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8.
當夜,城堡一側。
瑰麗雅致的臥室,一看就是妙齡女子的香閨。
空氣里漂浮著淡淡的玫瑰香薰。
飄窗上,薇妮凝視著窗外,看似在欣賞夜景,卷曲長睫毛下的眸子卻有些閃爍不定,興奮中,帶著期盼,似乎在等待著什么。
終于,門輕微的咯吱一聲,開了。
心腹女傭走到薇妮身邊,把今晚司御衡和梁安雅的事匯報了一遍,又低聲道:“……堂主把那亞洲女人丟到臥室關禁閉,說是不經允許再不準出來,看來真的動怒了。”
薇妮繃緊的一個晚上的唇線慢慢松弛下來,唇梢一揚,終是露出滿意的笑容,卻又眉一凝,望向那女傭:“哨崗那邊的下屬,安排好了?”
女傭點頭:“放心,今天值班的下屬是萊恩主事提拔起來的人,我已經打過招呼了,他就算受罰也不會到處說。”
誰又知道,今天那個梁安雅孩能順利進私家森林,都是薇妮小姐讓哨崗值班的下屬故意放行的?
薇妮松了口氣,點點頭,轉過細長的雪頸,凝視美麗的夜景,嬌容上閃過絲毫不掩飾的輕松。
看來,那人已經跟梁安雅碰上面了吧。
從這天起,梁安雅便禁足在房間里,再不讓下樓了。
反正她腳傷還沒好,也無所謂,正好留在房間里養傷,別說下樓,連臥室的門都不出。
傍晚,又是一天過去。
在多功能室里打完室內高爾夫球,司御衡的臉色仍跟前幾天一樣,陰陰沉沉,極不好看,活絡了一下筋骨,門開了。
心腹下屬走進來:“堂主。”
“說。”
“梁小姐這幾天在房間里很安靜,沒吵著要出來,也沒說要求堂主放她出來,還偶爾跟貝絲說說笑笑,總之……就像什么事都沒發生過一樣,很……很愉快。”
司御衡臉色微微一變,薄唇浮出涼意,手骨攥緊高爾夫球桿,抬起來,朝著球道上的高爾夫球,用力一甩!
因為力度太猛,高爾夫球脫離球道,撞到了多功能室的墻壁上,發出砰的一聲。
下屬明白堂主這是在發脾氣,有點心驚肉跳,卻不得不繼續報告:“……還有,根據堂主的意思,我問了一下,那天梁小姐之所以能私自擅自進入森林,是因為那邊值班的人暫時離開了,所以才讓梁小姐進去了。這名下屬看守不力,我會好好教訓他的……”
雖然惱怒那女人擅自離開城堡跑進森林,但氣頭過后,司御衡也有過懷疑。
城堡附近靠近森林的入口,有北冥堂的人24小時守著。
正常情況下,她不可能進森林,值班的下屬肯定會攔住她。
原來,是值班的人擅自職守不在崗?
他臉上被陰云籠罩著,悶哼一聲,又揮起一竿子,朝室內的高爾夫球道的另一端打去:”不用教訓,廢了。“
廢……廢了?
下屬一訝,深知這兩個字是何等嚴重的懲罰。
自從北冥堂洗白,開始與國內政府和王室合作,轉而在正當產業進行投資,堂主很久沒有下過這種死令了。
而且,那值班的下屬也并沒犯什么天大的錯,只是讓梁小姐出去了,并且,梁小姐好端端回來了,根本就沒事。
可見,堂主對于梁小姐差點失蹤這件事是多么后怕和憤怒。
下屬不敢說什么:“是。”
司御衡丟了球桿,抄起冰爽解渴的飲料,仰頭灌著,大步朝外面走去,回到了隔壁的臥室。
洗了個澡,全身還是火氣旺盛。
不知道為什么,就是無法平靜。
呵,很安靜,懶得求他放自己出來,和貝絲說說笑笑……
那女人,很快活啊!
他拉開酒柜的門,拿出紅酒和酒杯,倒了小半杯,坐在沙發上呡了幾口,心中越來越燥熱,喊了一聲。
下屬立刻推門進來:“堂主有什么吩咐。”
“叫凱西來。”
下屬微微一怔,堂主很久都沒主動召過凱西她們了,卻仍是恭敬回答:“是。”
一個小時后,夜幕更深。
如藍絲絨般綴滿繁星的夜空下,一輛黑色的轎車悠悠駛進了北冥堂的范圍,然后在城堡門口停下。
司御衡的心腹下屬上前,拉開車門,朝里面的女人道:“凱西小姐,請。堂主等了很久了。”
一見堂主派人來接,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凱西長腿從車廂里伸出來,紅色高跟鞋落在地面,還有些詫異:“堂主今晚怎么有興趣讓我過來?”
自從在華夏放跑了梁安雅母女,堂主就再沒怎么搭理她。
現在,梁安雅來了A國,凱西更是再沒什么機會看見堂主了。
沒想到堂主居然還會讓她來。
下屬低聲提醒:“堂主今晚心情不是很好,你記得好好伺候堂主。”
凱西也聽說過前幾天梁安雅偷跑進森林的事,心里大概明白了,堂主一定正生她的氣呢。
風水輪流轉,終于輪到梁安雅倒霉了嗎?
凱西嬌媚一笑,自信地點頭,跟著下屬走進去。
陽臺上,貝絲正在落地窗邊拉著簾子,被樓下刺眼的車燈和斷續腳步人聲吸引了注意力,正看見北冥堂的人領著凱西下了車,倒吸口氣,拽住窗簾的手也一滯。
“貝絲,怎么了?”梁安雅剛哄睡了笑笑,也有些困了,換了睡衣,準備睡下,看見貝絲整個人愣在陽臺上,似乎被樓下的什么吸引住了。
“沒什么……”貝絲吞吐。梁小姐正在被堂主關禁閉,免得又多添些心煩的事。
梁安雅撩開被子,翻身下床,走到陽臺上,順著貝絲的目光往下望去。
一臉春風的凱西穿戴得就像要見君王,跟在北冥堂的下屬身后,朝里面走去。
那下屬,正是司御衡身邊最親近的心腹。
“梁小姐……”貝絲見她看到堂主接凱西來過夜,支吾了一下,怕她不開心:“凱西過來也不一定是那什么……可能是堂主找她有別的事呢……”
“別的事?三缺一打麻將啊?”梁安雅譏笑,笑意卻在唇角微微一凝。
與此同時,忽的感覺一股疲倦涌上來,也不知是身體累,還是心沉,反正就是沉甸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