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琴律分類:
“想來他突然回宮多半也是不想引起太大關注,免得招來不必要的麻煩。”陸凌楓道。
“陸兄所言甚是。”
陸凌楓若有似無地切入正題,“只是如今消息已經傳遍京都城上下,就連路邊的販夫走卒議論的也是此事。”
姜必武眉頭一擰,隨后嘆息一聲,“他行事向來如此。”
他的視線時不時瞥向窗外,見郡主府門前還是空無一人,不由有些失望。
陸凌楓察覺到姜必武的心思,佯作不知,別有深意地問道:“那姜兄可知道他如此著急回來是所為何事?”
說完他像是怕姜必武多想似的,又補充道:“我擔心此行會節外生枝,又恐是七離出了麻煩。”
姜必武眼中疑惑一閃而過,隨后答道:“陸兄無需多慮,七離一切安好。”
陸凌楓雙眼微瞇,總覺得姜必武這話有些過于淡定。他斟酌一二,才道:“姜兄如此篤定,可是七離有所防備?”
姜必武自知失言,忙擺手,笑容略有些尷尬,“陸兄想多了,在下的意思是,即便梁霄不在七離,那也沒有能威脅到大魏的麻煩。”
“原來如此。”陸凌楓沒有繼續追問,果然見姜必武神情似有松一口氣之意。
陸凌楓心下更疑,七離定有貓膩。
姜必武將杯中酒一飲而盡,這才平靜些許。
陸凌楓與他碰杯,酒杯仰起時,他仍在注意姜必武面上每一個細微的表情。
姜必武有事隱瞞,陸凌楓很確定。
但即便姜必武不說,陸凌楓也猜得到,梁霄必定不會無緣無故回京都。他即便回京都,也定是安排好了七離一切。
不然梁霄斷然不會如此大張旗鼓進宮,就像是在昭告天下他從七離回京似的。
陸凌楓越想越覺得不對勁,腦中想到的疑點也越來越多。
姜必武一顆心都在郡主府上,根本沒注意陸凌楓在借這個機會套他的話。
眼看梁霄不見蹤影,姜必武只好一杯一杯酒往嘴里送。
陸凌楓見好就收,只管為姜必武斟酒。
姜必武開始還推拒一番,但到后來就顧不上了。
幾壺靈閣酒下肚,姜必武從頭紅到脖子,眼前也迷迷糊糊,腦袋也不怎么清明。
姜必武晃了晃腦袋,看對面陸凌楓的動作似乎也跟著變慢了。
“陸兄?你怎的搖晃如此厲害?”姜必武大著舌頭道。
陸凌楓笑道:“姜兄說笑,我看你多半是喝醉了。”
“我沒醉!”姜必武這句反應夠快,說著又將酒杯拿起一飲而盡。
陸凌楓佯裝阻攔,卻連酒杯都沒碰到。
“誰說我醉了?我才喝了這么一點……”姜必武舉起酒杯比劃,兩個眼珠都快要斗在一處。
陸凌楓將姜必武酒杯拉下,“姜兄還是不要喝了,萬一一會兒梁霄回來,你一身酒氣如何是好?”
這話一出,姜必武不禁打了個哆嗦,就連腦子似乎都清醒了不少。
陸凌楓仍舊淡定非常,自顧自地喝著酒。
姜必武沉默片晌,又給自己斟酒,口中念叨了幾句,但聲音太小,連陸凌楓都難以分辨。
陸凌楓舉杯時將眼中冷漠遮掩得恰到好處。
御書房。
梁霄與夜微言再此處密談,就連田公公也被夜微言支開。
殿內二人誰也沒有先開口的意思。
夜微言還未完全從震驚中擺脫,他定定地上下掃量梁霄,反復告訴自己這不是夢。
梁霄雖說從不按套路出牌,但這次也的確打了夜微言一個措手不及。
夜微言在此之前并未得到半點消息。不說梁霄何時從七離離開,就連他何時入京,他都一無所知。
若非梁霄縱馬沖入宮中,夜微言怕是還被蒙在鼓里。
這種感覺讓夜微言身上的汗毛紛紛豎起,心情也很是別扭。
久違的,夜微言腦中閃過梁五的影子。這一瞬,夜微言頭皮發麻,后背滲出冷汗。
梁霄也不說話,就站在殿中,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
夜微言看到梁霄神情,不禁微微蹙眉,暫且收起那些亂七八糟的心思。
不知過了多久,夜微言先打破了沉默。
“你是何時回來的?”夜微言雖已知曉,但一時之間竟也找不到合適的開場白。
梁霄面不改色,有一說一,“微臣昨日回京都,在府中住了一夜,今日前來拜見。”
夜微言也不知該作何反應,只好點了點頭,隨口應了一聲,“原來如此。”
他的視線若有似無地掃過梁霄,但難以從對方面上看出端倪。
“你這動作倒是快,朕一點消息也沒得到,你一個大活人就沖進宮來,給了朕一個驚喜。”夜微言語帶笑意,但笑容卻并未直達眼底。
梁霄并未驚慌,聞言答道:“微臣曾遞過帖子進京,兩次。”
聽到“兩次”,夜微言面露尷尬之色,但也只能將這個悶虧暫且咽下。
“是朕忘了,如今你一提,朕才想起確有此事。”夜微言三言兩語糊弄過去,接著略一板臉,道:“但朕似乎記得,并未準許回京一事。”
“嗯,故而微臣只好自行回京。”梁霄理智氣壯。
“你……”夜微言被梁霄的話懟的啞口無言。
梁霄仍是面不改色,一副耿直模樣,偏偏讓夜微言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