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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9.
徐若瑾沒有心思再多思忖,帶著忠叔和下人們快速的去梁家大門處等候傳旨隊伍的到來。
按說她一介女眷是不應該出現在前院的,可如今梁霄不在,而旨意又是因為“靈閣”的酒,所以徐若瑾只能冒著忌諱獨自撐起梁家的體面。
只是這一幕讓簇簇趕來的袁縣令皺了眉。
因傳旨隊伍要直接到梁家,所以袁縣令也帶著縣丞和新任主簿以及衙官們齊齊趕到梁家等候。
“四奶奶,這……梁夫人不在?”
袁志中硬著頭皮問著徐若瑾,他從心里不愿與這個丫頭打交道,因為每一次自家都沾不到半點兒便宜。
徐若瑾見袁縣令先問出了這件事,心底一緊,立即一臉的焦躁不安和膽怯,只差快哭了出來,“縣令大人,多虧您這個時候來了,否則我可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這個開場白讓袁志中一個激靈,但見很多人都望過來,他只能繼續問著:“這……家里可是發生了什么事嗎?”明擺著問的是廢話!
徐若瑾當即點頭,“是啊,知道今日傳旨官到,母親一晚上都沒能歇好,您也知道她前陣子身體欠佳,本就不大妥帖,結果早間收拾好了,卻……卻突然暈過去了!”
徐若瑾用沾了姜汁的帕子抹抹眼睛,擠出了幾滴眼淚,哽咽道:“剛去派人請了大夫,可這會兒傳旨官也快到了,我,我可真是急死了,袁大人,袁叔父,您看這事兒可怎么辦啊!”
袁志中倒吸一口涼氣,瞪大雙眼的看著徐若瑾,“你你,你可別糊弄我!這件事可不是玩笑!”
“怎敢拿這等事開玩笑我就是再糊涂,也知道這件事牽扯的是自家人的腦袋!”
徐若瑾繼續哽咽流淚,“還不知道皇上對送入宮中的酒是褒是貶,是喜是罵,可單是全家只有我一個人來接旨,這……這就怕說不過去了!”
“我可怎么辦才好啊!”
徐若瑾的支支吾吾,讓袁志中猛的一拍腦門,只痛恨自己為何偏要帶著人來梁家?
去城門處給皇上的圣旨磕兩個頭不就得了?偏要巴結,偏要諂媚,偏要狗腿的溜須舔腚,惹上這么一攤子事,怎么解決才對呢?
“你也先別急,梁夫人病況如何就算身體再不好也應該能出門接旨吧?哪怕是抬也得抬出來露一面啊!”
袁志中也沒什么繞彎子的心思,“別怪我說話不中聽,梁家如今雖然已有幾位爺統兵出征,可在官面上可還是罪臣之家!”
“你懂什么是罪臣之家嗎”袁志中的聲音跟隨著高了聲調,“那就是只要還能喘氣,就是抬也得抬來!懂嗎?!”
徐若瑾連連點頭,她當然懂!
不然也不會因為這件事傷透了腦子,更是虧了德的去逼著洪老大夫說謊了!
若不是因為懂,她能豁得出去干這種缺德事么!
可現在是為了整個梁家的人命,她什么也顧不得了!
“現在是昏著……”徐若瑾眼淚巴巴的望著袁縣令,袁志中當即跳腳,“那就快去請大夫啊!”
“都已經派人去了,而且是直接去請的洪老大夫!”徐若瑾搬出師父時心里不停念叨著“師父恕罪恕罪”,“真是容不得梁家有一口喘氣的機會了,真是……真是急死我了!”
徐若瑾的急沒有虛假,她是真的心中著急,而且還有洪老大夫的名號抬出來,袁志中也沒有懷疑她話語的真假,而是真的信了!
哆哆嗦嗦說不出話,袁志中看向身后的縣丞和主簿,那倆人早已躲了遠遠,恨不能把耳朵堵起來當成從未聽到過只言片語……
“廢物,都是廢物!”袁志中忍不住低聲怒罵,但沒提名字,那二位大人也不好直接跑過來撿罵。
“梁霄呢?他怎么也不在家?”袁志中早就知道梁霄離開了中林縣,可這話他必須要問,否則豈不是告訴所有人,他有眼線在盯著梁家了!
徐若瑾搖搖頭,吐了三個字,“不知道。”
“不知道?!”
袁志中沒想到徐若瑾的回答這般奇葩,“難道稍后也要告訴傳旨官你不知道梁霄的下落嗎?”
“我只能實話實說啊!”徐若瑾攤手無策,她這也不算純粹說謊,因為現在她真的不知道梁霄是在“醉茗樓”還是在姜家,更不知道他是不是躲在哪個小茶樓里對著如同梁五那般的手下吆五喝六。
袁志中一抹額頭的汗,“算了,等著吧……也只能,只能聽天由命了!”
他的話音一落,門口的鼓樂之聲縷縷傳入,幾匹打前站的快馬在梁家正門處急停!
守衛之人進了梁府排成一隊,馬蹄嗒嗒,兩輪車轅在門前停駐,一個小太監當即搬來一個馬凳,撩開車簾子,從上面扶下一位深紫錦衣的老太監下來。
老太監下了馬車并沒有馬上進門,等了小片刻,才有另外一位駕馬的統領也趕到梁家門口。
從馬上下來,二人也沒有說什么話,對視一眼,才一同邁入了梁家的大門。
徐若瑾沒有候在正門口,但側面看到這二人的一舉一動,心里更是緊張起來。
若是依照忠叔所說,這位公公是皇上的身邊人,而那位統領是澶州王的遠親……
但這其中的關系與梁家沒有分毫關系,縱使他們互看不順眼,也分毫不妨礙他們齊齊敵視梁家。
這一點,單從二人高揚著頭邁步進門就知道了!
徐若瑾看向一旁的袁縣令,家中沒有男人在,而他又是一地父母官,他不先上前誰先上前?
這個擔子他來幫著扛吧,徐若瑾一點兒愧疚的心都不會有!
袁志中心里不知罵翻了梁霄多少遍,可此時他也只能硬著頭皮躬身迎上,“下官袁志中拜見兩位二人,路途勞頓,二位大人辛苦了!”
縣丞和主簿以及縣衙的所有人跟隨行禮……
老太監毫不在意的一擺手,目光直盯盯的看著徐若瑾,雖未說話,卻擺明了等著她上前。
袁志中被晾了個透心涼,只能側目擠眉,讓徐若瑾快些上前行禮。
徐若瑾偷偷的吸了一口長氣,才裊裊款步迎上,“民婦徐若瑾給二位大人請安了……”
統領的目光上下打量著她,隨后看向了老太監,老太監看了看她,臉色反倒是平和下來,“梁四奶奶,咱家久仰大名,只是,今日是皇上傳旨之日,難道整個梁家就您一個人?這讓咱家很美想到啊……”
統領立即遞上了話,“只有一個女眷出來迎旨,梁家膽子太大了,藐視圣上,罪該抄斬!”
(琴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