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輝集團董事局主席劉康明在接到公司電話的時候,手中的高爾夫球桿都握不緊了。
一張方方正正的國字臉上霎時間寫滿了憤怒與不解,他壓低了聲音,朝電話那頭的人問道:“是誰帶的隊?這么大的事,為什么之前我一點消息都沒聽到?”
“不知道啊……”電話那頭的中年男子也快急得哭出來了,他說道:“完全一點風聲都沒有,十幾輛警車、四輛特警車還有電視臺、報社的新聞記者,一窩蜂的就突然闖進來了……劉董,現在怎么辦啊?陳總被他們帶走了,臉都是腫的,肯定是在樓上讓他們打過了……”
“我知道了。”劉康明深吸了口氣,緩緩放下手機,并掛斷了電話。
大風大浪這么多年也闖過來了,市值幾十億的醫藥企業在溫江市全市都是拔尖的那種,龍輝集團雖然在市里名氣不大,可在岳清這縣級市的一畝三分地上,卻也是典型的地頭蛇。
江浙沿海工商業活躍經濟發達,幾十億市值的企業不在少數,可每個也都是當地政府的寶貝疙瘩,哪個當官的會嫌棄自己治下稅收太多的?
這不,前一秒才掛掉電話,后一秒劉康明就沉著臉,朝著不遠處一個正在揮桿的中年男子走去,“陳局長,方不方便借一步說話?”
那陳局長聞言一愣,隨后哈哈笑道:“你這老劉,搞什么花花腸子?什么話不能當著大家的面明說的?”
嘴上雖然這么說著,但這位陳局長還是放下球桿,跟劉康明一起走到了邊上。
“什么事,說吧。”
“劉局長,我想問一下,您今天約我過來打球,是不是故意想支開我來的?”劉康明和陳局長也是老熟人了,很多話沒必要藏著掖著,他干脆挑明了說,“這么大的事,您就這樣蒙我?”
“誒?我說老劉,你沒吃錯藥吧?”陳局長原本還滿臉帶笑的表情,一下子就陰沉了下來,他佯怒道:“我們認識也有十來年了吧?我什么時候蒙過你?”
“那為什么我們前腳剛來打球,后腳就有十幾輛警車、四輛特警車和一大群新聞記者涌進了我們龍輝集團的總部大樓?!”劉康明咬牙道:“您是市公安局長,這么大的事,您能不知道?”
“什么?!!”聽到劉康明這句話,陳局長頓時毛了,“什么時候的事?”
“就在幾分鐘前!”劉康明恨恨地說道:“不僅拷走了我們龍輝集團十幾個兢兢業業的保安,連我們陳佑銘陳總都被他們帶走了!現在還有王法嗎?!”
“你等著,我邊上打幾個電話先問問情況。”陳局長有點發熱的腦袋,也很快冷靜了下來,他作為市公安局局長,有這么大的行動,不可能不讓他知道的!
既然這件事情已經在他眼皮子底下發生了,那至少說明其中一定有鬼!
冷靜下來的陳局長獨自一人走到邊上,拿出手機就挨個挨個的打起電話來。
不多時,陳局長嘆著氣回到了劉康明的面前,“老劉啊,這件事情……我可幫不上什么忙。”
“到底怎么了?”陳局長走開的這一下下,劉康明甚至已經想到會不會是有誰打算對龍輝集團下手了?是省里來的,還是京城里來的?這會兒不給他個準信,他能把自己逼瘋掉!
面對劉康明迫切的眼神,陳局長嘆了口氣后說道:“都搞清楚了,是省廳直接下的命令,你們集團那個陳佑銘,涉嫌雇兇殺人,跟十幾年前發生在南湖省金州市的一樁謀殺命案扯上關系了……那些人都是對付他去的。”
“十幾年前的命案?”劉康明感覺自己就跟在聽天書似的,他愕然道:“就算這樣,您可是市局局長哎,您怎么會不知道有這個行動呢?”
“命令是突然下達的,由省廳工作組直接接管了現場的指揮權,又下了保密令,我不在局里接不到通知也正常。”陳局長說道:“不過你最好小心點,對方來頭很大……別是繞著彎對付你來的。”
“是誰這么大能耐?”劉康明現在只想搞明白這個。
“具體是誰,不是我能知道的,不過這個命令是省廳張廳長直接下達的……能撬開張廳長的這張嘴,對方少說也是省委大院或京城的背景。”陳局長分析道:“這球我看也別打了,你趕緊回去仔仔細細的想一想,這段時間是不是得罪過什么人……”
“沒有啊……”劉康明只覺得一個腦袋兩個大,自己這段時間剛從國外出差回來,能得罪什么人?好家伙,連省廳的關系都給用上了……這可不是一般的善茬啊!!
“啊?!什么?!你說抓住了?!”母親金美鳳接到楊晨電話的第一個反應就是一聲尖叫,然后就緊跟著追問了起來,“是誰?是誰陷害的你爹?!”
“媽,您還記不記得當年我爸有個很得力的助手,叫陳佑銘的?”楊晨舉著手機趴在甌江的護欄上,望著江面泛起的波浪,說道:“黃一峰遇害之后,第二年就從公司離職去了江浙省的?”
