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琴律分類:
熙云公主捏著帕子咳了兩聲,擰眉緩著氣,嚴弘文將她抱了起來,幾步放在床上,溫聲道:“如今你的身子才是最要緊的,旁的事情你什么都不要操心。就在床上躺著吃吧。對了,藥可吃了?”
一旁的丫鬟將小桌搬到了床上,又將幾個菜也搬了上去,添了碗筷,朝嚴弘文道:“公主每日都按時吃著藥呢,只是也不知是不是這些大夫無用,公主一點好轉都沒有,如今咳得也是越發的厲害了。”
熙云公主瞧著這沒眼力見的小丫鬟低眉斥道:“多嘴!”
丫鬟無奈道:“公主,奴婢也是心疼您。”
嚴弘文坐在床邊,握著熙云公主的手,柔聲道:“公主,無論你是什么樣子,在我的心里,你永遠是我的妻,是是最美的女子,如今我什么也不去想,我只盼著你能夠早日康復,這個大夫不行,咱們再另外尋,總有合意的大夫能夠治好你的。”
熙云公主捏著帕子猛的咳嗽著,嚴弘文拍著她的背十分憂心:“萬事還有我在,不要擔心。”
熙云公主倚在他的懷里,緩了好一會兒才緩過氣來。
“那邊可有來信?若瑾怎么樣了?她還懷著孩子呢,如今算一算日子,估摸著也快生了吧?”提及徐若瑾,熙云公主的一顆心才稍稍放了些。
“信中倒是沒有提及徐若瑾如何,必然也是平安無事的才對,公主不必擔心,眼下還是先照顧好你自己的身體。”
嚴弘文便是在外邊的時候也會吩咐人時刻關注照顧著熙云公主,這也才使得熙云公主沒有過多的去操心勞力。
如今蔣明霜不在許多府里的事情就要由這熙云公主拿主意了
雖說這府里頭的丫鬟奴才都是有眼力見的,可是如今這樣的情況,府里難免還是有讓人為難的事情,。
如說,哪位朝中大人的夫人過來投了帖子,哪位又送了厚禮過來了。
盡管這些事情早在嚴弘文離開的時候就已經吩咐過了,可是這些事情操辦起來的時候,這仆人還喜歡問一問熙云公主。
熙云公主懸著的心也放了些:“無論如何,只要健康平安,來日里都會有的,駙馬,如今你的處境也是危險,近來朝中好些夫人來府上送厚禮,我已經讓人悉數都讓人退了回去了,但是保不齊會有人心生怨恨,你要多加小心。”
嚴弘文朝她笑著安撫道:“如今朝中還好,沒發生什么事情,別太擔心了。”
熙云公主低喃道:“我的身子病著,你不愿意告訴我我也是理解的,只有一點,你要切記,無論如何,如今我都盼著你平安無事,一切要以你自己的安危為第一,眼下的局勢不太平,總有一些宵小之輩想要趁虛而入,亂了這朝綱,駙馬,你定要好好的,平平安安的,我在府里才……咳咳,才能放心。”
見熙云公主的嗓音沙啞,嚴弘文倒了盞茶遞給她,柔聲道:“公主,咱們再熬一段時間,待這段時間過去了,一切自然就見月明了,什么都會好起來的,明霜,昕兒,都會回來,你也要答應我,你要好好的,一個大夫不行,咱們就請兩個,三個五個十個,一百個,左右這府里也養得起,只要能將你治好了,我必重謝。”
熙云公主點了點頭,朝他喃道:“我知道熬過這段日子就會好起來了,陸凌楓那個亂臣賊子,遲早是要死在戰場上的!只是讓他這樣的人死在戰場上,當真是便宜了他!”
熙云公主如今當真是親手殺了他都難解心頭之恨!
嚴弘文握著熙云公主的手安撫道:“不妨事,如今有梁霄他們在戰場上,一切問題都只是時間罷了。”
熙云公主抽回了手,將碗筷遞給嚴弘文溫聲道:“餓了吧,先用些東西。”
她在燈下頭一次這樣細細的瞧著嚴弘文,這些日子嚴弘文奔波勞累,連胡子都來不及刮,他的發間也多了好幾縷白發。
熙云突然覺得,眼前的這個人再不是當初那個意氣風發又儒雅沉穩的駙馬爺了,他蒼老了許多了。
她拔弄著碗里的菜,朝嚴弘文輕聲道:“我如今也只盼著昕兒能夠安安穩穩的長大,咱們一家人都平平安安的,旁的也不敢再奢求太多了。”
嚴弘文盛了碗湯遞給熙云公主,安撫道:“將他們交給瑜郡主,如今我是一點也不擔心,公主,你也莫要再憂心了,用了膳好生歇息,我還有事務要處理。”
如今的嚴弘文忙得跟什么似的,恨不能生出個三頭六臂來。
熙云公主擔憂道:“不是剛回來嗎?如今夜半三更了,你這臉色也不大好,什么事情這樣急,不能等到明日再處理嗎?你方才還同我說身體最是要緊,可不能我還沒好,你又倒下了。”
她心疼嚴弘文。
依著熙云公主對陸凌楓的了解,他必然會對嚴家下手,如今還沒有下手,在她看來如今也不過是時候未到罷。
,所以她們很多事情都要提早做防范,以免到時受制于人。
嚴弘文正欲說話,就見外邊有人匆匆忙忙沖了進來,朝嚴弘文急道:“大人,不好了不好了!那外邊出事了!出大事了。”
嚴弘文見這人慌慌張張的不由擰眉斥責道:“一派胡言!如今能出什么事。”
來人急道:“是……是御林衛,御林衛抄了好幾位大人的府了,您趕緊去看看吧,如今這外邊全亂了。”
嚴弘文震驚萬分:“怎么回事!”
