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擇：
她其實是很喜歡說話的一個人，和小丫說話，和歐亞時不時吵一架，還有黏著哥哥說個不停，在醫院里，她卻開始沉默了。（)
她看著朱牧之擔心的眼神，卻開始漸漸回避，她甚至連告訴他不要擔心的力氣都沒有。
朱牧之要處理的事情很多，并不能每時每刻都陪在她身邊，那時候，她居然開始慶幸。
以前，她多希望每時每刻，他都在她眼前的啊。
現在看到他卻想要避開，明明知道，其實最無辜的，就是他了。
她需要時間，而他，也充分縱容她。
縱容是心酸，縱容是讓她無比自責悔恨的開關閥。
她甚至不能說出心里的想法：
——哥哥，你停下來就好了，轉身看我就好了，只要再多一會，我就會想要擁抱你。
她那么壞啊總是黏著他打擾他，她的父母也對他不好啊。
要不然，怎么會連“小意外”這種事情都做出來呢？
可似乎，到頭來，還是為了她。
后來，陸續有人來看他，朱牧之是不讓人來見她的，不過，當護理機器人通報來人是文瀟瀟時，她讓她進來了。
文瀟瀟對她來說，是相當微的存在。
她的圈子很小，又不怎么出門，文瀟瀟就成為了，偶爾會在她生活中露面的女孩子，更何況，文家和朱家是合作伙伴加上多年好友。
若是僅僅如此，她們應該會成為好朋友，可她的身份，卻是所謂的，哥哥的女朋友。
雖然哥哥從未承認，但爸媽都這么說，他們倆日后是會結婚的。
從一開始，她就故意氣她。
她擁有的這么少，如果哥哥被奪走了，她還剩下什么呢？
文瀟瀟比她大，忍耐她，更因為要討好朱牧之，還試圖討好她。
她從來不理會，就連她說話，也是不搭理幾句的，而哥哥也從來不會說她，只是摸著她的頭，然后被父母要求帶著文瀟瀟出去時，偷偷帶著她。
才十幾歲的時候，她就已經和文瀟瀟對上了，長大后，更是如此。
她來看她，朱思楠并不覺得，會有什么好話說給她聽。
她甚至不知道，該不該懷疑到文家頭上，畢竟，之前偷聽到的……
警局里，給的答案，是意外，甚至拿出了一連串的證據表明，那真的就是意外。
文瀟瀟真的很美，那種具有侵略性的美，站在她身邊，似乎你都會被她勾起戰意，可她嫵媚的時候，還真足夠惑人，她見過文瀟瀟總是問聲細語的和哥哥說話，可哥哥總是不理她，回答的次數都很少。
就憑著這些印象，她一直都不肯承認哥哥和她在交往，只有在母親責備她的時候，她才假裝服個軟，過幾天又原形畢露。
文瀟瀟身上的氣質和醫院真的很不符合，她穿著淺橙色的裙子，環著胸看著她，看到她蒼白臉色的時候，冷哼一聲：“喲，終于體弱多病啦。”
她身邊沒有朱牧之在的時候，文瀟瀟是不會顧及形象的。
“怎么這么看著我，瞪我也沒有用啊，伯父伯母也不會活過來。”
這還是朱思楠第一次什么都不反駁，由著文瀟瀟說她。
“楠楠，我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讓你和牧之認為這件事不是意外，還歸咎到了文家頭上，可現在你們要做的，絕對不是和文家為敵，你說是不是，你不能把所有事情都推給牧之，甚至讓牧之幫著你開始對付文家。”文瀟瀟斜著眼看她，親昵的叫著楠楠，話里，卻滿是嘲諷。
除了朱牧之，你還能做什么呢，沒有朱家的你，就像個……廢物。
對付……文家？
朱思楠心里默念著，眼里，還是沒什么神采。
“不過也真的太可笑了，朱思楠，”文瀟瀟走到病房的飲水處，取了個杯子，背著身，倒水，“你知道嗎，你爸媽對牧之那么差，可牧之卻因為你的緣故，不得不和文家作對。”
那么……差。
“牧之之前的導師見過你父母之后，就不收牧之了，如果不是牧之自己，他現在根本不能畢業，而且，你也知道的，牧之沒有那么喜歡我……”
“和我在一起，也是你爸媽逼的，你爸媽，想要巴著我們文家，我們文家有沒有合適的男人娶你，就只好逼著你哥來鞏固兩家的關系了。”
“你說你哥欠了你們家什么呢，照顧你，**你，你的父母卻是這么對他的，表面上父慈子孝，其實很早就開始冷暴力了吧。”
文瀟瀟是故意的，她異常詳盡的和朱思楠說著每一點朱家對朱牧之不公平的待遇。
“說的都口渴了，我喝點水。”
等喝完了半杯水，文瀟瀟笑，看著她：“作為你未來的嫂子，你病了，我就勉為其難的，給你倒杯水。”
“瞧你，嘴唇都干成這樣了，真難看。”
換了個杯子，文瀟瀟真的給她倒了杯水。
“別和文家對著干啦，”文瀟瀟將水遞過去，“何必呢，你也知道，現在你父母去世了，最重要就是，你看著你哥和我結婚啊，否則朱家給怎么辦呢，你說是吧？”
朱思楠抬頭看她，有一瞬間，文瀟瀟心里是有點發怵的，她還從來沒見過這種眼神的朱思楠。
當她都要收回手里的杯子時，朱思楠接過了，然后，一口氣喝掉。
唇色被潤濕后，漂亮了很多。
“喝完了，滿意了？”
聽著這話的文瀟瀟保持著理智：“說什么呢，你在趕我走？”
“以為誰愿意來看你，呵。”
她看起來更像是落荒而逃的。
朱思楠是知道的，文瀟瀟不會那么好心的真的給她倒水，文家若是想做什么，還真能神不知鬼不覺。
那個時候是怎么想的呢？
喝掉也沒關系。
出事也沒關系。
要是她真的出事了，朱牧之和文瀟瀟才是真的沒可能了。
不管最后她出事了責任在于誰，朱牧之，一定會懷疑文瀟瀟的。
知道什么是絕望嗎？
我要掉下山谷了，不希望你和我一起，卻也絕對不容許，你身邊還有任何一個人。
任何一個。
自私吧。
愛是自私，是虛偽。
……是痛苦。