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4.
和外公下了三盤棋,她果然輸得一敗涂地,雖然外公沒有讓她輸得太難看,可是她還是很不開森,整個人像一只斗敗的公雞,焉頭焉腦的,完全提不起精神來。
以致于司亦焱來醫院的時候,她正沮喪的爬在茶幾上,還在研究著自己到底為什么每一次都會輸給外公。
司亦焱的眼中掠過一絲笑意:“外公剛才過來了?”
拿了結婚證之后,他就正式改口叫外公了。
溫馨雅沮喪道:“還連殺了我三盤棋。”
她都輸了外公十幾年了,不知道什么時候才會贏外公一回。
司亦焱摸了摸她的腦袋,安慰道:“沒事兒,下回我替你贏回來。”
他的目光落在不遠處花瓶里,花姿柔態的紫薇目光,神色微微一頓,接著便移開了目光。
溫馨雅果然很高興。
司亦焱狀似漫不經心的問:“紫薇花挺漂亮的。”
溫馨雅的注意力一直放在棋盤上,淡淡道:“嗯,鐘學長送給我的。”
“S計劃,鐘如風雖然并沒有參與,但是在配合政治工作上面,卻立下了不少的功勞,等S計劃全盤結束,他政途估計會更進一步。”
同身為男人,司亦焱其實很欣賞鐘如風。
溫馨雅將手中的白棋,放進棋笥里,似笑非笑道:“喔,是嗎?那么改天真該好好恭喜他了。”
在她打趣的目光下,司亦焱淡定無比:“不如我們夫妻一起請他吃頓飯吧!恭喜他政途光明,也算是感謝他這些年來對你的照顧。”
“我覺得這頓飯留到婚宴的時候請,比較有誠意。”
司亦焱臉皮之厚,簡直令人發指,請鐘如風吃飯,明顯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結婚證拿了,連寶寶都懷了,他居然對鐘如風還是耿耿于懷,溫馨雅無語到了極點。
“嗯,夫人你說什么就是什么。”司亦焱面帶微笑,算是認同了她的話。
其實,對于鐘如風他一直耿耿于懷的原因,并非因為馨雅和他之間的知己之交,而是另有原因。
他一直都知道,莫公有一個十分欣賞的后輩,就是鐘如風,所以當年他偶然在嵐風學院的論壇上,看到馨雅和鐘如風的照片,就產生了一股十分濃烈的危機意識,當下就拋下手頭上的工作回國。
果然,莫公和鐘老意圖攝合馨雅和鐘如風的意圖,雖然并不明顯,但是又怎么能瞞得過多智近妖的司亦焱。
對鐘如風,莫公是樂于見成。
對他,莫公卻是百般挑剔。
顯然,在莫公心里,他對鐘如風更加認可。
這是關乎男性的尊嚴問題。
嗯,身為一個男人,司亦焱是不會承認,對此他相當介意。
溫馨雅忍不住“噗嗞嗞”的笑了起來,吃醋都吃得如此腹黑,夏司先生您果然不愧為修煉萬載的萬年黑啊!
對于她明顯的取笑,司亦焱依然淡定萬分。
于是,溫馨雅自討沒趣的摸了摸鼻子,自覺的轉開了話題:“焱,我有一件事想和你商量!”
她的目光鄭重,司亦焱將她拉進懷里,輕輕咬著耳朵道:“嗯,我聽著!”
溫馨雅輕輕撫了撫自己平坦的小腹,這里正孕育著一個倍受期待的小生命:“如果這個孩子能順利生下來,我想把他過繼給莫家,繼承莫家的香火。”她抬起眼睛,看著司亦焱,沉靜的眼中,含著薄薄的霧氣:“我不想莫家絕戶,香火斷絕。”
在很早之前,她就想過這個問題。
瑾瑜出生之后,她就越發的堅定自己的想法。
不孝有三,無后為大。
外公雖然并不酸腐,但是有些東西是刻進骨子里的,百年之后,身后無人,偌大的家業,子息斷絕,從此莫氏的傳承,徹底消匿于歲月的洪流之中,這種悲涼的感覺,又有誰懂?
司亦焱輕輕撫了撫她的發頂:“既然你已經決定,改天我和外公商量一下。”
對于她的決定,司亦焱自然是支持的。
孩子只是過繼到莫家,改姓了莫,將來繼承的是莫家的香火,這些只是形式上的,本質上他依然是他們的孩子,血脈親情是無法隔斷的,他沒有必要阻止。
況且,他也不希望,莫公百年之后,莫家香火斷絕。
溫馨雅握著他的手道:“焱……”
她有些欲言又止。
“又胡思亂想了。”司亦焱輕輕捏了捏她的鼻尖,眼中閃動著一絲笑意:“外公當年于我有庇護之恩,恩同再造,這些年來我一直視他為親人,況且……莫公在文壇德高望重,被稱為當世圣人,普天之下,不知道多少人想將后輩送到莫公膝下受其教導,你肚子里的這個臭小子,能養在莫公膝下,傳承莫氏香火,簡直就是三世修來的福氣。”
懷孕之后,馨雅的心思變得敏感起來,也有些愛鉆牛角尖,這讓他相當無奈。
對于過繼的事,他尊重馨雅的決定。
溫馨雅呶呶嘴,忍不住瞪他:“你怎么就知道,我肚子里的寶寶是個男孩?”
她的月份小,而且胎氣不穩,這個時候很難照出孩子的性別,另外她也沒有打算在孩子出生之前提前知道孩子的性別。
是男是女,生下來之后才有驚喜。
必竟,對于他們來說,不管男女,他們都會好好疼愛的。
不得不說,在這一點上面,莫云瑤和溫馨雅母女,簡直是驚人的相似,連想法也是如出一轍。
剛剛還在糾結過繼的事,轉瞬間又糾起寶寶的性別。
司亦焱瞧著她,削瘦的面頰:“還沒出生,就這樣會折騰他的母親,不是個混小子,還能是什么,女孩兒是媽媽的小棉襖,可沒有那么皮。”
說完,他有些面色不善的盯著溫馨雅的肚子。
心里卻在想著,等孩子出生之后,該怎么教訓這個讓他媽媽吃盡苦頭的臭小子,該怎么教育他,身為男子漢,要學會保護媽媽,不能讓媽媽辛苦受累。
溫馨雅“噗哧”的就笑了起來,男人的思維可還真是奇怪:“胡說,孩子還這么小,哪里知道折騰人,再說了懷孕哪有不受罪的道理!”
現說了,哪怕孩子再會折騰她,她也甘之飴。。
司亦焱瞧著她低著頭,半截如玉似脖頸半彎,肌如凝脂,瑩潤如玉,呈現出優美的弧度,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不勝嬌羞。
一時間有些挪不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