“原是那吉安公公說的,說那幾位大人貪污,所以要搜查,結果……結果搜查出了好些東西,這……這一時半會的也說不清楚,大人,您快去瞧瞧吧。”
想來也是,如今大家都為官這么多年了,這其中摻和了些什么東西,誰都知道,要說是清水一般,那肯定是不可能的,可是如今搜出了這么多的東西,也實在不好解釋。
嚴弘文朝熙云公主安撫道:“不是什么大事,你不要擔心,早些歇息,我去去就來。”
熙云公主點了點頭,朝嚴弘文叮囑道:“此事定然有蹊蹺,你不要太操之過急了,不可硬碰硬。”
熙云公主有一種無力感,她先前是公主的時候還能幫著嚴弘文些,可是如今局勢變成了這個樣子,她自己又拖著個重病的身子,除了讓他照顧分心,她什么也做不了。
嚴弘文匆匆忙忙的走了出去,外邊的街道上一片混亂,那高舉的火把一路朝著遠方蔓延,嚴弘文翻身上了馬,一路朝著那被抄家的大臣府中奔去。
御林衛趙統領正在門口使喚著人往外搬東西,一邊搬一邊在街上叫喚:“這位李大人為官不仁,如今竟在皇上御駕親征的時候私扣軍用錢糧!今日特奉旨抄家!其家眷一律關押,等皇上凱旋再行決斷。”
李大人氣不打一處來,瞪著趙統領斥罵道:“你這混帳東西!簡直一派胡言!老夫為官向來清廉,如何會克扣軍用錢糧!”
“那這些東西不知李大人作何解釋?”趙統領指著眼前的這一大堆的錢財,氣勢凌人。
李大人見狀急道:“我夫人乃商賈之女,多帶了些嫁妝來有何不可?再者我李家為官幾朝!如今便是累有些許積蓄又有什么問題?倒是趙統領,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便是是要抄家,那也是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如今這夜半三更的抄家,簡直聞所未聞!”
李統領冷笑道:“你克扣軍用錢糧便是死罪!你如今想要辯解,早干嘛去了?來人,把李大人也一并關押起來。”
嚴弘文匆忙打馬歸來,瞧著李統領沉聲道:“不知李統領這抄家奉的是誰的旨意!竟這樣夜半三更的來抄家。”
這抄家的動作鬧得還挺大的!周圍原本已經睡下的人紛紛露了臉出來看個熱鬧。
趙統領見狀覺得這件事情若是不處理好了定然有失顏面,于是便硬著頭皮道:“奉的自然是皇上的旨意。”
“皇上只說讓也吉安公公徹查此事,如今查都沒有查,李統領就這樣火急火燎的前來抄家,不知這是誰給你的膽子?”
嚴弘文翻身下了馬,掃了眼刀橫在脖子上的李大人,一伸手將那刀給拂開了。
李大人見嚴弘文來了,一時視如救星,急道:“相爺,您是最明白我的,我哪能干出這樣克扣軍糧的事情來?我李家對皇上那也是忠心耿耿的啊!
趙統領見狀嗤笑道:“你李家忠心耿耿,真要是忠心耿耿,還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如今看來你的忠心也不過如此。丞相大人,這可是吉安公公給的名單,你若是不識趣的摻和到時吃虧的可就是你了。”
嚴弘文擰眉冷斥道:“混帳!這是朝堂不是兒戲,毫無證據,豈能通過吉安公公給的一個名單就私下定罪!將所有抓的人全部放回去,否則,我倒是要親自去皇上問一問。”
趙統領面色微沉,瞧著嚴弘文道:“這可不關我的事,這是你嚴相徇私枉法。”
李大人站在嚴弘文跟前急道:“相爺,屬下可以指天立誓,屬下絕對沒有克扣軍用錢糧,如有此事,全族不得善終!”
這個毒誓發的當真是夠狠的,連著全族的人都帶進去了。
對于這李大人,其實嚴弘文一直都是了解的,他謹慎得很,為人也算正直,軍用錢糧那般重要的東西,就算真的是從他的手里過,他也絕對不會沾半分。
“若是李大人當真克扣軍用錢糧,無須皇上動手,本相也定會親自將他繩之于法!但若無憑無據就胡亂抓人,那么你又視這大魏的法度為何物?此事還望趙統領給本相一個解釋。”
嚴弘文冷著臉訓斥的時候那上位者的架勢是越發的足了,將這趙統領逼得臉色鐵青,他瞧著嚴弘文點了點頭,氣道:“你如今仗著自個是丞相了,就在這兒包庇罪犯,到時我倒是想看一看,你要如何向皇上解釋!咱們走。”
趙統領冷著個臉帶著御林衛風風火火的走了。
李大人府里的人將這抬出來的東西又一一拿了進去,嚴弘文身旁的小廝將這些人都喚散了去,這才重新來到嚴弘文的身旁。
李大人嘆了嘆氣,朝嚴弘文道:“今日之事當真是多謝嚴相了,若是沒有嚴相在,只怕我李家今日當真是要蒙大難了。”
嚴弘文負手而立,長長的嘆了嘆氣:“這兒不是說話的地方,可否府內一敘。”
李大人當即道:“駙馬里面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