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琴律分類:
熙云公主覺得這話也在理:“如今她與你姐姐長妹妹短的,我從她那些所做所為細細看來,只覺讓人細思極恐,云秀,你千萬要當心才是。”
那正在內殿玩耍的悠悠抓著個小風車跑了出來,笑呵呵的:“娘親,娘親你看,小風車。”
熙云公主瞧著悠悠笑問:“悠悠,擎兒呢?”
悠悠跑進徐若瑾的懷里,笑道:“擎兒在后邊,悠悠跑的快,先來找娘親啦。”
徐若瑾摸了摸她的臉,又取了帕子給她擦軾臉上的汗:“你瞧你,怎的跑出了滿頭的大汗,這若是教旁人瞧見了,可是要鬧笑話了。”
悠悠撇了撇嘴,小聲道:“娘親,擎兒什么時候長大呀,悠悠想和擎兒去騎馬玩嘛。”
熙云公主哭笑不得:“如今你還小呢,怎的總盼著擎兒長大。”
悠悠扯著徐若瑾的衣袖子,小聲道:“擎兒若是長大了,就可以陪悠悠去好多好多地方了。”
那頭奶娘抱著擎兒姍姍來遲,她走得滿頭大汗,還在一面朝悠悠喚著:“悠悠小姐當心著些,奴婢抱著小殿下走得慢。”
奶娘懷里的擎兒瞧見悠悠,樂呵呵的伸出手,悠悠嘟著嘴,好不開心:“擎兒,喊悠悠。”
擎兒眨巴著一雙眼,瞧著悠悠囁嚅著唇角,半天憋出一句:“母妃。”
悠悠急道:“不是母妃,是悠悠,你瞧著我,跟我念,悠悠。”
擎兒張嘴便是母妃,這兩個孩子好似扛上了一般,一個喚悠悠,一個喚母妃。
徐若瑾示意奶娘將這兩個孩子帶到外邊去玩,奶娘朝悠悠道:“悠悠小姐,這宮里頭有一處花圃,四處可開滿了花呢,小姐可要去瞧瞧?”
一說玩的悠悠便來了勁,歡喜的瞧著徐若瑾:“娘親,你跟悠悠一起去嗎?”
徐若瑾摸了摸她的小腦袋,溫聲道:“你去吧,娘親與貴妃娘娘還有要事相商。”
悠悠側著頭,瞧著云貴妃,小聲道:“娘親,擎兒的娘親是不是不開心呀。”
徐若瑾捏了捏她的小臉蛋:“胡說,你瞧她正笑著呢。”
悠悠抓著徐若瑾的手,似怕云貴妃聽見一般:“可是她笑的讓人好心疼,一點都不開心的樣子。”
徐若瑾摸了摸她的小腦袋,總覺得這孩子格外能觸碰人心里最柔軟的一個角落一般。
“所以呀,娘親和熙云公主要在這兒陪陪她,讓她開心一些,再也沒有人敢欺負她,你說這樣好不好?”
悠悠點了點頭:“娘親,悠悠也要在這兒陪著,要讓她開開心心的,你說好不好?”
徐若瑾當即道:“那你去摘些花回來送給貴妃娘娘,這樣可好?”
悠悠望向楚云秀,認真地道::“您喜歡花嗎?”
楚云秀瞧著這被搬空的屋子,只剩了幾盆蘭花:“喜歡。”
悠悠笑盈盈的便往外跑,跑了幾步,又回來拉著奶娘:“奶娘,你帶著擎兒,咱們一起去。”
徐若瑾點了點頭,朝奶娘道:“去吧,不要走遠了,多幾個人跟著,水邊那樣的地方就不要過去了,恐有危險,隨便帶著她采幾朵就好。”
奶娘點頭應下,抱著擎兒,另帶了兩個宮女便出去了。
徐若瑾見人走了,這才暗自松了一口氣:“這孩子,鬼靈精怪的,竟什么都瞧得仔細。”
楚云秀笑道:“你家孩子倒是聰明又懂事,還頗有眼見。日后想來,必定前途無量。”
熙云公主找趣道:“再前途無量,大些了不也要嫁到你這皇家來了?只怕日后悠悠這孩子卻比你機靈許多,想來便是入了宮,也只有她欺負旁人的份,若是旁人想欺負她,我估摸著也是不可能的。”
到底是徐若瑾的孩子,跟在徐若瑾的身旁,哪怕是耳濡目染,也斷斷是做不到讓旁人來欺負人的。
徐若瑾笑道:“我也不知這么個性子在哪兒學來的,方才倒茶那一下我可不曾教過她。”
熙云公主擱了茶盞,瞧著點心笑:“不管是誰教的,我瞧著卻是極好的,這般也不會任人欺了去,只是如今的小殿下還小,倒還瞧不出是個什么性子。”
徐若瑾笑道:“擎兒的血脈原也不差,總歸是不用擔心的,如今最要緊的還是云秀,便是不會勾心斗角的把戲,也斷不能讓旁人欺到自己門上來,如今右相府的勢力越來越大,那良妃那架勢,在這宮里頭也只怕是沒有幾個敢惹的。”
楚云秀淡道:“這些倒是其次,我只是擔心姐姐,如今她在冷宮里頭,若是到時候良妃當真用她來要挾……”
當年賢妃的事情,熙云公主也是知道,若非賢妃做錯了事,楚云秀也不會落得這般田地。
當初她原已經自由了,可是萬萬沒有想到自家姐姐將她重新拉入了這個漩渦,可到底那顆有愛的心是真的,于是楚云秀便入了宮,替她求情留其一命。
徐若瑾沉聲道:“咱們斷不能坐以待斃,若是再這般下去,只怕良妃會越發得意忘形,咱們須得提前做準備才好。”
熙云公主點了點頭,表示贊同:“如今也只有這樣了,只是要如何做,你心里可有了主意?”
徐若瑾坐在椅子上,揉著眉心:“你容我再好生想一想,總歸會有法子的。”
而此時,位于皇宮最荒涼的西北角破宮殿外院子的銀杏樹下,一個衣飾素仆得有些過份的宮妃正坐著,手里頭的木制手串被她拿在手里來來回回的刮著珠子。
深秋的銀杏葉落了一地,金黃金黃的鋪在地上,因著常年不曾好生灑掃,所以有些葉子已經發了霉,爛了。
她坐在破舊的椅子上,有一搭沒一搭的點著指,天空的陽光落在身上,在這冰冷的宮里終得了幾分暖意。
她身旁的小宮女素挽還在嘀咕:“娘娘,如今咱們這兒的碳早就不夠用了,眼看就要入冬了,這可如何是好。難不成今年又要挨凍嗎?”
在這冷宮里頭,少有人會有出頭之日,要不然,多是死的死瘋的瘋了,如今她們這些做下人的,也不敢再有奢望覺得賢妃能從這冰冷的冷宮里頭出去。
所以除了貼身的宮女素挽,原先跟著她的人早已經走的走,散的散了,再聚不回原本的數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