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著落崖上的血跡斑斑,水蓮追逐而下,懸崖底下的瀑布水流湍急無比,水蓮雖然用劍作支撐點,卻也幾度摔落下去,她一直尋到下游到不見絲毫痕跡,尤其是底下深不見底的深淵,讓她望而止步。
許多年前她還在柏山的時候就聽過落崖的可怖之處,落崖雖然不是柏山上的禁地,但極少會有弟子到此處上來,只因落崖底下有多深,底下又是什么,據聞除了北昔上仙,無人知道。
也曾有弟子曾想窺探一二,但最終的下場都是有去無回。
也正因此,才讓水蓮感到心驚膽戰。
她并不想因為自己的魯莽,木兮人沒找到,她倒先把自己的命搭進去了。
想到這里,水蓮咬了咬牙,飛回了山上去。
水蓮直接趕往了北行宮,正巧,碰上一個許久未見的熟人,也就是北昔上仙的徒弟之離,水蓮也不跟她多廢話了,跟她打了招呼后便開口問北昔上仙在不在行宮內了。
之離點點頭,進去給水蓮通報了一聲,可沒想到水蓮卻直接闖了進去。
之離多少有些驚訝,但也知道水蓮并非魯莽之人,想來確實是有急事要找師父。
水蓮怎么也沒想到,北昔上仙會在自己空蕩蕩的房間里很認真地看著一幅畫,可她還沒來得及看上一眼畫像里的內容,北昔上仙也是個警惕心十分高強的人,轉瞬間畫像消失在眼前,北昔上仙轉頭過去,微微擰著眉,面色頗是冷凝。
水蓮知道北昔上仙是有些惱火她的莽撞了,但她還是把木兮失蹤的事情說了出來,并且告訴他,“木兮是在柏山不見的,這件事跟柏山脫不了干系,我希望北昔上仙即刻下令封鎖整個柏山,并且派人到落崖底下尋人!”
聞言,北昔上仙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但很清楚此事刻不容緩,何況蘇木兮是傅白衣再三囑托的人。
水蓮倒沒想到北昔上仙答應得挺快,跟他一同出去時,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又出聲攔住北昔上仙,“上仙,你可有收到來自天宮的請帖?”
北昔上仙點了頭。
“那帖子是真的?”
北昔上仙皺著眉說,“有天帝的玉璽印章在,自然假不得。”說著,北昔上仙又頓了一頓,似乎聯想到什么,“與此事有何關系?”
在北昔上仙看來,他只當傅白衣把木兮當小孩子來照顧的,因此他并未看出此事的端倪。
而水蓮聽到這話后,腦海不住晃過落崖上的那一灘血跡,不由咬了咬牙冷厲道,“上仙如果能給公子白衣報信的話,煩請幫我帶一句話!”
水蓮說著,狠狠地吼出一句:“他要是還有點良心就滾回來給木兮收尸!”
水蓮吼完,眼眶一紅就跑了。
雖然這句話是嚇唬傅白衣的……
可是,她比誰都清楚,木兮此番兇多吉少。
她替木兮覺得不值!
她甚至能想象得到木兮那只蠢貓一覺醒來以為公子約她見面,定是歡歡喜喜地跑過去了,可等著她的又是什么呢?水蓮一無所知,卻也明白那并不會好到哪里去……
木兮一開始知道這個消息時,在她面前哭得那么傷心,可即便是如此,卻還是認為是她自己做錯了才會惹得傅白衣不高興讓傅白衣拋棄了她,她就是一只徹頭徹尾的傻貓!
水蓮以前還覺得傅白衣這個人不管再怎么狠心再怎么無情,可總歸對木兮是無比的好,可他最終還是把木兮搭進去了,他是誰啊,這天下有什么事情逃得過他的眼睛,他難道會不知道如果他和七公主成婚會帶給木兮多大的傷害嗎?他難道會不知道木兮最怕的莫過于她會被他拋棄嗎?!
傅白衣知道!
他再清楚不過!
可他還是做了!
無論是出自什么目的,他還是徹徹底底把木兮給傷害了!
水蓮本是個沒心沒肺的人,可在這件事上,越想就越替木兮覺得憋屈!
她甚至覺得,早知道當初讓那個傻帽鬼王跟傅白衣爭奪木兮好了,雖然那個鬼王看著傻,也沒有傅白衣的城府深,可木兮本來就不是個聰明人,也并不是非得就要找一個傅白衣這樣的聰明人,木兮若是跟鬼王在一起,鬼王哪里會舍得算計她!又哪里會舍得讓她受到一丁點委屈了!
偏生是在傅白衣這里,傅白衣還老是時不時的就擺一張臭臉給木兮看,當木兮欠他還是怎么的!
總之水蓮是想好了,如果這次木兮能平安歸來,她一定要勸木兮放棄傅白衣這個渣男,哪怕是當個鬼后也能吃香的喝辣的,做什么要在傅白衣那受委屈!
水蓮忿忿不已的離開了北行宮。
北昔上仙的動作倒是快,轉眼就已經封鎖了整個柏山,并開始命柏山弟子全力搜尋,北昔上仙也親自去了一趟落崖。
水蓮本想跟過去看的,但想了想橫豎自己下不去崖底,就不添亂了,可她就在這時候冷不丁想起了一個格外重要的角色,二話不說跑去新生弟子的那支搜尋隊伍中把安棄給揪了出來,二話不說揮起大刀朝安棄砍了過去。
安棄雖然是四公主身邊的貼身侍衛,可也知道眼下自己是柏山的新弟子,不宜鋒芒過露,便只是一直躲著水蓮的刀并未出手攻擊,然而水蓮此時怒火中燒,哪里會輕易饒了他,冷笑著譏諷道,“安棄你莫不是在四公主的床上被調。教壞了?眼下連劍都不敢拿起來!”
安棄顯然沒想到水蓮會當著眾弟子的面開口羞辱他,一時面色漲紅,還要一邊躲著水蓮的刀,“水蓮姑娘再出言不遜,我便讓凌華仙尊看看他教出來的弟子是何品行!”
“嗤,你也就只會跟人告狀了!”水蓮冷笑著,轉瞬將大刀橫在了安棄的脖子上,眼神凌厲:“說!是不是你看木兮也來到了柏山,才給你的主子報的信!”
“蘇木兮與我都是來到柏山沒多久的新弟子,水蓮姑娘,你在開什么玩笑?”
“你還嘴硬是吧?看來對四公主還挺衷心,不過你家那個四公主可不在乎你這條賤命,你也不過是她無數玩物的一個罷了!”
水蓮說罷,大刀朝安棄的脖子狠狠抹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