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
“讓他滾！”
閣樓里，傳來許姑娘的怒喊聲。然后，是東西“噼里啪啦”摔下來的聲音。
沖靜不由地摸了摸脖子，一陣發涼。
這種大小姐，他真的是消受不起，還好不用真的跟許姑娘怎么的。
宋天衍說話算話，也不知道他怎么解決的，總之，沖靜很快得到消息，許真人那邊打消了聯姻的念頭，準備近日帶許姑娘離開。
沖靜松了一口氣，遵照江小棠的指示，問過希陵真人，去給許真人賠罪。
既然決定不聯姻了，許真人哪還會給他好臉色？連見都不見，把他打發走了。于是，沖靜安不下心，干脆親自跑來給許姑娘賠罪。
而許姑娘的反應很直接，估計閣樓里的擺設全給摔了。
那個叫香梅的侍女從樓上下來，對沖靜福了福：“沖靜公子，小姐身體不適，您還是先回去吧。”
沖靜知道許姑娘身體不適，剛才她的聲音就有點啞，想也知道，吃了那頓麻辣香鍋再加燒烤，喉嚨遭了大罪。
不過，沖靜沒在順勢回頭，他道：“你去告訴你們家小姐一聲，她過幾日就要走了，只怕到時候我不能前來相送。我知道她心里憋屈，難道她不愿意把話說開，痛痛快快地走嗎？”
香梅猶豫了一下，回去傳話了。
閣樓上安靜了一會兒，香梅再次下來：“沖靜公子，請。”
沖靜上到閣樓的時候，小丫頭們還在收拾摔碎的花瓶水壺。許姑娘坐在窗邊，捂著鼻子，兩眼通紅。
在香梅的示意下，小丫頭都下去了，只留下他們兩人。
許姑娘咳了兩聲，實在難受，只能猛灌涼茶。
喝完了涼茶，順過氣，許姑娘硬梆梆地道：“沖靜，其實你是故意的吧？”
沖靜看了她一眼，沒答話。
“你不用再裝了。”許姑娘說話帶著鼻音，“我說你怎么突然轉了性，叫我過去，原來早就準備好手段對付我了。怎么樣，看我變成這樣子，高興了嗎？”
沖靜還是沒說話。
他越不說話，許姑娘越是氣惱，她猛然轉過身，質問：“沖靜，我到底哪里不好，為什么你要這么討厭我？你說啊！”
沖靜正要張口，許姑娘又搶先道：“別說我很好，是你配不上我這種話，我才不信呢！”
沖靜內心默默地黑線了，他身為一個現代人，竟然被一個異世界的小姑娘吐槽了，實在是……
他剛才確實想說這句話，可惜人家擺明了不信。
“我覺得我們倆不適合。”既然這樣，沖靜只能實話實說了。
“不適合？哪里不適合？”
沖靜道：“我喜歡玩……”
“我也喜歡玩！”許姑娘搶先說。
“我脾氣不好……”
“我脾氣……也不怎么好。”
“我很隨性，自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我……”
“我知道你也是。”這一次，沖靜搶先了，“你看看，聽起來，我們好像性格都一樣，可這些性格撞在一起，是好事嗎？我敢打賭，我們倆要是吵架，你肯定不會讓步的，對吧？”
許姑娘默。
沖靜攤手：“你看，硬對硬的兩個人，就容易發生矛盾，而且矛盾一旦產生，都沒有人愿意退一步，這樣下去，日子還怎么過？”
“可是……”許姑娘不服氣，“你又沒有跟我相處過，你怎么知道我們一定會有矛盾？我們之前不是玩得挺開心的嗎？”
沖靜實話實說：“你是說我們上次打起來之前嗎？那是因為師父讓我好好招待你。可你看后來，我們還不是一不小心打起來了？其實想想，那一次我們根本沒有什么大矛盾，對吧？”
許姑娘回想了一下，發現自己竟然想不起上次跟沖靜為了什么打起來。哦，對了，好像是她說符術沒什么前途，不如轉修法術……
“再說你吧，其實你也沒那么喜歡我。無非是，你在瑯嬛仙居的時候，人人都圍著你轉，喜歡你的師兄弟一車又一車，沒什么特別的。偏偏我不愛理你，于是你就覺得不爽快，非要我也像他們一樣才好。”
“那叫車載斗量好不好？沒知識……”許姑娘嘀咕，語氣已經有點放軟了。
沖靜接著道：“你要不相信的話，咱們可以試試。”
“試什么？”許姑娘問，喉嚨難受，忍不住又咳了幾聲。
沖靜給她倒了杯茶，說：“其實，咱們的歲數都不大，對吧？”
許姑娘默認。她和沖靜同歲，其實還不到十六，只不過，許真人鐘愛女兒，早早給她選婿，想挑上好人選。
“咱們修仙之人，不像凡人那樣，青春易逝，趕著年少時成親。只要過了結丹，外貌變化就不大了。你看我師父，都一百多歲了，還不是打光棍……”
許姑娘忍不住道：“你怎么非議長輩？你師父是出家道士，那怎么一樣？”
“好吧！”沖靜從善如流地改口，“你看我師兄，都三十多了，也沒見他著急。他要是想娶親，多的是人愿意嫁他。”
“你到底想說什么？”沖靜這東拉西扯的談話風格，快讓許姑娘崩潰了。沖塵怎么樣，關他們什么事？
“我的意思是說，既然不著急，咱們能不能晚幾年再談這件事？”沖靜連忙解釋，“你看，這就是個現成的機會。要是幾年后，你還是覺得喜歡我，那咱們再來談這件事——我也想想，是不是真的不喜歡你，好不好？”
許姑娘盯著他半晌，冷笑道：“沖靜，你在哄我！”
沖靜一陣心虛，面上卻強硬：“我哪里哄你了，要是連幾年都撐不住，還談什么喜歡不喜歡？你自己想想是不是這個道理。”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沖靜一口咬定，這個時候就算是歪理，也要把它說成真理。
“其實我過來見你，就是想跟你說清楚，不想讓你懷著憤怒回去。畢竟成親是一輩子的事，現在倉促了，以后怎么辦？咱們是可以分，可心里總是會有疙瘩的吧？”
沖靜難得用這么正經的語氣說話，而且說的還是這么有道理的話，許姑娘漸漸被勸服了。
被他這么一說，她覺得自己好像真是這么回事。喜歡沖靜，不就是因為他跟那些師兄弟不一樣嗎？
“你說的是真的？”
聽許姑娘的聲音軟下來，沖靜心中大喜，表面上不露聲色：“其實我可以不過來的，對吧？我過來了，就是想好好解決咱們之間的事情。我向你保證，要是幾年后，你還是覺得喜歡我，那我就認真考慮一下我們之間的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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