“陳佑銘……”金美鳳低聲的呢喃了幾遍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名字,許久許久,她才咬著牙,低聲道:“怎么會是他?無緣無故的,他為什么要殺黃一峰?”
“因為這個陳佑銘當年竊取了我們恒陽集團一款藥物的技術配方,出售給了東山省的海明醫藥公司,由此非法獲利兩百余萬,但卻被黃一峰抓住了把柄。”楊晨說道:“正好那時候黃一峰跟我爸鬧得很僵,他就沒有直接舉報陳佑銘,而是以此為要挾,逼迫陳佑銘寫下了一張兩千四百萬的欠條,正好是陳佑銘獲利的十倍。”
頓了頓后,楊晨接著說道:“但他們之間又有一個約定,那就是陳佑銘幫助黃一峰將我父親從恒陽集團除名,那么黃一峰就歸還這張欠條,并答應再也不提此事。”
“那為什么陳佑銘又要雇人殺了黃一峰呢?”
“這就是黃一峰自己找死了……您應該記得,陳佑銘當年的妻子,是長得很漂亮的吧?”楊晨苦笑道:“黃一峰見色起意,就找上陳佑銘,要求他把自己妻子用安眠藥弄睡過去后,借給他睡一晚……陳佑銘也是走投無路了,才會出此下策的……”
“難怪……”楊晨這么一說,許許多多以前根本不會在意的小細節,就被金美鳳重新回憶了起來,當年能頻繁接觸到楊修元手機的,除了自己之外,就剩這個陳佑銘了!
兇手沒見過陳佑銘,自然也沒見過楊修元,但陳佑銘卻是用的楊修元的手機與他通電話!再加上那一筆八十萬的現金款……
“你爸當年待他很好的,他怎么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金美鳳的聲音顯得很落寞。
楊晨倒是笑道:“所以說人心隔肚皮啊……現在不是已經真相大白了嗎?陳佑銘會被連夜押回金州去,您那邊也稍微上點心,清塵偵探社的人最遲明天下午就能趕到,二審程序,也該啟動了……就是不知道我爸能獲得多少國家賠償?”
“很快……我們就能一家團聚了!”金美鳳也笑了,“你什么時候回來?”
“我這邊還有點瑣事要處理,大概得耽擱幾天時間。”楊晨想了想說道:“反正已經證據確鑿了,速度快的話,要不了一個星期就能重新開庭……雖然趕不上慶功宴,但也算挨著邊了,整天看您愁眉苦臉的,我可不高興,現在您該能睡個安穩覺了吧?”
“臭小子,還敢講起我來了!”金美鳳失笑道:“對了,你爸回來之后,我們一家抽個時間回趟老家,一來去宗祠拜拜祖先,二來,老家那邊的一些事情,也該順手解決一下了。”
“嗯,我盡快趕回去。”楊晨老老實實的答應了一聲。
母子二人又說了幾分鐘的悄悄話后,這才掛掉了電話。
身后傳來張小曼不耐煩的聲音,“喂,你還是不是個男人啦?婆婆媽媽的,打個電話還得十幾分鐘……你不知道這車不熄火也很耗油的哇?!”
“油費多少錢?”父親的事情終于得到了落實,楊晨此刻的心情也空前大好,他聞言就笑著轉過身去,一臉無所謂地說道:“我一分不少的貼給你!”
“你……哼,懶得跟你講。”張小曼氣結,又把車窗升了回去。
楊晨坐到了這輛黑色卡宴的副駕駛座上,臉上的笑意才慢慢的收斂了起來,神情頗為凝重地朝駕駛座上的張冰玉問道:“什么事情這么嚴重?”
張冰玉看了看楊晨,一邊掛檔起步,一邊說道:“是我一個好友的父親出事了,前段時間去了一趟南非出差,回來之后就躺在床上一病不起了,大小醫院去了十多次,也沒能查出什么原因來……我懷疑他是在南非中了什么邪術,但這方面不是我擅長的。”
“南非?”聽到張冰玉這么一說,楊晨也來了興趣,上一世地核能量大爆發后,非洲大陸上也曾先后崛起了十幾位超級強者,楊晨對非洲強者的了解也極其深刻,因為上一世他曾先后二十余次代表中華道盟拜訪過非洲的十幾個超級部落!
張冰玉這位好友的家,就在溫江市的龍灣區內,一路風馳電擎,沒半個小時就下了高速,七拐八拐的,很快就到了一幢十分氣派的獨棟別墅門前。
車剛剛停好,副駕駛座上的楊晨就輕輕的‘咦’了一聲……
張冰玉下意識問道:“怎么了?”
張小曼則一臉不屑的哼哼道:“裝神弄鬼……”
楊晨扭頭對張冰玉說道:“你這朋友的父親,是不是在南非干了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
張冰玉聽得一愣,反問道:“這跟你出手救人有關系嗎?”
“有。”楊晨很肯定地點頭道:“能惹惱向來崇尚和平的白巫系部落祭司下這樣的重手,這件事情如果不講清楚的話,我也無能為力。”
“……進去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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