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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爭十分不解:“小殿下何故替良妃娘娘說話?如今良妃娘娘的身旁可有個妙人兒呢,只怕到時候皇上看見那個妙人兒,就要忽略咱們主子了。”
夜擎捧著碗,溫聲道:“說不說父皇總會去看的。”那還不如說呢,再說了,若是父皇對他母妃的關注度低一些,旁人對他母妃的關注度也低一些。”
青爭哭笑不得:“小殿下,你近來看的都是些什么書?”
夜擎擱了碗,擦了擦嘴:“三十六計,父皇昨日夜里與我說起一計,所以今日便用上了。”
葉荷笑道:“殿下當真是聰慧。”
夜擎理了理衣袍:“我去讀書了,你不要擾母妃,讓她多睡會兒。”
葉荷點了點頭:“奴婢明白,皇上也已經吩咐過了。”
夜擎這才出了膳殿去了書房。
青爭湊近葉荷的身旁,狐疑道:“你覺不覺得,這小殿下像變了個人似的,比以前也多了些旁的心思。”
葉荷嘆了嘆氣:“小殿下親眼看見娘娘險些飲了那毒茶,想來這心里的壓力也是極大的,如今不知怎的,竟也開始學起計謀來了,這可如何是好。”
青爭與葉荷拿了花瓣放在水盆不,朝葉荷道:“這學習權謀一類的原也不不是一樁壞事,畢竟咱們小殿下日后就是嫡子了,封太子也是遲早的事情,這早日學會了也好,只是可憐殿下小小年紀就要學這樣的東西。”
葉荷嘆了嘆氣:“小殿下聰慧,我倒是不擔心,只是娘娘如今腹中的這一胎……娘娘的體質太弱了,太醫先前診脈的時候便診了許久,說話是斟酌之后才說的,我這心里啊,總覺得不安,但愿平平安安才好。”
青爭與葉荷小聲嘀咕著,那邊夜微言坐在龍攆上,途經了那良妃的宮殿。
陳公公捏著拂塵問:“皇上,這良妃娘娘的宮里,可要去?”
夜微言想起良妃便頭疼,也不愿去那原是楚云秀的宮殿,便道:“朕還要上朝,再說吧。”
陳公公只得順著他的意,先去上朝。
朝會上完,夜微言這才去了養心殿,殿里放著的是楚云秀親摘了插瓶的寒梅,夜微言瞧著心情也好了不少。
陳公公這時又湊了過來,低聲道:“皇上,這是良妃娘娘吩咐人送來的糕點,皇上可要嘗嘗?”
夜微言掃了眼那一堆的點心,直擰眉:“哪個是貴妃送來的?”
陳公公頓了頓,看了眼吉安,溫聲道:“這……這貴妃娘娘今日只送了寒梅來,倒不曾送糕點。皇上,要不您嘗嘗這個?”
夜微言端了茶盞喝了兩口,念及楚云秀懷有身孕之時的難受,也沒了什么胃口。
“都轍了吧,你去吩咐御膳房,酸甜苦辣的菜各做幾道給貴妃送過去。”
陳公公將糕點擱了回去,立即遵命前去吩咐。
夜微言取了筆繼續批折子。
因著明天就是拜師禮了,所以繁瑣的事情特別多,夜微言耐著性子一一回復。
吉安趁著他師父不在,便跟在夜微言的身旁候著。
“皇上,這貴妃娘娘那邊,奴才已經去問過太醫了,說是娘娘的身子只需好生調養,必會無恙的,如今也是娘娘的體質問題,所以格外弱些,瞧著也憔悴不少,過些時日想來也就好了。”
夜微言合了折子,疲憊的捏了捏眉心,朝身旁的吉安道:“如今拜師典禮一事總算是定下來了,貴妃那邊想必也是開心。”
吉安笑道:“如今小殿下有鎮國公護著,貴妃娘娘也是松一口氣了,這往后啊,又是徒弟又是女婿的,小殿下總歸也多一個護盾不是。”
夜微言擱了朱筆,看了眼外頭:“如今是什么時辰了?”
吉安將茶盞端了過來,笑道:“剛過正午三刻。”
夜微言復又拿了一本折子看了起來。
吉安也就不便擾他,只在一旁添著茶。
陳公公去給楚云秀送吃食時,楚云秀剛午睡起來,葉荷扶了楚云秀在亭中曬著太陽,如今越近年關了,日頭倒也柔和了起來,外頭的雪被曬化了,滴滴嗒嗒的落著。
青爭恐她冷著,替她披了件破實的墨狐披風:“娘娘,陳公公過來了。”
楚云秀理了理帕子,瞧著那一方陽光微瞇著眼:“喚他過來吧。”
青爭匆匆前去請了人來,陳公公見了楚云秀便是滿臉的笑:“娘娘,這是皇上吩咐奴才送過來的,皇上也不知您如今喜歡哪個口味,所以就著這酸甜苦辣,每一樣都讓奴才做了些,都是成雙成對的好菜,娘娘瞧瞧可合您口味。”
葉荷笑道:“皇上如今待娘娘可真是上心,這十八樣菜的菜式瞧著也是極好的。”
楚云秀看了眼那些菜,取了帕子捂著嘴,臉色憋得有些難看。
青爭朝陳公公淡道:“公公將菜放下吧,娘娘近來胃口不聞,聞著腥味兒便直想吐。”
陳公公捏著拂塵急道:“這可怎么使得,娘娘可請太醫瞧過了?”
