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超欲買生鐵,如何答復?”
馬超雖是慘敗之將,客居之人,但是,馬超對雍涼決戰及漢中之事,大有影響。馬超要大量購買生鐵,單雄信不敢擅自做主。
吳用聽單雄信詳細說明了情況,略一沉思,便有了主意。
如此這般,耳語一番,單雄信大樂。“哈哈哈,還是你點子多,我便這樣答復馬岱。”
經單雄信牽線,吳用見到閻圃。
知道吳用是洛陽方面的人,閻圃很是重視。禮儀招待,客氣有加,但是,只扯閑天,絕不正面表態。
吳用悻悻而歸,單雄信詢問結果,吳用無奈地搖搖頭。
“大漢之中,五行屬土;東木克之,南火生之……”
單雄信疑惑道:“這不是漢中童謠嗎?”
“是啊……”
閻圃之意,不言自明。這是將漢中自詡為大漢之中。
按道家五行之說,中央戊己土,漢中居大漢之中,五行屬土。洛陽在東,東方甲乙木,五行克土。南方丙丁火,五行生土。
就是說,歸附東面的洛陽,木克土,漢中必定遭殃。而歸附南面的成都,火生土,漢中才能興旺,才有出路。
“此便是閻圃的搪塞之詞。”
“狗屁!”老單甚是不屑。
“某亦以五行之道說之。漢中是大漢之中,洛陽卻是天下之中。以天下論,洛陽居中,五行屬土。而漢中位于洛陽之西,五行屬金。中土生西金。”
老單一挑大拇指。“還是先生有學問。”
“可是,人家并不理會。”
“姓閻的愛聽狗屁話,何必搭理他。我來牽線,先生直接去見張魯,如何?”
吳用搖搖頭。
漢中一帶,本就親蜀遠漢,不能取得閻圃等主要幕僚的支持,便是見了張魯亦是枉然。
吳用皺眉不語,他還在回味那段童謠。
小小童謠,反應的卻是民心。
各地都有童謠,只是,漢中流行的這段童謠,也太有學問了吧?
這段童謠,將漢中捧為天下之中,討漢中人喜歡。
道教盛行,漢中人習慣談陰陽、論五行。可是,孩童們不可能懂得深奧的五行相生相克之說。這段童謠,傾向性明顯。
“一定是成都方面之人,有意散布。”
單雄信一拍大腿。“對了!一定是那個袁天罡袁老道!”
袁天罡在益州一帶,極有名氣。常往來于成都南鄭之間,和張魯談法論道,是張魯的座上賓。
“哦?”吳用點點頭。“那袁天罡一定是劉裕的說客!以道為媒,拉近與張魯的關系。再散播些童謠民諺,冒充民心民意,漸漸誘導張魯,親成都,而遠洛陽。”
“裝神弄鬼,著實可惡!我讓人……”單雄信目露兇光,伸手比劃了一下。
吳用知其欲暗殺袁天罡,擺手制止道:“妖言惑眾之徒,殺之無用,反倒易授人口實。”
張魯以教治民,解決漢中之事,沒有想象那樣簡單。
吳用單雄信商量后,給主公劉芒寫信,將漢中情況,詳細告知,派楚河立刻趕回洛陽送信。
漢中之事,很重要。但更為重要的,是即將開啟的雍涼決戰,以及馬上要舉行的嵩山會盟。
嵩山會盟,意義更為重大。
這是大漢立國四百年來,天下諸侯,首次會盟。
劉芒倡導的嵩山會盟,得到各地諸侯的響應。
緊鑼密鼓籌備之時,太尉府中,又傳喜訊——夫人長孫無垢,有喜了!
劉芒狂喜之余,卻有些小小遺憾。本打算帶著無垢一同前往嵩山,一睹這空前盛況,只能作罷。
建安三年九月,大漢天子,移駕嵩山。
除留守京都的長孫無忌、房玄齡等,自三公太尉劉芒、司空鐘繇、司徒趙溫以下,朝廷百官,均隨侍天子,前往嵩山。
自天子東歸洛陽后,百業振興,治下安定。帝都洛陽,空前繁榮。
衣食無憂,免受戰火,百姓安居樂業,翹首期盼中興。
天子出行,洛陽百姓蜂擁街頭,一睹盛況。
旌旗招展,儀仗奪目。羽林衛,英姿勃發,最是吸引目光。圍觀的少男少女,更是尖叫連連。
聲勢之大,難以形容。隊伍之長,無法目測。
先導開路的隊伍,已到達幾十里外的轘轅關,殿后的隊伍,還沒離開洛陽城!
嵩山會盟,朝廷重視,各諸侯王、割據諸侯,也不敢怠慢。
以趙王劉圭、齊王劉承為首的一干劉姓諸侯王,全部早早來到嵩山,恭迎圣駕。
有的諸侯王,已是耄耋之年,走路顫顫巍巍,仍不顧路途顛簸,迢迢趕來。
他們不敢不來。
今非昔比,現在的諸侯王,只剩下光鮮的名頭。誰敢不來,除國削爵,無需商量。
當今天下,看的不是爵位頭銜,而是實力!
劉姓諸侯王,已是昨日黃花。割據一方的實力諸侯,才是主角。
白馬罷兵磋商時,劉芒與袁紹曹操,已就嵩山會盟,達成共識。
劉芒主導,袁紹曹操兩大勢力諸侯積極響應,其他諸侯,誰也不敢怠慢,均派出重量級使團,趕往嵩山。
冀州方面。
袁紹托病,三子袁尚代父而來。
會盟,是與各方諸侯聯絡感情的好機會,袁紹很想親自來。但是,他也有顧慮。
戰雍州、滅袁術,劉芒的聲望,如日中天。這次會盟,劉芒是倡導者,也是主角。
袁紹,也習慣做主角。
當年,天下諸侯共討董卓,袁紹被奉為諸侯盟主,他很享受這一榮譽。
而今,時事異也,袁紹即便親自到場,也難搶劉芒的風頭。做配角,袁紹無法接受。
對袁紹而言,天下之事,最重者,面子也!
權衡再三,才決定讓袁尚代己而來。
搶不了劉芒的風頭,但也不會丟面子。
兗州、徐州、江東方面,曹操、劉備、孫策均親自帶領使團,趕來嵩山。
荊州劉表,重病在身,無法成行。由劉琮、蒯越帶領使團。
濮陽呂布、陳留張邈,也親自趕來。
交州路途太遠,士燮無法親自趕來,委派弟弟士壹,帶隊而來。
益州劉裕的代表,是別駕張肅。
張肅此來,一個重要的目的,就是設法說服朝廷和劉芒,承認劉裕蜀王之名。
漢中張魯,也派來了弟弟張衛。
大漢疆域內的割據諸侯,只有遼東公孫度,未派使團。其回復稱,東北部的夫余國作亂,無法脫身。
至于雍涼的楊廣,此番會盟,劉芒本就未向其發出邀請。
楊廣已取代袁術,成為大漢第一逆賊。即便劉芒發出邀請,楊廣也不會蠢到自投羅網。
不過,劉芒向楊廣手下李傕、郭汜等人,均發出邀請。
楊廣如兇神惡煞一般,李傕、郭汜哪敢和劉芒眉來眼去,更不敢參加聲討楊廣的會盟。
邀請李傕郭汜,本也沒指望他們前來。只要把邀請李郭二人的消息放出,能讓楊廣有所懷疑,達到分化西涼軍的目的,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