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擇：
“你真是個瘋子。”將營養液給病**上的人掛好，關博士才算是松了口氣。
躺在私人加護病房**上的人顯然才剛剛醒過來，那雙溫和的眸子里，有著淡淡的不適感，臉色蒼白的扯了扯嘴角：“還……活著啊。”
這就夠了。
以關博士對朱牧之的了解，他可不是隨意能被人傷到的，更何況，是文瀟瀟。
“文瀟瀟被通緝了，在逃中，現在，文家不得不配合警方調查了。”故意傷人這種事件極其嚴重，尤其是傷害國家重點培養人才，再加上文家本來就已經開始被忌憚，文瀟瀟事件，就好像是一個。
“你還真是夠狠心，拿自己的命去賭。”關博士現在越發覺得，朱牧之的可怕了。
這件事在民眾這邊，也許只是小事，但在知**，尤其是各個利益集團之間，就已經意味著，勢力重組了。文家之前可是讓人抓不住錯處的，所以想要借著什么由頭整垮它，也是毫無辦法，但現在不一樣了。
“錯了，”躺在**上的人悶哼幾聲，傷口處的疼痛，讓他更為清醒，“很快文家就會知道，這是個開始。”
文家一向小心翼翼，這次的故意謀殺，已經將一個穩固的圓，劃開了一個口。文家得罪了多少人，那么現在，就會有多少人踩一腳。
“還真是不怕死。”關博士瞧了瞧身體指標面板，扶了扶眼鏡框。
朱牧之像聽見什么笑話一樣的，笑得太用力，導致額頭都起了冷汗。
傷口被牽動了。
“還是錯了。”朱牧之垂了垂眸，那張蒼白到近乎透明的臉上，平靜無波。
沒有人比他更怕死了。
可愛情，就是要將生命都交出去一半。
“博士知道，在醒著的時候，被取走身體里一塊骨頭的感覺嗎？”
切開肌膚，劃開肌肉，斷掉韌帶，然后，取下。
那才是疼痛吧。
要不然，怎么現在還記得。
因為記得，所以現在，都覺得疼痛算不了什么了。
有了更疼的，疼得少一些了，反而覺得，真是……慶幸啊。
那是他曾經過的日子啊。
和過去比起來，現在，已經是恩賜。
聽著這話的關博士，默然的想到了，心臟被傷到那種程度，卻能夠在不麻醉的情況下，堅持著等他縫合傷口的朱牧之。
“什么……都別做，縫合……止血……就好。”這是那時候，朱牧之的交待。
怪物，真是天大的怪物。
心臟不完整，怎么可能在僅僅縫合的狀態下，過了一天就醒過來。
可朱牧之做到了，之前的拍片結果也顯示，他心臟處的內出血，居然在自動恢復，雖然很慢，但可以確定的是，朱牧之的命，保住了。
而且……極有可能，缺失的心臟，還會慢慢長回去。
知道自己撿回來的不止是個可怕的人，還極有可能，是個有著其余秘密的人，關博士覺得，自己知道的太多了……
“……為什么這么慌張，”朱牧之輕笑，“只是想說說故事了。”
“你還是別說了，好好休息。”他一點都不想知道。
你的故事會很嚇人！
“只是被注射了L370藥劑，大致，是改造基因的東西，不過，弊端很嚴重，就比如……”
關博士知道，朱牧之在和他說，他的身體為什么會恢復這么快的原因。
他不想知道那種藥劑，也不想去研究成分好不好！
“之前注射的人，都死掉了。”
“沒碰到關博士你，也許，我也會死。”
逃出實驗室時，他就被注射了，然后，在路邊像個乞丐一樣趴著，終于，有人理會他了。
“其實，我非常感謝您，博士。”朱牧之抬頭，第一次這么認真的看著關博士。
“想感謝我你就當我什么都不知道！”他不想被調查！講真什么極端分子帶到自己的世界這種事情，真的……不關他的事。
“我尊重您。”朱牧之不說了，輕輕咳了兩聲，然后，眉頭又輕蹙起來。
“好好休息。”看到病人不適，關心，這是本能。
“明天，楠楠的手術也擺脫您了，我會過去的，請您今天好好休息。”朱牧之道。
關博士瞪大了眼睛：“你瘋了嗎，你明天要去看我做手術，手術推后，推后！”
他這種狀態，太勉強了。
這完全就是在挑戰人體的極限，就算注射了什么L藥劑……也絕不能這樣做。
“明天是最好時機，下一次，就要到下個月了。”之所以這么說，完全是因為芯片，也是有著周期的，明天，則是芯片需要進行自我調適的時候，下次調適，就要等到下個月了。
一個月，足夠伊葉舟做很多事情了，更何況，時間比例還不一致。
他不能容忍，意外的發生。
“你乖乖休息，明天我會做手術。”這是關博士的妥協了。
“我會去。”朱牧之并沒有收回自己的話。
這家伙！講故事的時候不就很相信他不會說出去，怎么現在這種時候，又開始懷疑他了！
生著悶氣，關博士突然想到了之前朱牧之交給他的一樣東西。
遺書。
那時候，關博士真的以為，朱牧之會死的。
“……遺書，要還給你嗎？”那是朱牧之交待，要給朱思楠的。
用紙張寫的，整整齊齊的漢字。
現在，已經很少人使用紙張和了。
關博士沒有拆開過，他只看到，那上邊的幾個清爽飄逸的漢字，就和……朱牧之的臉一樣。
他必須承認，朱牧之，十分符合大眾審美。
總比他家女婿倪歸好看！果然臉還是別人家的好看。
朱牧之一陣沉默，旋即，搖了搖頭。
“……毀掉吧。”
他那時候，也認為，自己要死掉了。
現在這么說話，不知道是在安慰別人，還是在安慰自己了。
“放心，我會給你毀掉，不會偷看。”關博士這么說著，突然又覺得，自己后面四個字太多余了。
朱牧之嘴角揚了揚：“博士，您，表現太明顯了。”
關博士板了板臉：“我去休息，明天手術。”
轉身，挺了挺肚子，關博士出了無菌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