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拉斯平原,地精的故鄉。話雖如此,事實上地精在這里落腳才僅僅百年。在這之前,地精們分布在大陸上的各個角落,他們在體格上有著先天的劣勢,在魔法上的天賦也只能算是優秀。因此,這些弱小但是腦子好使的綠皮小矮子在狐假虎威上有著天然的優勢,是最好的奴隸和管家。在龍族們沉睡之前,他們是黑龍最鐘愛的仆從與食物。
而現在,地精們揮霍著他們驚人的財富,深深地扎根在這塊并不肥沃的土地上,利用交通的便利,建立起了巨大的貿易網絡,渴望著他們種族真正的崛起。
“金幣家族,沒錯,那些每天坐在椅子上收稅就能活下去的吸血鬼,是這片土地真正的統治者,無論什么行業他們都要插上一腳。”
“王國?沒錯,我們有著十幾個王國,還有著好幾個親王。但在這塊土地上,我們只要知道金幣家族就夠了,其它的并不重要。”
“如果我們要做生意,尤其還是一些刀劍的買賣,那我們最好去棘齒城,那里只講價錢,就算是食人魔也可以……我猜是這樣。”
加加林站在科多獸的背上,滔滔不絕地講述著他故鄉的信息,和未來的計劃,看上去十分激動。另一邊,一個食人魔正背著一個木架,上面的加洛洛不時地會探出頭來補充兩句,同樣也是興奮地隨時都會跳下來。
戈隆悶著頭往前走,聽著兩個地精的啰嗦實在是一種折磨,尤其是在長途的旅行當中,如果再考慮到隊伍的糧食馬上就要沒有了這個殘酷的現實,那么他現在心中的疲憊也就可以理解了。
他現在無比羨慕以前那個在發動機的鳴聲中昏昏欲睡的自己了,雖然醒來時頭痛一點。但只要兩眼一閉一睜,下來就能到了地方。而現在,他不得不用雙腿來丈量自己所走過的路途的距離。
“那軍隊呢?如果你們所說的棘齒城真的是那個樣子,什么樣的軍隊能讓各種各樣的壞蛋和惡棍安靜下來?”
戈隆忍不住問了一句,他右邊的腦袋已經翻著白眼倒在了肩膀上,發出了輕微的呼嚕聲。
“我不是說了嗎。那里只講價錢。”
加加林大聲嚷嚷道,那瘦巴巴的臉是如此的精神,在周圍一大圈萎靡的肉山中是如此的顯眼。
“毫無疑問,沒有誰會比棘齒城的城主有錢。理所當然的,沒有那個雇傭軍或者是幫派的待遇會比大家族的兵團的待遇要好。那些家伙的腳趾縫里都是銅板的味道!”
“也就是說,那些城主完全是靠著雇傭兵來守護自己的財富?”
“是兵團,我的雇主,是兵團!有外籍兵團,也有我們自己的兵團。”
加加林激動地強調著其中的區別。不過戈隆很清楚“地精自己的兵團”是個什么東西。就地精的體形而言,他們的種族里很難出現合格的戰士,更多的是盜賊以及一些會使用簡陋的法術的施術者。至少從兩個地精所口述的信息來看,他很難給地精的施術者下一個定義,因為他們的法術五花八門,其中不乏巫醫、法師所使用的巫術和法術的影子,至于更多的,戈隆只能面前辨認出那些法術的來源不同。卻無法認出來了。
簡單的來說,目前地精們所掌握的魔法就好像一團大雜燴。而且都只是一些皮毛。
當然,即便是這樣,也要比奧西姆高原上的祭司們要強大很多。
戈隆在心中嘆了兩口氣,地精們的戰士同樣也是這種半吊子,他們實際上是由地精們的遠親——一些沒有開智的熊地精和大地精所組成的,考慮到加加林和加洛洛兩人描述中的美化成分。他們的智力水平也就比食人魔們要好上些許,力量卻僅僅只能和人類的民兵相匹配。
戈隆猜測若不是裝備精良到了一定的程度,那么這些大地精士兵大概只是地精們用來象征自己榮耀的玩偶而已,根本難堪一用。
