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琴律分類:
臘梅姑姑朝陳公公道:“咱們娘娘……還請公公多擔待,您是皇上跟前的人,想來娘娘的事情,您總也能幫著提點一二才是。如今咱們宮里來了位名喚月瑤的小姐,如今正在后廚里給良妃娘娘做點心呢,您可要去瞧瞧?”
陳公公瞬間便明白了她的意思,當即道:“看就不必了,你告訴良妃娘娘,奴才定會為娘娘想法子,還請娘娘耐著性子,再等一等。”
臘梅姑姑溫聲道:“娘娘今兒晚上就做了安排。”
陳公公無奈的嘆了嘆氣:“如今皇上滿心都是貴妃娘娘,哪里還有旁的心思,我且盡力一試,成與不成,也沒有辦法了。”
臘梅站在宮門口,朝他道:“有陳公公您出面,怎會不成?奴婢就等著您的好消息了。”
陳公公頓時笑了:“行了,咱家還有事先走了,不必相送了。”
臘梅點了點頭,轉身便回了宮,宮里良妃沉著一張臉,見她進來了,氣道:“你瞧沒瞧見他那個樣子,真是越發不將本宮放在眼里了。”
臘梅端了茶盞擱在良妃手邊,溫聲道:“娘娘息怒,陳公公如今是皇上跟前的紅人,自也是不一樣的,奴婢聽聞他那徒弟吉安公公與貴妃宮里的青爭原是舊相識,如今說不好已經與貴妃娘娘站在一條線上了,娘娘,您可要謹慎一些了,否則,若是陳公公當真成了貴妃娘娘的人,那咱們可就麻煩了。”
良妃冷斥道:“先前本宮幫著他的時候,他是怎么對本宮的?如今見本宮不如從前了,一轉眼便換了個樣子。”
臘梅沉聲道:“娘娘,如今您在宮里,最要緊的就是人脈。”
良妃氣道:“那些妃嬪原都是墻頭草,風往哪邊吹就往哪邊倒,要來何用,一個個都是見風使舵的主。沒一個好東西,本宮如今能靠的也就只有本宮自個了。”
臘梅不知道孕婦的脾氣原來可以這樣大,見了誰都要懟,她一個做奴婢的,說不得罵不得,只能好好安撫。
“娘娘,奴婢方才與陳公公說過了,他說會想法子,讓皇上今天晚上過來一趟,您且放寬了心,只要皇上過來了,便也不愁月瑤小姐沒有機會。”
良妃瞬間轉憂為喜:“此話當真?”
臘梅笑道:“豈會有假,只是皇上的心思如今越發難以琢磨了,能不能說得上話,他也不敢保證。”
良妃站起身,捏著帕子直了兩步笑道:“無妨無妨,陳公公可是皇上身旁最得力的,如今便說要過來,一定會過來的,你去,讓她別在廚房里頭忙碌了,換了衣袍,將她那個舞好生練一練,莫要耽誤了時辰。”
臘梅抹了一把臉,朝良妃道:“娘娘,既是月瑤姑娘做的,到時候讓皇上嘗一嘗就是了,原也不是一樁壞事,若是皇上喜歡,定會常來。”
良妃笑道:“這話在理,那就讓她做好了再過來。”
臘梅扶著良妃出了內殿,殿外的陽光正好,良妃瞧著這天氣,心情也跟著好了起來。
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那頭陳公公出了良妃的宮殿走了好遠一段路,擦了擦額上跑出來的汗,在養心殿的門口呆了一會兒,順了順氣才進去。
吉安正在在一旁研著墨,夜微言手里拿了一本冊子在批,見他回來了,便道:“貴妃可吃了?”
陳公公提著拂塵湊了過去,無奈道:“貴妃娘娘聞著那味兒便想吐,奴才便將那菜擱在了膳廳里,娘娘有沒有吃奴才也不知道。”
夜微言筆一頓,狐疑道:“怎么這樣嚴重?太醫沒去看?”
陳公公接了吉安研墨的工作,朝夜微言道:“奴才原也問過了,娘娘說這懷孕的人孕初期都是這樣,緩一緩也就好了,皇上不必過于憂心了。”
夜微言嘆了嘆氣:“原以為這一胎會省心一些,誰料比懷著擎兒的時候似乎更嚴重,行了,朕晚些再去看她,你將這些折子發放下去。”
陳公公看了眼,狐疑道:“皇上,這些都是左督御史的折子?”
夜微言冷哼道:“一群老頭子七嘴八舌,說什么鎮國公不可權傾朝野,讓朕防著些,以免出現澶州王篡位的前兆,簡直一派胡言!鎮國公的性子若是朕都不了解,只怕這天下也沒有人了解了,給朕全部拿回去。”
陳公公端了折子便退了出去,吉安繼續研著墨,溫聲道:“皇上,這左督御史也沒有錯,只是不了解您與鎮國公的信任程度罷了,這原也是他們的職責所在,若是這些都不上書,只怕皇上如今圣明治天下,也沒有什么可說的了,您這不是讓左督御史閑著了嗎?”
夜微言擱了筆,看了眼吉安:“你倒是知道的多。”
吉安慌的跪在地上,沉聲道:“皇上,奴才有罪,奴才方才不該妄議朝政。”
夜微言理了理衣袍,朝他笑道:“你說的倒也在理,起來吧。”
吉安這才心情忐忑的起了身,他也是頭一次了解到,什么叫伴君如伴虎,一個不慎,一句話不對,可能腦袋就不在脖子上了。
“多謝皇上。”
夜微言合了手中的折子,坐得有些累了,看了眼外頭已經開始暗下去的天,朝吉安道:“這些折子也發下去,告訴他們,這鎮國公出任小皇子師父一事不得再議。若是再議,就去玄武門跪足七日再來說話。”
吉安小心翼翼的捧著手里頭的折子,領了旨退了下去。
如今天寒地凍的,跪上七日是不可能的。
更何況是玄武門這樣陰森寒冷的地方。
再說便是跪足了七日,也不過是再來與皇上議論這件事情而已,那個時候皇上早已經讓小殿下行了拜師禮了,他們這些個大臣還說個什么勁?難不成行一個斷師禮不成?
朝堂上的人雖然心思不純的多,可是真正要讓他們去犧牲點什么,也就沒有了忠臣那股子敢于直諫的魄力。
吉安將皇上旨意一說,大臣們立即憤憤不平的表達了幾句不滿便走了。
看得吉安也是目瞪口呆。
待回了御書房時見夜微言正在觀畫,吉安瞧著那山水圖,也不知有什么好看的。
夜微言掃了眼吉安,問:“人可都走了?”
“回皇上話,都已經走了。”
夜微言頓時便輕松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