葉荷朝青爭遞了個眼神,青爭溫聲道:“已經請過了,只說娘娘這是懷孕時的初兆,尋常孕婦也是有的,公公不必擔心。”
陳公公訕訕一笑:“既是如此,奴才也就放心了,奴才還有要事在身,這就先回了。”
楚云秀點了點頭:“青爭,替本宮送一送。”
青爭垂眸,與陳公公一塊兒走了出去。
待到了門口,陳公公這才打量著青爭笑道:“聽吉安說,你與他原是舊相識?”
青爭淡道:“想是吉安公公看錯了,奴婢一個辛者庫出身的人,怎會與吉安公公是舊相識。”
陳公公狐疑道:“難不成是吉安說錯了?”
青爭朝陳公公福了福身:“若是奴婢當真有這等人脈,奴婢早就用上了,何至于在辛者庫里呆這么久,公公慢走。”
陳公公擺了擺手,轉身走了。
青爭凝著那屋檐上滴落的雪水,默了一會兒才進了內殿。
內殿里楚云秀瞧著那十八道菜直皺眉,那十八道里面也只嘗了兩道菜,便又是要吐的架勢。
葉荷忙吩咐人將菜轍了下去,擔憂得很:“娘娘,如今您這湯水不進的,這可如何是好?”
青爭扶著楚云秀,溫聲道:“明日就是拜師典禮了,到時娘娘還是這般可如何是好?”
葉荷附聲道:“是啊,明日若是失了儀,可就不好看了,不如奴婢去問一問,可有止吐的法子。”
楚云秀擺了擺手,站在窗前聞著那梅香的清香整個人舒坦了許多:“不必麻煩了,本宮只要不聞著肉腥味兒,也就不妨事。”
青爭順手摘了一束遞給她:“娘娘近了聞聞,可香。”
楚云秀笑道:“這梅花是天越冷便越香,如今出了太陽了,本宮倒覺得,香氣遠不如下雪的時候。”
葉荷扶了楚云秀到梅花樹下打趣道:“娘娘如今懷著身孕,嗅覺倒是越發厲害了。”
青爭將那桌前的雪掃了,擺了些茶點,朝楚云秀笑道:“娘娘先前還在睡著了,就問奴婢是不是端了梅花烙來,這外頭還開頭梅花呢,也就娘娘這鼻子厲害些。”
楚云秀哭笑不得:“本宮哪里是鼻子厲害,本宮是聽見你昨兒夜里說要做梅花烙。”
青爭將糕點端到她跟前:“娘娘原不是鼻子厲害,是記性好呢。”
這宮中一派其樂融融,可是另一個宮里就沒這么熱鬧了。
陳公公打良妃的宮門口路過,便被人喚了過去。
良妃端了茶盞,瞇了瞇眸子笑道:“如今陳公公倒是越發不將本宮放在眼里了,連本宮這宮門也不敢進了,還得本宮三催四請的。怎么?陳公公如今莫不是受了什么人的蠱惑?”
陳公公訕訕一笑:“娘娘說的哪里話,奴才這也是趕著向皇上復命,不知良妃娘娘您這是……”
良妃擱了茶盞,淡道:“本宮不過是想來問一問你,皇上到底什么時候得空過來。陳公公這么心慌做什么?莫不是做了什么背叛本宮的違心事?”
陳公公捏著拂塵,尷尬道:“娘娘,您說這話是什么意思?奴才是皇上的奴才,怎會對良妃娘娘您做什么違心事?”
良妃臉色微沉,瞪著陳公公,氣道:“先前你是怎么幫著本宮的,你也不要忘了,如今莫不是有了新主了?”
陳公公聞言臉色微變,瞧著良妃的眼神也恭敬了不少:
“娘娘多心了,奴才怎會有新主,再說了,這毒殺了狗一事,原也是奴才一直幫您壓著不是。”
良妃砰的一聲擱了茶盞,沉聲道:“我看你是幫著她吧。否則,為何皇上屢次去她宮里,卻連本宮這兒都不來看一看。”
陳公公無奈道:“娘娘,這皇上也不止去貴妃娘娘一人的宮里不是,奴才原也勸過,只是皇上的心思,豈是奴才能夠猜得準的?”
良妃扯著帕子,氣得臉色都變了。
一旁的臘梅忙拉了拉良妃,朝陳公公溫聲道:“咱們娘娘近來身子總不舒服,所以這氣性難免也就高了些,陳公公多擔待。”
陳公公的臉色這才緩了些:“娘娘的心思,奴才明白,只是此事也急不得,不過娘娘放心此事奴才定放在心上,奴才還有事務要辦,就先告辭了。”
良妃捏著帕子,瞇了瞇眸子:“臘梅,替本宮送一送陳公公。”
臘梅便與陳公公一塊兒走了出去,外邊的陽光曬得很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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