費盡心思也才擴充了數十萬傾田地。要知道,全國各地可是有約莫五千萬頃田地,其中官紳麾下三分之二。以張居正只能都只是恢復百分之一的稅源,李邦華就以為自己能撬動天下百分百的稅田?別說士紳不答應,真正公文發下去了,哪個地方官有那魄力去做?”

說罷,王卓如也不等侯青與顧肇跡回應,騰地站了起來,大步走出屋外。

顧肇跡也默默走了,侯青看著兩人的背影心道:“驚濤駭浪,至此而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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