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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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蘇宜見他兇自己，“哇”地一聲哭了起來，撲到蘇貴懷里，道：“貴爺爺，有人仗著自己是大人，就欺負小孩子，嗚嗚嗚，欺負一個女娃娃，算什么英雄，讀書都讀到狗肚子里了嗎？”
譚先生聽了這話，“嘩啦”站了起來，臉色已經鐵青，一字一句道：“你說什么？”
“我說嘟嘟有狗肚子了。（）”蘇宜揚起小臉，嘟著小嘴怪聲怪調道：“我們家養了一條小狗，叫嘟嘟，嘟嘟吃的太胖了，又不愛說人話，所以就有了狗肚子……”
這話一出，祠堂外的人忽然哄堂大笑，蘇宜在莊里頭人緣不差，雖然大家本著看熱鬧的心，還是有不少人同情張氏母女，如今見譚先生對一個小女娃兇神惡煞，未免心中不服，聽蘇宜拐著彎罵人，有心無心的都笑了起來。
譚先生氣得渾身發抖，一個勁道：“放肆，放肆，給我打，打死！”
兩個差人聽了這話，走到婆子面前，接過她們手里的棍子，卻見蘇宜走到張氏跟前，護住張氏，仰頭道：“請問兩個伯伯，你們憑什么打我娘？即使要按照族規處置，也是族里的事情，你們插手好嗎？”
兩個差人聽了這話，覺得也是，并且他們都收過蘇宜的銀子，拿人手短，因此都站在那里，并不動手。
“還不動手？”譚先生叫道，語氣里頗有些歇斯底里的味道，他恨死這丫頭了。
蘇宜抿了抿嘴，高聲道：“先生口口聲聲說族規，那么請把族規給我們看？”說著，對著祠堂眾人道：“諸位嬸嬸伯伯，他們空口白牙說按照族規辦事，卻拿不出族規就要打我娘，這是何道理？”
人群中有那同情母女兩個，便出生應和道：“是啊，是啊，這是什么道理？”
譚先生眉毛一擰，對蘇貴道：“你是莊頭，又是蘇家的人，說是族規，你拿出族規的人是你吧？”
蘇貴皺了皺眉，對譚先生拱手道：“教諭大人，我雖然是莊頭，可在族里只非蘇家的主支，更不是族長，族規不可茉諼沂擲锏摹！
譚先生“哼”了一聲，道：“難不成你上嘴唇碰下嘴唇，這事就完了嗎？若是沒有，我倒是要摁你欺上的罪名。（）”
蘇貴不知他為什么這么說，有些莫名其妙，卻見譚先生望了望人群道：“你家大媳婦親口這么說的。（）”正說著，見錢氏匆匆從人群里擠了出來，道：“教諭大人，不好意思，我來晚了，都是小丫這死丫頭……”
“你來說吧。”譚先生見錢氏來了，吁了口氣，自己在那座位上坐了下來。
“說什么？’錢氏莫名其妙。
“這小丫頭問你要族規呢，說沒有族規不能打她。”譚先生陰森森地望著蘇宜，如今他對蘇宜可是恨極了的，恨不得把她與張氏一起打了。
錢氏怔了怔，掐著腰道：“我們家就是蘇家的，族規擺在那里，我們還會胡扯不成？”
“沒說錢嬸嬸胡扯。（）”蘇宜立時回道：“只是便是官家判了官司，還會拿著大周律來說話，這族里頭要打人，自然要族規念一遍才成，錢嬸嬸，族規拿來……”說著，蘇宜伸出了手。
“你……你個小丫頭一邊玩去。”錢氏上前要推搡蘇宜，卻被蘇宜躲在蘇貴的身后，，扯著嗓子道：“錢嬸嬸說不過人，要殺人啦，殺人啦。”
她童聲本來就高，又是刻意高喊，聲音傳出去老遠，又帶了三分凄厲，讓人心生同情，很多人望著錢氏的眼眸開始不善……
錢氏見抓不到蘇宜，不好在祠堂跟這小娃娃捉迷藏，氣得掐著腰，兇蠻道：“你說族規沒有，我說有，我拿不出證據，你也拿不出來，可是我記得有這么一條，公公，你說是嗎？”
蘇貴皺眉不答，錢氏暗罵“老不死”，又對著人群道：“誰是蘇家的，站出來，說一說有沒有這一條？”
忽聽人群中有人道：“我隱約記得似乎有這么一條……”
“就是，就是，我記得也有這么一條。”有人附和道。
錢氏得意洋洋地望著蘇宜道：“看到了嗎？大家說有，怎么著？給我打，狠狠地打。”
蘇宜抬頭望著人群，眸光一閃，嘴角彎彎道：“錢嬸嬸這么說，算是人證嘍？”
“當然，當然。”錢氏沒想到蘇宜還給她安了個“人證”的大帽子，驚喜地一跳了起來道：“對了，對了，我有人證，你有嗎？”
蘇宜嘿嘿一笑，道；“我不僅有人證，還有物證呢。”說著，對譚先生道：“若是我拿出了族規，族規沒有這樣一條，先生該如何處置？”
譚先生一愣，可是他還真不信這么個七歲娃娃能拿出什么族規人證來，把嘴一撇，道：“自然不能打了。”
“那不行。”蘇宜搖頭道：“我娘身子不好，受了這樣的驚嚇，若是病了，醫藥費誰掏？”
譚先生把案幾一拍道：“小小丫頭，如此可惡，竟會訛人了？”
“嘖嘖，先生，你別急啊，又沒讓你出。”蘇宜暗中做了齬砹常錳廢壬咔仙蹋道：“快打，快給我，少跟一個小丫頭羅嗦……”
正說話，忽聽有人道：“慢著……”
大家舉目望去，見兩個不認識的中年婦人從外面急匆匆趕了過來，看其穿著，乃是大戶人家的奴仆打扮，卻是穿金戴銀，十分體面，見了張氏衣衫完整，并沒有挨打，這才吁了口氣，道：“沒事吧？”
張氏見那兩個婦人沖自己說話，怔了怔，道：“沒……沒事……他們竟讓我褪衣打棍……”說著，眼淚掉了下來。
那兩個婦人臉色一變，道：“誰說的？”
張氏雖然不認識這兩個婦人，卻知道她們會為自己撐腰，道：“這兩個婆子說的。”
那兩個婦人對望一眼，又抬頭打量著那兩個婆子，忽然對蘇貴道：“莊頭，你糊涂了不成？你不知道這樣的后果嗎？”竟是上對下的呵斥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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