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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姑娘就這么走了,聯姻之事不了了之。
沒過多久,沖靜也離開了‘玉’虛宮,外出參加試練。
只有江小棠的日子,仍然一成不變。
不對,也不是毫無變化。過了年,劉都廚正式辭去都廚之位,離開本觀,去了下院。
都廚之位,由一位姓張的老師傅接任,章子敬提為正式的大廚,接替劉都廚的位置。
對江小棠來說,她每天做的事和以前沒什么區別。
時光如流水,沖靜還沒回來,新年就到來了。
‘玉’虛宮的新年氣氛不濃,他們都是修仙之人,對節日看得不重。
不過,新年放假,對休假不多的庶務堂弟子而言,卻是極歡快的時光。
大廚房仍然忙碌,不過,像江小棠這樣跟著大師傅做事的弟子一向有優待,得到了三天的假期。
大年夜,江小棠送走梁鋒和崔學全,站在‘門’口發呆。
她和這兩人一直維持著不錯的關系,從弟子‘交’流會擺攤開始,時不時想出些新菜譜,跟他們二人分享,再賣給譚師傅賺一筆。
梁鋒過了年就會升任正式廚師了,而崔學全將接替他的位置,成為吳師傅的副手。
本來,呂丹兒約了她今天去看焰火,但她要接待梁鋒和崔學全,就錯過了。
現在算時間已經八點多了,休息吧,太早了,出去玩吧,又太晚了。
想了一會兒,江小棠決定隨意走走。
一年又一年,不知不覺,她來到這個世界快五年了。
本來就沒有多少記憶,現在,那個世界在她的腦海里越來越模糊。只有和沖靜在一起的時候,她才會有那么點真實感。
廣場上開始放焰火,弟子的歡笑聲遠遠傳過來,既真實又虛幻。
“你怎么跑這里來了?”熟悉的聲音響起,江小棠回過神,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跑到飛雁崖來了。
沖靜說這里風景好,又沒什么人來,所以他們時常在這里見面。這會兒她跑到這里來,純粹是身體習慣……
江小棠轉過身,看到從崖后轉出來的宋天衍,比他還驚訝:“沖塵師叔?你怎么在這?”
“過年嘛,閑著無聊。”
江小棠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崖后避風處擺了爐火酒水,看樣子,剛剛躲在這一人獨酌。
這實在不像宋天衍會干的事,江小棠還以為,他這時正在符宗與長老們觥籌‘交’錯呢!
“風大,過來這里坐吧。”宋天衍招呼一聲,率先回了崖后,撩起衣擺隨意坐了下來。
江小棠走過去,猶豫了一下,在他對面坐了。
宋天衍不知道從哪里又‘摸’出個杯子,倒上酒:“喝一杯吧,過年應應景。”
“哦……”江小棠端起來,小心地喝了一口。
酒一入喉,火辣辣的感覺立刻燒上來:“咳咳!”江小棠拍著‘胸’口,“沖塵師叔,你這酒也太烈了吧?”
她用醍醐珠提純的酒,都沒有這么烈。
宋天衍莞爾一笑:“忘了你還小,還是喝果酒吧。”又不知道從哪里‘摸’了一個小酒壺出來,“這個給你。”
江小棠接過,倒了一杯,小心翼翼地沾了沾‘唇’。甜甜的,說是酒,不如說是灑‘精’飲料。她這才沒有顧忌地喝下去。
“沖塵師叔,你要喝酒多的是人陪你,為什么一個人躲在這?”江小棠又繞回了原先的問題。
“有時候人太多了也煩啊!”宋天衍靠著崖壁,仰望高空。
大年三十,天上只有一彎眉月,周圍沒有太多光亮,幽幽暗暗的,什么都看不清楚。
可周圍有山風,有林海,有鳥鳴,還有‘花’香,再加上遠處的焰火,倒是很有過年的氣氛。
“……這可不像你會說的話。”
“哦?”宋天衍笑道,“那什么才像我會說的話?”
江小棠想了想:“總覺得,無論人多人少,對你來說沒什么區別。”
“這是為何?”
“因為……無論什么情境,你都能如魚得水。”
“……”宋天衍什么也沒說,只是默默地飲著酒。
江小棠盯著小火爐,看著火苗‘舔’著爐底。這三年多,她和宋天衍幾乎沒什么來往,只有在沖靜那里遇到過幾次。
她所知道的宋天衍,正是意氣風發的時候。符宗首座弟子,深受師‘門’看重,修煉也很順利。沖靜說,沒意外的話,也許二十年時間,他就能突破元嬰了。
說這句話時,沖靜藏不住的嫉妒。盡管他不愿意承認,宋天衍天賦出眾是事實。
她每次想起沖靜轉述的那些話,心里就覺得,宋天衍應該是最適合做大事的那種人吧?無論處于什么境地,都能夠做出對自己最有利的選擇。這給她一種堅如磐石的感覺,可靠,但也冷漠。
“有時候真想把這一堆爛攤子都丟開,什么也不管,做個真正自在的云游散修。”宋天衍長嘆一聲,“身在仙‘門’,卻處處束縛,真不知道何時才有結束的一天。”
江小棠意外地看著他。聽這話,他好像有什么身不由己的事?
宋天衍擱下酒杯,問:“你怎么不說話?”
江小棠答道:“沖塵師叔現在只是想要一個傾聽的對象吧?我說不說話,也沒什么影響……”
宋天衍低低的笑聲傳來,笑完了,他說:“沖靜雖然很聰明,可在識情識趣這方面,遠遠不及你。”
江小棠干笑:“我怎么能跟沖靜師叔相比……”
心中警鈴大作,為什么這話聽著這么古怪呢?
宋天衍又道:“你是不是覺得我特別冷酷勢利?”
這個問題……江小棠委婉地回答:“我不知道師叔有什么苦衷,但是,把自己的喜好全都剝離出去,想必不是什么愉快的事。”
黑暗中,看不清宋天衍的表情,但能夠感覺到,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
“當然,我會這么想,是因為師叔于我有恩,換成別人的話……”江小棠沒有說下去。
宋天衍失笑:“你跟沖靜的想法果然是一樣的。”
江小棠道:“否決別人的人生很容易,但誰也沒辦法替別人經歷。像我們這般,說來正直,但也是種任‘性’。說到底,只是不肯犧牲自己。”
宋天衍一頓,笑出聲:“呵呵,這說法倒是有趣。”
江小棠看著遠處的焰火:“能活一世何其不易,我可舍不得委屈自己。不過,別人的理解與不理解,對師叔來說也沒什么用吧?反正,不管別人怎么看,師叔都不會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