地精又開始他滔滔不絕地說了起來,給他的雇主描述著他家鄉投資的前景。只是戈隆反而愈加憂心忡忡。在半年之前,哈卡給他的預言讓他很是在意。過去這片大陸一直是由龍族那樣強大的種族所統治的,現在龍族陷入沉睡在龍之國中,凡人們沒有了頭上遮掩著的烏云,如何能夠忍受明媚的陽光的誘惑,看看已經變得歇斯底里的高等精靈們就知道了。在這個屬于凡人的時代,所有擁有力量的種族都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神話時代時種族間的勢力排名完全沒有任何意義,隱藏在天空下的種族們暗地里究竟會積蓄著怎樣的力量,是完全不可知的。
而在這之中,他這只有五百人的隊伍所擁有的力量,就更是不值得一提了。
在這個大時代當中。
戈隆把鋼鬃留在了奧西姆高原,這個野豬人祭司的力量非常依靠祭壇,何況他還是對整個氏族事物最熟悉的人,戈隆就放心地讓他在這期間統領著血槌的礦洞。
除此之外,戈隆這一次出來帶上了所有的成年食人魔,約一百四十多人,一支狗頭人、野豬人以及豺狼人數量在三百左右的混合部隊。為了彌補機動性上的不足,他還向暗影氏族請求了三十人的騎兵外援,算上二十三頭白熊人的話,數量在五百浮動。
整個隊伍由刺肋、烏卡、沃金、提督以及冰塊各自帶領相應的部隊。至于五個小狗頭人,戈隆選擇將他們寄養在魔晶礦之中。最后,因為有著前車之鑒,戈隆完全沒有統御住鷹身人的信息,所以只是將能完全服從他命令的血羽帶了出來。剩下的那些鳥人,就讓索爾去頭疼去吧。
現在戈隆頭疼的是隊伍的糧食問題,他們人力富足,既有科多獸,也有熊人和食人魔這樣的勞動力,奈何路途是在長遠,就算他們準備充分,糧食也已經快到捉襟見肘的地步了。他們雖然有血屠這個人形雷達,但是否能碰的到人群或者食物,仍然是個運氣的問題。
“酋長!”
“發現什么了嗎,血屠?”
戈隆抬起頭,振作了一下精神,望著轉過腦袋用獨眼看著他的血屠。后者的神色有些興奮,讓戈隆心中隱隱地不安。
“是的,酋長,我……”
“血屠。”提督低沉的聲音從前方傳來“你難道忘記軍隊的禮儀了嗎?”
“唔……”
血屠撓了撓后腦勺,收斂了臉上的傻笑,用右手猛然敲擊了一下自己的心臟,力量之大,讓他渾身的肉都抖動了兩下,緊接著,食人魔粗重的聲音從那厚實的胸腔中轟然響起:
“報告酋長!有一群肉正在我們的正前方移動!”
戈隆默默地看著挺著胸膛的血屠,然后扭過頭,欣賞了一下提督有些呆滯的眼神,細細地感受著身邊驟變的氣氛,最后面無表情地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身體。
作為血槌氏族的酋長,他很清楚在幾個月的艱苦旅行當中,讓這些饑腸轆轆的食人魔勇士聽到這句話之后會發生什么。
并且,他也理解血屠說的是實話。事實上,如果從表述來看,對于只能感知到生命反應,而不能確定生命類型的血屠來說,用“肉”來形容無疑是最準確的了。
話雖如此,戈隆看著周圍精神大振的食人魔,以及已經開始吸氣的堅石,心中狠狠地給血屠記了一筆。
當然,按理說在提督的訓練下,食人魔勇士怎么也該達到戈隆那最基本的三條紀律標準了才是……
但這半年不都用來跳那該死的戰舞了嗎!
“肉!肉!肉!”
“肉!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烤肉!烤肉!戈隆!”
下一刻,食人魔們的聲音如同雷霆般在天空中炸響,如同澎湃的洪水般席卷著眼光下的普拉斯平原,發出了他們在普拉斯平原上的第一聲怒吼。(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