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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三十的中林縣比京都要歡娛許多。無彈窗
因為此地距離京都頗遠,并沒有受到太后大喪的影響,所以街路上,張燈結彩,喜氣洋洋,一眼望不到盡頭的紅燈籠格外惹人奪目,不少孩童冒著寒冷,也要在街路上點幾個炮竹嘻嘻作樂。
姜必武一早就到了梁家,今天姜老太爺準備到梁家與梁大將軍一同過除夕之夜,原本梁家人口稀少,姜老太爺請梁大將軍到他府上過除夕,可惜梁大將軍卻不肯出門見人,只能讓姜老太爺帶著孩子們到梁家來過。
京都之中,梁霄與姜中方鬧的不歡而散,甚至險些讓姜、梁兩家分崩離析,在多年的情誼之上劃下一道深深的裂痕,可這只是在京都,在中林縣,梁大將軍與姜老太爺,仍同以往那般嬉笑怒罵,過得甚是暢快。
本是心急火燎趕回中林縣的姜必武都不得不驚詫這兩位老爺子的定力。
他也終于明白梁霄的那一派城府到底是隨了何人,可惜自己卻做不到老爺子那般運籌帷幄,索性等過了這個年,開春之后再進京都,也帶去老爺子對三叔父及嬸娘的吩咐。
見了梁大將軍的面,姜必武仍同以往那般先是跪地磕了個頭,“為梁大將軍您磕頭了,梁霄不在,我就冒昧的沾了您兒子的位置,有什么吩咐您盡管說,當然了,您若是給壓歲銀子的話,兒子就更高興了。”
姜必武的性子活泛,不像梁霄那一張僵尸臉,梁大將軍也樂得與他斗上幾句,“這沒出息的小子,都已經有兒子了,還來找老子討壓歲錢,丟不丟人!”
“在您面前,何時還要算計面子這等東西,即便丟人又能如何,終歸是得了實惠!”姜必武滿心不在意,“當然了,您若不給銀子也成,稍后靈閣的酒,可得讓我多喝兩壇,最好喝完還能帶走,我可是聽說,瑜郡主又釀了幾種新酒,外面可買不著,您這兒肯定有存釀!”
“哈哈哈哈,就說你小子鬼心眼子多!”梁大將軍看著姜老太爺笑道:“合著你這不是帶著人來陪我過三十,是搶劫來了!”
“想當年能一起騎馬出征打仗,只有你搶別人的時候,誰敢搶你?我總得為這一輩子添點兒彩兒,到閻王爺面前能拍著胸脯子告訴他我搶過你,他也得給老子磕幾個頭!”
姜老太爺這話雖是說笑間的玩鬧話,可聽在姜必武的心里都有幾分酸溜溜的。
眼前這兩位老爺子哪個不是發鬢斑白?
特別是梁大將軍,如今也是能撐一日是一日,說不準什么時候……
“怕他個閻王老子,我肯定會先下去等著你,你不要著急,等我先打出一片天下,你繼續來跟著我!”梁大將軍盡管瘦骨嶙峋,盡管病入膏肓,可他說出這一句時卻無人不信。
這便是他多年積累下的魅力和氣概。
“還不知誰先下去那,若是我先走的話,就等著你。”姜老太爺嘿嘿一笑,二人沒有多余的話,將姜必武攆走,便開始下起了棋。
姜必武離開梁大將軍的小院便去準備過年的繁瑣事宜,在這之前也要先為梁夫人請安。
雖然梁霄迄今為止都沒有再提梁夫人,可姜必武卻知道他心中很惦念老娘,即便當初梁夫人因為大房的梁輝一家子,狠狠傷了梁霄的心。
可母子之情,終究是斷不了。
而自己既然是梁霄的哥們兒,那便要為他盡兒子的責任,姜必武一邊走著一邊想到如今的姜家,似乎只是一眨眼,就變得四分五裂,權勢這個東西就那么的吸引人?
他無法理解,更不認同姜中方的選擇,只是梁霄怎么還沒有消息傳來?
他之所以沒有去京都,就是因為梁霄要他留在中林縣坐鎮,自姜中方宣布要把姜婷玉嫁給澶州王府的小世子,姜老太爺已經將中林縣的姜家大權都交給了姜必武。
姜必武對此十分吃驚。
因為他可還有三叔父姜中宏……
胡思亂想了許久,姜必武開始吩咐著下人準備除夕夜的事宜,而中林縣西南角的院落中,一行黑衣人刀劍血刃,殺死眼前一眾村夫小販。
其中首領裝扮的人吩咐道:“更衣,準備待命!”
“是!”
齊聲應答,快速更衣,隨后便潛入燈火通明、喧囂繁鬧的街市當中……
夜微言此時根本無心過什么節日,太后大喪,他原本想下旨大魏百姓齊悼,不許有任何的煙花爆竹奏響,可董公公卻拿出了太后之前的親筆遺書,“不許因喪叨擾百姓,那乃是哀家的罪孽……”
夜微言對此只能按照太后的意見執行,可他卻取消了宮中的所有慶典,這一個年他只想安安靜靜的為太后抄經祈福。
只是夜微言這么定了,宮中的其他人哪敢再有什么喜樂歡慶?各宮的主子們悄悄給宮女太監點兒小賞賜,也都陪伴著皇上食素抄經。
三十除夕之夜,皇宮比以往還要安靜,甚至靜的可怕無比。
皇后撫著自己凸起的腹部,聽著小太監在耳邊回著皇上在御書房抄經,不允許任何人打擾,“幾位娘娘都派人去傳話求見,全都讓田公公擋了回去,皇上只想清凈清凈,誰都不想見。”
“呵,還都夠有心思的,這個時候去叨擾皇上。”皇后自太后死后,立時神清氣爽,看這枯燥無比的宮殿都覺得比以往順眼幾分。
“本宮這會兒有些疲憊,可也感念太后過世,卻無法親自抄經悼念。”皇后慢慢悠悠的說著,眼眸中閃過一絲得意的狠厲,“去把賢妃請來這里,替本宮抄經。”
皇后這般吩咐,小太監登時應下,隨即又問道:“若賢妃推脫不來,奴才要怎么回答?”他自當知道皇后要做什么,也知道賢妃不是那么好惹的……
皇后冷笑幾聲,看著小太監緩緩的道:“你只需把話傳到就好,不必多說什么,其實,本宮巴不得她不答應,可就怕她沒有這個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